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女王》绿子

14、14

　　持续了约一分钟的“安可”声最终因为The Glamourous的返场而转成尖叫声。
　　蓝唯依旧站在舞台的正中间，满头的汗水让他原本就不长的头发彻底贴在了头上。
　　他伸手示意，台下的观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期待着男神的发话。
　　“到现在The Glamourous已经成军3年了，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下面呢，给大家带来一首我们只演出过一次的曲目，也是我个人最喜欢的歌曲……”
　　台下熟悉他们的歌迷已经开始鼓掌。
　　“《蝶》，祝X大100岁快乐。”

　　这首曲子是蓝唯自己作词作曲的，只在非公开的场合表演过一次，省去了很多流行摇滚的元素，反而是一首和The Glamourous平时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抒情歌曲。
　　开头便是一段键盘独奏，林一清脆的指法在黑白键间变化出魔法。
　　开口第一句竟是女声，台下的观众们纷纷看向坐在电子琴后的林一，她闭着双眼，缓缓吟唱出歌词，睫毛上的红色羽毛在此刻格外显眼。
　　这是The Glamourous准备给大家的惊喜，在此之前就连李茉这个活动策划人都不曾被告知。

　　那天在练习室里，林一休息时候自己轻轻哼着歌正好被其他三个人听见了。那一瞬他们三个人的眼神就像是森林里很久没有吃饭的狼群眼睛里冒着绿光。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诺诺地望着三匹狼。
　　Akira激动地用最快的速度咽下口中的零食，然后擦擦嘴角说：“林一，你再唱两句。”
　　“嗯？”林一暂时没有理解太郎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是随便唱两句。”
　　“要我随便唱两句，我也不知道要唱什么呀。”
　　“就唱你平时会的。”
　　“突然要我想，我一时半会儿也……”
　　“林一！”对于临沂的推脱，Akira终于忍受不了了，恶狠狠地盯着她知道把她盯得浑身发毛，然后妥协：“好好好，我唱还不行吗？”
　　林一唱了一首很老的英文歌，她记得以前妈妈总是唱给她听。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所有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沉默了，在这一刻，已经无法发出任何惊叹的词汇，全部沉浸在林一的歌声中。
　　他们想要用“空灵”一次来形容她的声音，但她的声音却比那天籁之音更贴近人心。
　　《蝶》讲述的是破茧成蝶的故事，当初写这首歌的时候正是蓝唯离家出走之际，他用虫茧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用破茧后展开美丽翅膀的蝴蝶来象征他期盼的生活。编曲有些阴暗，这也揭示了蓝唯那时的心情。
　　而现在，林一用缓缓道来的方式，仿佛是在历经艰辛后回首，却不见苦难只剩自己努力时的美丽身影。
　　在第一段结束的时候吉他、贝斯和鼓点才融合进来，将乐曲之前呈现的面貌全部打破。
　　蓝唯浑厚的嗓音取而代之，将乐曲推向另一个高潮。
　　众所周知，The Glamourous几乎所有编曲都经过了石崇的手，大家不得不惊叹，即使是好的作曲，如果遇到了不好的编曲也无法达到最佳水平，而石崇和蓝唯多年的默契却完美催化了他们所有曲子。
　　少数人曾经听过这首曲子，现在都惊讶于这截然不同的演绎，而大多数第一次听的观众则震撼于这歌词与曲子中冲破绝境迎接光明的寓意。

　　安可结束，他们四人丝毫不理会台下叫破喉咙的呐喊声，帅气地谢幕以后转身离开。
　　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昏暗的角落里，一个女生拘谨地坐在那里，刘海长长的，超过了睫毛的位置，表情十分不自然。
　　李茉头上还带着通讯耳机，满满地靠近。
　　可是就在她快要坐到那个女孩身边的时候，那个女孩却突然站了起来，迅速向外走去。
　　“同学，留步。”她说。

　　舞台后面的休息室里，演出彻底结束的The Glamourous被其他已经结束演出的表演者围的水泄不通。刚刚在舞台上的专业态度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花痴粉丝的模样。
　　“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白宁有些激动，抱住林一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
　　一旁Akira看了，默默站到了林一旁边，等待着应该按着顺序来的亲吻。
　　白宁白了他一眼，继续拉着林一说话：“你们连我都瞒着，实在是太惊喜了！”
　　事实上除了他们四个，真的没有第五个人知道这安可的秘密演出。
　　林一彻底成了人群的焦点，尤其是后台刚刚结束演出里的男性同学，纷纷把林一称为他们的新女神，一个个拉着林一讨要合照，和先前拉着蓝唯他们照相的小姑娘们如出一辙。
　　蓝唯知道林一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清了清嗓子示意那些男生林一身上已经打了标签。那些男生也是识趣，并不多做纠缠。
　　校庆演出的结束也象征着这长达一周的校庆活动告一段落，有人提议大家一起聚餐，而饿了一下午排练的众人当然都不会拒绝。

　　烤肉店被塞的很满，最开心的还是老板。
　　常常的烤肉台连接在一起，两边坐满了人的景象像极了《哈利波特》里霍格沃茨的大礼堂。
　　The Glamourous的人坐在最末端的位置隔开人群企图独自享受这饕餮盛宴。
　　林一刚才匆匆在后台卸了妆，现在脸上基本是素颜的状态。这台前幕后巨大的差别险些又遭受到一大波搭讪，幸好蓝唯一直旁边清嗓子。
　　“Will，你嗓子不舒服吗？”
　　会问这种问题的只有Akira了。
　　“好好喝酒，不要讲话。”这是石崇给他下的命令。
　　几个小时过后，烤肉店厨房里的新鲜生肉基本都被这群饿狼糟蹋光了，酒足饭饱后众人也起身准备进行第二摊的聚会。
　　林一早已没了气力，而蓝唯也对第二摊的聚会兴致缺缺。
　　“一，你真的不来哦。”白宁已经有些微醺，拉着林一的手身体还在摇晃。
　　“不了，宁，你好好玩吧。”林一靠在蓝唯的肩头，难得的显得十分娇小。
　　蓝唯也喝了不少酒，车子只能留在路边了，所幸之前林一已经通知了李管家，他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Akira这会儿却开始缠着白宁不放了，手挥一挥和蓝唯与林一道别，鲜有的潇洒。而石崇则被李茉拖住，不得不去参加下一摊的聚会。

　　春天的晚风依旧是冰凉的，喝了酒后特别的会觉得寒冷。林一缩了缩脖子。
　　蓝唯站在路边，慷慨地解开自己的外套，并没有脱下老套地披在林一的肩头，而是猛的一下将林一拥入怀中，再用厚实的外套和臂膀将她团团围住。
　　林一很高，在女生群中绝对是最高大的那个，但是此刻在蓝唯怀里的她却像是无端矮了一大截一样，变成了小小的一只。蓝唯觉得他一下子就可以将她拎起来。
　　而事实上，他也这样试了。
　　他双手箍紧林一，然后轻轻一提，林一的脚就离开了地面。
　　比起怀抱的紧致，悬空的不安感更甚。林一忍不住出声：“嗯……你要干什么？”
　　“你怎么这么轻？”
　　“快放我下来。”双脚扒拉着乱动。
　　蓝唯不为所动，笑颜更甚。
　　林一的脸蛋因为酒精和晚风的作用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琥珀色的眼睛像是镜子一样让蓝唯能够清晰地看清自己的脸孔。
　　这种眼中只有自己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他这样想着，于是乎轻轻地吻了林一一下。
　　“流氓。”
　　林一的语气中却没有责怪的意味。
　　蓝唯继续不回答她，而又吻了她一下，较之刚才更加深入。
　　蓝唯的唇很软，和他硬邦邦的外表不太相符。他的眸色很深，在深夜里虹膜和瞳孔融合在一起，深不见底。林一执拗地睁着眼睛，像是在欣赏他的黑曜石。
　　林一嘴角勾起一抹笑，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他的嘴唇，张开嘴，轻轻地咬下去。
　　呼吸加重，心砰砰地跳，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蓝唯有些惊喜，惊喜林一这般主动的吻。
　　她的外套上还留着刚才烤肉店里的味道，目前为止还没有变成难闻的气味，混合着她的体香，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味道。
　　总之，蓝唯很喜欢。

　　回到榆苑，蓝唯自然地邀约林一到7楼与他共眠，而林一则以演出过后过于劳累而拒绝了。
　　林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洗了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坐在窗台前，打开窗户吹着凉凉的风。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短信里的照片上，一个黑发少女走在机场的大厅里，身上全是名牌单品堆砌在一起。后面的柱子上，大大的成田机场字样很湿明显。
　　林一握紧了手机，她虽知道这天要到来，却还是忍不住地气愤。
　　关上窗，走进衣帽间里换了一套睡衣，黑色蕾丝的睡裙让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走出房门，缓缓走上7楼，敲两下门就被打开。蓝唯穿着浴袍，也是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
　　“怎么了？不是说累了要回去休息吗？”
　　林一伸出双手勾住蓝唯的脖子 ，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不想我来？”
　　蓝唯嘴角带笑，随手带上房门，将林一抵在门上，低头吻她。双手一提，就将林一带离地面，一个转身来到卧室里，将林一推倒在床上。
　　林一的睡衣直到大腿中间，黑色的蕾丝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更显性感。
　　蓝唯立在床边，高大的身躯将灯光挡住，投射下巨大的阴影将林一笼罩。他伸手要去关灯，却被林一阻止。
　　他不解，她却说：“我想看着你。”
　　他笑，她的要求是这样可爱，叫他不能拒绝。
　　他解开自己的浴袍倾身探向林一，却被她翻身压住。蓝唯躺在床上，正享受着林一的突然转变。
　　而林一却忽然在那张笑着的脸上看见了那一张张照片上的表情——笑的那样宠溺。
　　相同的人相同的表情，却叫她觉得浑身颤抖。
　　她俯下身子，吻住蓝唯的唇。那是强势的毫无保留的吻，不断的吮吸叫蓝唯的嘴唇发麻，她却还觉得不够。她开始使用牙齿，撕咬着，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他却任由她。
　　她停了下来，舔拭着嘴角的血渍。背着光，就像是魔鬼一样坐在蓝唯身上。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阻止她，在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她。但她知道，如果刚才他反抗了，她也许只会更加失控。
　　“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胆小地，像是要卑微到了尘土里。
　　“当然爱。”
　　像是条件反射般，他说完才意识到他刚才的回答。
　　林一笑了，逆着光，笑的像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