22、献寿合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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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我照旧躲在家里避暑，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鄂小姐这屋子还真布置的仙人洞一样。”高佳.瑞月带着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飘进我的闺房，身后跟着我在徐祥记见过的周瑞家的。
我吩咐香儿端上凉茶、冰掰的西瓜，咱和她再有过节，总不能失了礼。
“前番冲撞了鄂小姐，瑞月儿心里头过意不去，此番冒昧来访，一呢是给妹妹陪个不是……”说到这里高佳.瑞月冲周瑞家的使了个眼色，周瑞家的连忙将一个精致的礼盒端到了我面前，我狐疑地揭开一看，却是一个月前我在徐祥记看中的三块布料。
“姐姐太客气了。”虽然尚且弄不清楚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有礼自远方来，总是不亦悦乎了。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高佳.瑞月笑得越发甜蜜，“瑞月在家里就听额娘称赞鄂夫人年轻时便是名满江南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更是温婉柔顺，断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没见识的人家可比。及至瑞月进了宫，常常听四爷、五爷赞妹妹的人品样貌是我们这等粗脂俗粉不可及的。瑞月心想着向妹妹讨教已非一日，偏巧前几日一处玩耍的姐妹几个起了个诗社，闲里便约在一起琢磨琢磨诗文，描摹描摹花鸟，拨弄拨弄管弦。社中的小姐妹也都久闻妹妹惠名，听说瑞月和妹妹有半面之缘，就托我一定要将妹妹请入社。”
一席话说毕，我不得不佩服瑞月小姐的灵牙利齿，差点让我以为自己文姬再世、道韫重生，好在我还有些自知之明，让我意识到了此番吹捧必有居心，但她热脸孔贴上来，我也不好意思翘个冷屁股，况且高佳.瑞月不过一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也想不出大主意，顶多就是给我掘两个小陷阱，自己注意点不就成了。于是我兴高采烈地接受了高佳小姐的邀请，加入了所谓的碧云社。
我第一次参加碧云社的活动是在高学士府上的后花园，只见花园的亭子里围坐的一圈都是十二三四岁的女孩子，除了有位魏佳小姐过于珠圆玉润了以外，各个样貌不俗。聊了几句，我惊奇的发现，在座的女孩子大多是宫里面娘娘家的亲戚，经常出入皇城。本来为了应付这帮才女，我在家里背了好几天的唐诗宋词，结果这些小姑娘在一起只谈了几句柳七温八，探讨了一会儿飞白瘦金，就把话题转到雍正爷的三个宝贝儿子和亲王贝勒头上了。听下来，本来我的正宗表哥弘时的样貌最好，可惜他已经娶了嫡福晋，小四就上升成了第一黄金单身汉，弘晈小朋友样貌也不错，但王爷府的贝勒总归比不上皇帝家的阿哥名头来的响，只好屈居第二了，其余都是些我不认识的王公贵胄，可怜的弘昼小朋友看样子似乎没有排上位。期间曾有位小姐怯怯地表示她比较喜欢一脸孩子气的五阿哥，结果被纳拉家的小姐哼了一句就再也不敢吭声了。几个小姑娘谈兴甚高，加上高佳府上的鲜果香茶越发的不可收拾，话题由小四新养的雪狮子狗扯到了皇贵妃年氏独享皇宠。
“好了，好了，多别说了，大家伙儿可别忘了正事！”高佳.瑞月站到众人跟前不悦道。
正事？原来方才喝茶闲谈只是暖身运动。我饶有兴趣地望向高佳.瑞月，只见她紧皱着眉头道：“给四阿哥的献寿曲咱们还得练练呢！”
高佳.瑞月讲解了一会儿，我终于弄明白碧云社就是个类似现代粉丝团的组织，而高佳.瑞月口中的献寿曲是粉丝们自发地为庆祝心目中偶像小四十四岁生日特意排练的一个类似小合唱的节目。不过这古代的歌词实在有些拗口：
步辇寻丹嶂，行宫在翠微。
川长看鸟灭，谷转听猿稀。
天磴扶阶迥，云泉透户飞。
闲花开石竹，幽叶吐蔷薇。
径狭难留骑，亭寒欲进衣。
白龟来献寿，仙吹返彤闱。
虽然单个字我都认识，但合在一起看就晕了。好在高佳.瑞月有意在小四面前出一把风头，决定由她和十福晋的侄女领唱，而我们其他人只要跟在后面和声就可以了。于是乎在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姐的胡琴伴奏下，我们的第一次彩排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大概是排练前没有抹够松香，小雀斑的胡琴拉得总有些颤颤悠悠的，高佳.瑞月显然很不满意她的演奏水平，她临时征用了学士府的二管家秦泰顶替上岗，小雀斑则被安排和我们一起唱和音部分。据说秦泰年轻时候是昆班里的琴师，这弦子是拨弄的一个顺溜，伴奏好了，调头自然也准了，排练了两遍之后，献寿小合唱逐渐像那么回事了，小姑娘们也有了底气，个个精神头十足。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站在我旁边的小雀斑，唱着唱着她的眼神就飘到了放置着酸梅汤的茶桌上，嘴里哼得也有些不成调了，把幽叶吐蔷薇给唱成了吐酸梅。受她的影响，我神游的毛病又犯了，心想着这快八月天了（阴历的八月天该凉了），怎么还这么热，酸梅汤确实挺不错的，想当年家乐福超市里有一种浓缩酸梅汁，对水冲开了以后味道真不错啊……
“还烦劳美珠、云珠二位妹妹来给大家示范一遍吧！”我和小雀斑正各想着各得心思，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怒喝。我猛地回过神来，只见高佳.瑞月极度不满地看着我和小雀斑，其他小姑娘们一脸的幸灾乐祸。
当然本小姐最大的本事就在于皮厚，于是我涎着脸道：“好姐姐，我刚小跑了回神，要不您再给我讲解讲解。”
高佳.瑞月愤懑地瞪了我两一眼，强压制住火气干巴巴地道：“我刚才说咱们换种唱法，云珠妹妹你唱整一句，美珠妹妹你就唱后仨字就成，这下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我忙点了点头，这不就是现代的重唱么。
“美珠妹妹你呢？”高佳.瑞月望向小雀斑，小雀斑挺起胸脯，充满自信地道：“我知道，后仨字。”
“那你们俩来试一遍吧！”高佳.瑞月示意秦泰从头拉胡琴。过门拉完，我不急不慢地唱了第一句：步辇寻丹嶂啊……我这余音还没袅呢，就听见耳边飘来个响亮的声音……后仨字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献寿合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