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神拳之南斗日记》却道梦归来

15、我和托奇的冒险之旅

　　十五

　　不知不觉，父亲已经走了快三个月了，至今杳无音信。这是我第一次与父亲分开这么长时间，纵然北斗道场是个十分妥当的栖身之所，但见不到与我相依为命的父亲，还是让当时年少的我从心底里缺少了安全感。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见到父亲那沉稳睿智的脸，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眉头微皱的严肃模样，似乎有想不完的心事，但见到我来找他时，便会马上舒展面容，露出慈爱的笑：“小瞳，你要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吗？”呃，这是他过去在南斗道场里担任大家的“难题咨询专家”留下的后遗症。
　　有时候我也会嫌他管我管得太多，虽然我父亲看起来高深莫测，但也不能免俗地喜欢过问逐渐长大的独生女儿的生活琐事。小时候他怕我孤单，时常会在我耳边念叨，“小瞳，你要多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当我和希恩他们成了好朋友，他又会担心地说，“小瞳，你天天和那些男孩子混在一起，别混成个假小子。”而我终于开始装淑女学化妆了，他又大惊小怪，“小瞳，你怎么可以用紫色的唇膏，你还小，化妆品不适合你。”这时，他已经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样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罗嗦老爸。
　　可是，这个罗嗦的老爸现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不管我，也不问我过得好不好，想到这里我就禁不住想哭。
　　那次，当我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望着通往山下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土路，幻想父亲正从那条路上走来时，真的没出息地流下了眼泪。
　　“哼，为什么坐在这里哭？”
　　忽然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拉欧！我回头，正好见他站在我身后，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依旧冰冷，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我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丝微笑，说：“我想我爸爸了。”
　　“这里不相信眼泪，哪怕是女人的眼泪。如果你想你爸爸，可以自己去找他。”拉欧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同情和安慰。
　　“如果我知道我爸爸在哪，我就自己去找他！”我盯着他大声说道。
　　拉欧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你爸爸来过几封信，信上有地址，你可以找我父亲要去。”丢下这句话后，他就转身走了。
　　“拉欧！”我站起来冲他背影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的心情极为复杂，他究竟是想帮我找爸爸，还是嫌我碍事要赶我走？他究竟是对我好，还是对我不好呢？但是拉欧头也不回，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后来，我果真找龙拳索要我父亲的地址，并且告诉他我要去找我父亲。龙拳犹豫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个信封。原来信封上的地址并不统一，准确地说那应该是我父亲这几个月的行走路线，最近一次收到的信是十几天前寄出的，现在并没有办法确认我父亲到底还是不是住在那里。什么？你说可以打电话确认一下！这里是北斗道场啊，你见过龙拳用手机吗？
　　“这是个不确定的地址，你要去吗？”龙拳问我，似乎想打消我的念头。
　　“我去！”我坚定地答道，脑子里又浮现拉欧冰冷的眼神。如果我照拉欧说的去做了，他是否会对我另眼相看。
　　“好吧，但是你不能独自上路，我必须派个人送你去。”
　　龙拳立即叫来了他的四个拳法高强的养子，让他们一字排开站在我面前，然后让我挑选护送的人选。任我挑选吗？我心花怒放，脑子里产生了不应该有的幻想和错觉。
　　“我不去！”贾基一听是这样的苦差事，第一个拒绝了。这让我很没面子，尽管我根本没想选他。
　　“他！”我不假思索地把手指向拉欧，他年龄最长，功夫最高，选他是最正常不过的，没有人会怀疑别的。
　　拉欧目露凶光，用威胁的眼神死盯着我，看得出来他是一百个不乐意，但这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我不去！”拉欧同样不假思索地回绝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你是害怕了吗？你不敢离开北斗道场吧？”我故意刺激他。
　　“哼，我怕过什么！”
　　哟，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我和龙拳对视了一眼，就不当众拆穿他差点被不动吓得尿裤子的糗事了。
　　“既然拉欧不愿意，你再指定别人吧。”龙拳说。
　　我不肯死心，说道：“你们北斗都这么胆小吗？如果是在南斗，哪怕是希恩也敢陪我出远门，同样是拳法道场，你们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这时我感到有四道逼人的目光射到了我身上，连龙拳都面露不豫。
　　“我陪你去吧。”说话的人是托奇，看来他打定决心要为北斗的尊严而战。
　　我感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客观地说，托奇其实是最适合做这差事的人。他温柔，善良，脾气好，会照顾人，武功几乎不输拉欧，年岁也正合适。哎呀，听起来好像是选男友的标准，我又邪恶了。
　　“小瞳，就这么定了吧，让托奇陪你去。”龙拳象征性地询问我的意见。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同意了。
　　拉欧阴沉着一张脸走了，估计他还在为我说的话耿耿于怀，贾基则露出了得意的坏笑，可能他以为终于把我们父女俩赶走了吧。
　　两天之后，我们收拾好了要用的东西，从龙拳那里领了足够的路费，便出发上路了。离开北斗道场后，我们先再在小镇里搭乘小公共汽车来到A市，再经过七八道询问辗转来到火车站，排了半天的队到了窗口前却被告知票卖完了，叫我们提前查询列车时刻表。于是我们抬头看到窗口上方的电子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脖子仰酸了也没有看到合适的路线和车票。
　　“这个时候临时是买不到票的，你们应该提前在网上预订，会方便一点。”一位好心的阿姨看到我们两个孩子背着沉重的行囊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心提醒着。
　　“网上？”托奇沉默了。好吧，你故作高深的样子也无法掩盖你不会用电脑的事实。
　　我们一筹莫展，只能在购票大厅里可怜巴巴地徘徊，等待票务的更新。
　　“要票吗？”突然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踱到我们身边，眼神飘乎，双手插在口袋里，缩着双肩问道。
　　“A市到B市的有吗？”我问道。
　　“有，800块钱。”
　　“这么贵？”我一惊，这个价钱足足翻了一倍。
　　“现在就是这个价，要不要？”对方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
　　托奇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要两张。”
　　那个人马上将头一偏，示意我们跟他走。
　　“托奇，”我拉着托奇的衣袖小声说，“我们钱不够。”
　　托奇笑了笑，说：“放心。”
　　我们跟着那人来到车站附近一个僻静的仓库前，那里有两个同样形容猥琐的人站着抽烟，见到那人来，彼此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穿绿夹克的男人领着我们继续向前走。我们跟着绿夹克拐了几道弯，来到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巷子角落里坐着一个镶金牙的大汉。那汉子见我们来，立刻问道：“去哪里？”
　　“B市。”托奇简单地回答。
　　金牙汉从怀里掏出一叠车票，找了找，抽出两张递给我们，正是A市至B市的直达车票。托奇接过车票，数出800块钱给他。
　　金牙汉一愣，说道：“一张800！两张1600！”
　　“是吗？”托奇平静地说，“我在售票大厅看过价目了，是一张400，两张800，我给你的钱正好。”
　　“喝，你小子装憨呢！”金牙汉勃然大怒，站起来扯住了托奇的衣领。刚才的绿夹克也从身后逼进了两步。
　　“把你的钱交出来！”金牙汉吼道。
　　托奇的手在那人的手背上轻轻一点，只见那人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动起来，奇怪地扭曲着。
　　“放心，你不会觉得疼，但你的手会慢慢拧成麻花。”托奇的声音依旧冷静。
　　我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回头一看，绿夹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铁棍，高高举过头顶，鼓足了力气朝托奇打来。托奇只是轻轻一闪，那铁棍便砸在了他面前的金牙汉肩上。
　　“哎哟！”金牙汉发出一声惨叫，绿夹克吓得不知所措。
　　“哼，”托奇冷笑道，“原本他的手只是暂时拧成麻花，现在被你一打，恐怕要永远保持这个姿势了。”
　　“求求你！”金牙汉惊恐地跪地求饶，“我把票都送给你，你治好我的手吧。”
　　“所有票吗？”
　　“是是是！”金牙汉一叠声应道。
　　“好吧。”托奇接过了他手中的全部车票，然后点了他手臂上的某个穴位，奇迹般地，原来扭曲变形的手渐渐恢复了原状。
　　随后托奇带我离开了那个小巷子，回到售票大厅，除了我们要的那两张票外，其余票全都交给了值班的工作人员，并且告诉他们那些黄牛的相貌和窝点。工作人员非常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年，几乎要叫记者来给他拍照做宣传，但托奇以马上要上车为由拒绝了，深藏功与名。
　　“托奇，我们应该把那些票卖了，能赚好大一笔钱呢。”我惋惜地说。
　　“那和那些恶徒有什么区别。”托奇一脸正义，令我深感惭愧。
　　我在想，如果是拉欧陪我来，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呢？估计会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吧，那我们今夜就得在局子里度过了，幸亏来的是托奇。
　　之后，我们愉快地踏上了A市至B市的长途火车，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终于抵达了父亲所在的那个城市。当我们千方百计地找到那个地址时，却意外地发现那里是个规模很大的赛车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