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神拳之南斗日记》却道梦归来

31、雷伊的考验

　　三十一

　　沙奥撒并没有给雷伊太多时间，仅仅间隔了两天，便通知他立刻准备迎接挑战。第二场挑战依旧在南斗宗祠前的比武擂台上举行，场上的情形和上一次别无二致，沙奥撒派出的仍然是九位实力平平的滥竽充数者，而最后一位对手却被有意隐藏起来。
　　上场前，修武将雷伊拉到身边，在他的耳边叮嘱道：“无论最后一位对手是谁，你都要镇定，不要因任何事物分心，如果你走神了，就着了沙奥撒的道了。”雷伊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很有信心，只要妹妹不在他身边，相信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分心。
　　不远处，沙奥撒也在他的椅子上坐定，等着好戏上场。我发现围绕他身边的除了长老们，还有一个艳红色的身影，那个人是尤达。尤达竟然堂尔皇之地站在沙奥撒身边，自从将真相告诉我们之后，看来他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隐瞒他和沙奥撒的关系了。
　　“修武哥，”我小声地对修武说，“你知道吗？原来出卖希恩的人就是尤达，利用尤利娅的哥哥打败希恩正是他出的主意，他已经彻底沦为了沙奥撒的帮凶了。”
　　“尤达吗？”修武有一点小小的吃惊，“真是想不到，他当初是多么单纯的孩子啊。”修武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他曾与童年时代的尤达朝夕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仍然对尤达抱有感情。
　　“我担心他会像对希恩那样，做出对雷伊不利的事情。”我说。
　　“放心，雷伊不是希恩，没有弱点可以让他抓。”修武回答得很肯定，但即使是这样，我的内心依然感到不安。
　　场上的挑战开始了，和希恩一样，雷伊没花什么力气就解决掉了九位对手。他行云流水般的招式步伐将南斗水鸟拳的美丽发挥得淋漓尽致，引得围观的众人啧啧称奇，大家似乎忘记了这是紧张的十人组挑战，仿佛正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我向沙奥撒那边望去，沙奥撒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这个家伙自持已经是站在南斗圣拳顶端的男人，对其余流派的拳法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他身边的尤达却愤恨地别过脸去。
　　九位对手依次落败后，雷伊在场中央站定，双眼紧盯着沙奥撒，他在等待对方放出最后一位神秘的对手。
　　沙奥撒看着雷伊，嘴角挂着笑意，眉毛一挑，说道：“你的最后一位对手，可并不容易对付呢。”说罢，他将目光扫过整个场地，最终落在修武身上。
　　我猛然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听沙奥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修武，你来做他的最后一位对手。”
　　修武也是一愣，疑惑地反问：“我吗？”
　　以修武的级别，根本不需要参加十人组，他完全可以拒绝，但我立刻就明白了修武的为难之处。当年健四郎挑战十人组时，他曾主动站出来成为了健四郎的第十位对手，那么现在，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沙奥撒的安排。
　　“没错，就是你，修武。”沙奥撒肯定的回答道，“并且，你休想像当年那样，在我面前搞鬼。”说着，他挥了一下手，立刻有两名大汉押送着两人走到场边。我一看，震惊得无法言喻，那两人竟然是修武的妻子和幼小的儿子西巴，沙奥撒竟然挟持了修武的妻儿。
　　“修武，如果你输了，你那可爱的妻子和孩子，我可没法保证他们的性命。”沙奥撒冷淡的语气里透着残忍。
　　“爸爸！”看到修武后，惊恐的小西巴立即发出呼救。听到儿子的呼唤，修武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胸膛因急怒而剧烈地起伏，一时说不出话。
　　雷伊厉声斥责道：“沙奥撒，你太无耻了，尽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哪里像是一位拳士。”
　　一位长老也站出来说道：“沙奥撒大人，十人组是公平的挑战，禁止用拳手的家人影响场上的决斗。”
　　沙奥撒不以为然地冷笑道：“我是帝星凤凰拳的传人，南斗的规矩由我来制定。”
　　“不！”长老断然拒绝，“还是请您放了修武的家人吧。”但是沙奥撒已经失去了理论的耐心，他轻轻拂了衣袖，长老立刻像遭到重击一样飞了出去。修武跃身上前，托住了长老的后背，将他解救了下来。
　　“太过分了，居然敢对长老出手！”人群中一片哗然，愤愤不平的人们又惊又怒，纷纷发出抗议。长老在南斗道场拥有极高的威望，即使是凤凰拳传人，也不可以对他如此不敬。
　　看着吵嚷的人群，沙奥撒对尤达使了一个眼色，尤达立即会意，站了出来挡在愤怒的众人面前。
　　“你们也想冒犯沙奥撒大人吗？那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尤达面向众人高声说道。
　　“你这个小子！”一个男人冲着尤达大嚷。他是尤达的师兄西斯，同是红鹤拳的弟子，虽然没有获得嫡传弟子的资格，但功夫与尤达相差不多，此刻见自己的师弟如此倨傲，第一个气愤不过，跳出来要与尤达过招。
　　“传冲裂波！”西斯一出手便是狠招，地面立即裂开了一道缝隙，如一条地龙直扑尤达而去。
　　尤达已经料到会有这一招，他以极快的速度往旁边一闪，轻意地躲过了西斯的攻击，随后他将双手的五指并拢，当空画了一个圈后，收聚在胸前。他的神情凝重，似乎在聚集强大的力量，周身突然泛起了红光，与此同时，他将双手向前猛击，两道红色的射线像闪电一样，从他的五指间迸射而出，直刺向西斯的身体。西斯完全惊呆了，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便被那两道红光击中，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再看他时，他的胸前留下了两个大洞，鲜血正汩汩地向外流淌着，没过多久已然气绝。
　　“这是……血妆嘴……”我身边一位拳师惊愕之下，喃喃自语道，“红鹤拳奥义，血妆嘴……”
　　“不错！”尤达投来赞赏的目光，说道，“我已经在沙奥撒大人的指点下，练成了红鹤拳奥义血妆嘴。西斯的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如果还有谁不服，可以上来领教。”尤达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成了奥义，众人窃窃私语，都感到不可思议，而练成奥义的尤达已今非昔比，他的功力大大提升了一个等级，原本与他相差无几的师兄西斯，在奥义面前竟然连一招也抵挡不了。
　　“尤达！”雷伊咬牙切齿地喊道，尤达对同门的残忍已经激怒了他，“既然如此，何不由你做我的第十位对手。”
　　“我只听从沙奥撒大人的安排。”尤达转身向沙奥撒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看都不看雷伊一眼。
　　“狗腿子！”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够了！”沙奥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今天这场决斗，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这是我的命令！”
　　可怜的西巴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他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他的母亲怎么哄也哄不住。孩子的哭声搅得修武心乱如麻，他上前两步，对沙奥撒道：“如果我赢了，你会对雷伊怎么样？”
　　“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无权过问，而现在，你也无权拒绝，你亲人的命还在我手上呢。”沙奥撒冷冷地说道，“哼，真是傻瓜，你们以为将雷伊的妹妹送走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们以为我的目标会是他的妹妹吗？哈哈哈，尤达，看来你的猜想一点都没错，他们还真是天真呢。”
　　他们太狠毒了，我在心里骂道，明知修武在道场里与雷伊感情最好，而修武的功夫又胜过雷伊，即使雷伊想拼死一战，也会顾忌到修武妻儿的性命而不敢出手，这简直是在逼修武亲手将雷伊送上绝路啊。这一定又是尤达的主意，尤达啊尤达，你的阴险歹毒，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
　　一边是妻儿，一边是好友，修武似乎在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最后他咬了咬牙，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同意。”说着，迈开脚步走进了决斗场。
　　雷伊瞪大了眼睛看着修武，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也充满了各种矛盾，眼前这个男人，与他有师徒之谊，更有朋友之情，甚至可谓他的精神导师，修武对他的影响或许更胜他的正牌师父，而此刻，他们将不得不以性命相搏。片刻之后，雷伊对修武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死，就让我在死之前，尽情地领略你的白鹭拳吧。”
　　修武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
　　决斗开始了，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场上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招式娴熟，迅捷流利，拳影如密急的雨点在空中飞舞，然而在打斗中不见任何一丝杀气，尤其是修武，这么久了，仿佛只在招架，不见真正的进攻。
　　“修武在让着那个小子呢，”一边观战的沙奥撒自言自语道，“看来某人不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当回事。”说着，他轻轻抬了一下手指，看守修武妻儿的壮汉马上挥掌在修武妻子的手臂上划了一下，鲜血立刻迸溅出来，洒了一地，修武的妻子为了不使丈夫分心，竟然强忍疼痛，并不出声。
　　“真是刚强的女人。”沙奥撒赞叹了一句，又抬了一下手指，目光飘向了修武的儿子。
　　“不要！”修武的妻子看到了沙奥撒的表情，惊恐万状地将儿子护在怀中，大声地哀求着。
　　这一声哀号也惊动了场上的修武，他的招式明显有了迟滞，心思也移向了场边的妻儿。雷伊一见修武分心，索性停止了出招。
　　“哼！”沙奥撒阴沉着脸，对修武说，“修武，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不要再把我当傻瓜，如果十招之内你不把这个小鬼解决掉，我就立即解决掉你的儿子。”
　　那名壮汉将小西巴强行从母亲的怀里夺了过来，他的一只手臂像铁箍一样横在西巴腰间，幼小的孩子吓得连哭声都变了，睁大眼睛无助地看着父亲。修武的眼睛虽然看不到这一切，但我相信他一定心如刀割。
　　“沙奥撒，放了西巴吧，”雷伊说道，“你以为十招之内就可以搞定我吗？即使这个人是修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再怎么说，我也是南斗水鸟拳的嫡系传人。”他又看向修武，正色道：“修武，如果你再不使出全力，就是在侮辱我，南斗圣拳传人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
　　修武神情一顿，痛苦地低下了头，半晌才说道：“我下不了手。”
　　“混蛋！”雷伊突然大声骂道，“你以为一定赢得了我吗？还是你觉得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对手！”
　　修武面露震惊之色，雷伊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也许此刻，他真的觉得自己伤害了雷伊的自尊。
　　雷伊再次摆出进攻的架势，嘴里振振有词：“为了你的妻儿，你应该拼尽全力，而我，也一定会捍卫水鸟拳传人的尊严。”
　　“雷伊……”修武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无法往下说，他知道雷伊是在安慰他，减轻他的心理包袱。
　　“不用担心，修武，”雷伊放低了声音，盯着修武的脸庞，眼睛中闪动着光亮，“来吧，即使你打赢我，沙奥撒也不一定就会杀了我。”
　　修武没有再说什么，他调整了呼吸，屏息凝神，摆开了同样的架式。周围突然陷入了死寂，看起来，一场真正的决斗就要开始了，尽管这场决斗是发生在两个亲如兄弟的挚友之间。
　　“哼哼，很好。”沙奥撒露出满意的微笑，往椅背上轻松一靠，又进入到了看戏的状态。
　　这一次首先出招的是雷伊，他的掌风凌厉，十指犹如利刃划过空气，真空波剧烈地震荡着，仿佛在空中交织着一道天网。雷伊这一下使的可是真功夫，然而修武也不是盖的，他的身形在场中飘忽移动，几乎每一下都是贴着身体，精准无误地躲过了水鸟拳密集的拳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强大的感知力却令他洞悉对手的每一招每一式。
　　雷伊的招式无懈可击，几乎没有空档可抓，于是修武使出了他的绝学诱幻掌，以极其快身法制造出幻像。这一招我小的时候曾看见修武使出几次，每一次都足以令我瞪目结舌，那已不是人类肉眼可以捕捉的速度，这次也不例外，刹那间，我的眼前看到无数个修武在来回移动，但我知道，其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修武。雷伊显然也被迷惑住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攻击的方向，只是这一秒不到的困惑和迟疑，便让修武有了可趁之机。
　　只见其中一个“修武”双手支地，修长有力的双腿向空中横扫，瞬间撕开了雷伊布下的拳网，而其余“修武”也同时消失不见。雷伊被逼得后退一步，不敢再有任何停滞，双脚用力一点，飞身向上翻去，又在空中变换姿势，携着掌风俯冲直下，这正是他曾经陶醉众人的“飞燕流舞”。修武保持着倒立的姿势，双腿在空中飞速地扫荡着，应接得丝毫不差，将雷伊的真空波化解于无形。二人的身体即将接触的一瞬间，彼此的招式都已发挥到极致，招式之多变，幻化之无穷，速度之疾猛，真是笔墨无法形容。我的双眼已经无法分辨，周围的人群更是看得目不暇接，如痴如醉。
　　正当两人无法开交之际，场地中间突见一道红光，二人同时向后退去，都退到场外不动了。我看到地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雷伊的衣服也已被鲜血染红，我一惊，雷伊受伤了，白鹭拳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再看修武，却是干干净净，安然无恙，很显然，胜负已分。
　　沙奥撒站了起来，满脸笑意，显然这个结局正是他意料之中的。正在他准备宣布本次十人组挑战的结果时，雷伊却突然暴起，跃至空中，这一次，我看到他身上蓄集着惊人的力量，而他进攻的方向，竟然是沙奥撒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