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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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公子，你的穗子快散了啊。”洗漱完毕的水苏指着斐墨腰间的红色穗子，问，“需要我帮你重新结一下么？”
斐墨看着脱去外袍后露出穗子，收入怀中，似乎是怕掉了，轻声答：“不必，这穗子散的有特色。”他梦中时常出现一小女娃娃，这穗子是那娃娃送给他的，也是这个穗子，让他知道，梦境并非只是梦境。之后走出庙外与连羽商量起什么来。
参小小夜里哭的太厉害，又淋了大雨，半露的睡颜十分憔悴，水苏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但精神很不错，完全不像自小生长的村庄刚遭血难的样子，似乎遇屠村时处事更冷静的参小小受到的打击比水苏更大。
—哥哥，给你，穗子。
—三岁看老啊小小，你这手工日后嫁谁去？
—娘亲不是说我长大以后要嫁给哥哥么？
—哈哈哈~好~嫁我好~
参小小应是梦到了什么，猛地抽搐了一下，遮住额头的外袍滑到脖颈处，露出了额心的红纹。
水苏被吸引了目光，凑近了细看。
“这扭来扭去的怎么那么像我们部族的图腾啊……”水苏小声嘟囔着，“也不是啊……这是什么呢？昨天没有的啊……”
呀！不会是中了咒吧！听说中原有很多符咒，是可以要人命的！水苏想到这儿慌张起来，冲着参小小的脸就嚷了起来：“快快快！你们快进来看看！她是不是中咒了！”
参小小一下被从梦中拽出，胸口突突狂跳，面色愈发惨白，眼神里混着迷茫和惊惧，猛的坐起，用滑落的外袍将自己重新裹紧，又快速向后挪了几下。
水苏看参小小吓成那样，还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大叫一声猛地往参小小身上扑去，不顾她一脸惊恐，将头埋到她肩膀上，咋呼着：“啊！有什么有什么？别碰我们！我们有人的！别过来！别过来！”
“哈哈哈哈哈。”闻声紧张奔来的斐墨看着抱救命树墩一样抱着参小小大嚷的水苏和还没清醒过来只一脸惊恐真似树墩一样的参小小，没绷住大笑起来，“你俩……哈哈哈……你俩脑子都不好使啊……哈哈哈……”
水苏听着斐墨的话，抬头一看参小小的表情，才意识到是自己吓着了她，连忙放开她，扯下她紧紧裹着头的外袍，摸着她的脑袋：“没事啊没事啊。”
斐墨一看这后续笑的更厉害了，一看到参小小额心那个盘成龙形流动着的红色纹路，笑容凝固住了。
渐渐清醒的参小小被斐墨定着的目光看的心慌，抬手擦了擦额头，莫不是沾上了什么？
“快些洗漱，随我们一同回山。”斐墨表情难得的严肃，皱着眉头，语气中丝毫不带商量。她额上的纹路与义母额上的一模一样，不知是否与义母有关，难怪自己觉得她熟悉……莫不是转世？
“啊？”参小小疑惑起来，昨日斐墨还嫌自己碍事，怎么今日就许自己一同去了？
“小小，陪着我好不好……”水苏轻轻拽着参小小的衣袖，“昨日太慌张，许多事我都记不得。”
参小小本还愁着怎么才能上山去，一回过神连忙点头““我去。”
一行四人到了庙外空地，斐墨从怀中拿出一木质如食指长拇指粗细的小筒，问连羽：“连师弟可得属灵？”
连羽摇头：“尚未有此机缘。”
一青色小雀儿从筒中化出，立于斐墨指上，他挠了挠它的头顶，笑的怜爱：“那今儿你可得受累了。”
小雀儿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仰头“啾啾”两声，飞向高空，忽急转向下，身躯瞬间化大许多，背上还束了个轿篷，缓缓落地，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参小小与水苏皆露出了惊奇的表情，连羽面上则是少许羡慕。
斐墨安抚了下它，对呆立的三人说：“上去吧。”
连羽是修行之人飞身而上，自言不通仙法武术的水苏却也轻松攀了上去，只有参小小找不着下脚处，挠了挠头。
“你会些什么？”斐墨将参小小一横抱，飞身到了轿篷中。
参小小心中默默扮了个鬼脸，想着，自己将来拜了师学了艺，非得努力，让这小哥刮目相看。
被稳稳放下的参小小仍是憔悴的模样，可抵不过兴奋，眼中有了光彩，十四五岁的小娃娃，心情变化极快。她暗暗惊叹着这雀儿竟能变化大小，轿篷也能凭空出现，这些神奇之事只在书上看过，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上了天虞山不知道能不能也弄到这些玩意。
“竹青，上路吧。”斐墨话音未落，雀儿便猛地扇动翅膀，迅速冲上天空，引得轿篷内一阵晃动。
东张西望的参小小自是坐不稳，扑倒在斐墨怀中，抬头却撞上了斐墨溢出笑意的眼睛，脸刹那红了，恍然不知该再作何动作。
斐墨没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前额的头发。
“咳。”连羽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不知斐师兄怎么能这般无理。谁知吸引了本在看云朵的水苏的注意：“连哥……公子生病了么？”
连羽被这话呛的气一乱，又咳了几下，摆着手表示无碍。
“呀！快让我帮你看看！”一连串的咳嗽让水苏以为连羽是在逞强，想抓住他摆着的手号号脉。
“不、不、咳咳、不、不用。”
“不行不行！”
方坐直的参小小红着脸，扒拉了一下额前乱发，无意间恰好挡住了额心红纹，斐墨对此乐见，勾起嘴角转了目光看起另外二人。
“连公子，有病得治啊。”
“我、我、咳咳、我没病啊。”
“你看，都咳成这样了，快让我号号脉。”
“不不不，我真的、咳咳咳、真的没病。”
“不行不行不要逞强！”
……
那厢嚷闹间，参小小脸上的潮红也退了，经不住好奇，问斐墨：“这雀儿是叫竹青么？”
“嗯。”斐墨扭头看参小小。
“能变化大小，好有意思。”参小小嗤嗤笑了起来。
水苏对竹青也十分感兴趣，放过了连羽，顺着话题问斐墨：“你们修行之人都有这么厉害的鸟么？”
斐墨一直看着扬着笑意的参小小，没有答水苏的话。
连羽向轿篷边缘挪了挪，恐再遭水苏毒手，替斐墨答道：“属灵是并非人人都有的，竹青这般能变化这般不同的更为少见了。”
“原来坐骑也是难得的啊。”水苏感叹了一句，总听说中原修行之人赶路都是靠飞的，原来只是少数嘛，“那没这会飞的坐骑，你们也得骑马坐车嘛。“
连羽摇头：“非也。我等尚未得属灵的弟子多是以法力催动法宝御宝而行，但耗费气力。也可御风而行，但更为耗力，多只在打斗切磋时用。此二法都比不得乘属灵，既速度快，又不耗力。”
“这么好的东西，斐公子从何处得来的？”水苏值了竹青的好处，便问斐墨，想着也去弄一只。
斐墨看了看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的津津有味的参小小，待参小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才转头说：“啊……从一长辈处得来的。”
参小小觉得斐墨看自己的眼神里总是有她看不懂的，明明只相识半日，那眼神里总是含着一些情感，有些像陌姨看自己的眼神，但又有哪里不一样，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也觉得他熟悉。
“快到了。”斐墨见天虞山已在近处，提醒那三人。
参小小抬眼便看到了天虞山山峰被云层包裹着，只冒出了一个尖儿来，当真能称得上是高耸入云。
“竹青，落到山脚下。”
“山脚？得步行上山么？”水苏看着这山那么高，感到有些负担。
参小小倒没什么反应，乘着降落的过程，仔细地观赏起被光幕围绕的天虞山来。虽然山峰顶上只有些石头，但不那么高的地方，都覆盖着植被，一片绿意中能清楚地看到一片殿宇，虽距离很远，也能感到其恢弘。还有几条依着山势修建的石路，从山脚下绵延而上。估摸着山中还有小池流水，花林瀑布。参小小想着有些兴奋，把不愿来天虞山，嫌它是个倒霉地儿的想法全抛到了脑后。
“你们不是天虞山弟子，未经应允是过不了护山法阵的。”连羽指着那大片流光似的光幕。
“啊，那个光幕不是用来装饰的啊？”
“……”
竹青落地比起飞平稳了许多，参小小拉着水苏的手，在她的帮助下第一个跳下了竹青的背，动作有些狼狈，惹的斐墨挑了挑眉，可是怕他占她便宜？
四人皆着地后，斐墨拍了拍竹青，它又化作了可立于指上的小雀儿，脚上还栓了个空白布条，斐墨以指代笔，催动内力，在布条上写了些什么。
“去吧。”斐墨一抬手，竹青从他手中向山上飞去。
四人距连着十来丈宽的石板路的光幕只两步的距离，水苏有些闲不住，上前用手指触起了光幕。
连羽想着她只是用手碰碰，没什么危险，又怕她再缠着自己把脉，并不拦她，斐墨更懒得管这事，由着她闹去。
轻轻碰上光幕，便有一个轻轻的力将她手指推开，碰的用力些，推她的力也大些，水苏来了兴致，背靠光幕一靠一弹玩的开心。一人玩哪有什么意思，水苏向脸上就写着十分感兴趣参小小招手，招呼与自己一起玩耍。
“就这样、这样、这样。”水苏光幕前摆着动作。
参小小扬着笑脸点头：“那我试试~”
按着水苏所说，参小小向后一靠，等着下一刻光幕将自己弹起，定是十分有趣。谁知身体穿过了光幕，直直摔到了石板上，疼的她咧起了嘴。
参小小心中暗骂，果然天虞山与自己八字相冲！咦？这山有八字吗？
本饶有兴味看着她的斐墨脸一下就白了，震惊担忧与恐惧混杂在一起，狠狠摔在他的脸上，双拳紧握着，想控制住自己，但还是向后晃了一小步。
“怎、怎么我……怎么我进来了？”参小小坐起揉着摔疼的肩膀，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