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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刀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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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明天让我骑马吧!坐马车坐的我骨头都要散架子了!”童恩央求道。一开始觉得跟着出征应该很有趣,可当做了五天马车之后,童恩所有的兴奋劲儿都消耗殆尽。神啊!古代人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啊?那么远的路,没有飞机没有火车没有汽车……全凭牲口拉车……太折磨人了!
韦承沂看着童恩那副苦瓜脸,莞尔一笑,道:“行,随你。”
翌日傍晚。
童恩眼冒金星,双腿僵硬的挪进帐篷,像块死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倒向简易床榻,口中喃喃道:“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要骑马了!”在马背上颠了这一天下来,大腿根儿都磨破皮了!浑身无一处不酸痛!胃里面翻江倒海!难怪得知她要随宁王出征时,陆凌霜还特地写信来语重心长的劝她不要去,一定是凌霜早就料到她受不住这种苦啊!
韦承沂潇洒的解下披风,走到床前,将披风盖在童恩身上,俯身关怀道:“坚持不了的话……你回去吧?”一双凤眼魅惑无比。
童恩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一股劲儿又坐了起来,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谁说我坚持不了?我……我只是骑不惯马,以后还是乘马车好了!嘿嘿……”开什么玩笑!让她回去对着穆玲儿那个魔女?那她宁可跟在韦大帅哥身边,自我安慰道: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宁王率领的兵部二十万大军和肃王率领的一万亲兵日行夜宿,终于在十九日后抵达曼陀。曼陀皇帝哈吉朗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南晋援军。
了解到曼陀战事吃紧,宁王作为南晋大军的最高指挥,并未多做耽搁,当机立断指派肃王的一万铁骑和兵部的五万骑兵作为开路先锋,由肃王指挥,增援曼陀主力部队,从正面快速阻击北辽大军,余下的十五万步兵断后,由宁王统一调度,兵分三路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包抄接应。
南晋中军主帅营帐。
宁王泰然自若的坐在帐中,听着前方报来的最新战况。
童恩独自在帐外溜达,看着军中将士一个个都是副淡定的模样,心底愈发的纳闷起来:怎么前方战事都白热化了,先锋骑兵正浴血奋战呢,这断后的大军却似乎不紧不慢的呢?就算是步兵脚程慢,可也不应该每日只行二十里路吧!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啥祸事要发生……
正想着,帐帘一掀,各部的将领和前来报信的兵丁陆续走出来帅帐,似乎是散会了。几名候在外面的宁王的门客则正要进帐。
童恩趁着这人多杂乱之际,悄悄的绕到帅帐后面,蹲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帐毡上听里面的动静……
当帐内的脚步声都停下后,只听一个低低的声音道:“王爷,果然不出王爷所料,咱们的暗桩传了讯来,哈吉朗确实已经同北辽秘密达成了协议,内容是先引诱我南晋的骑兵陷入圈套,北辽在明、曼陀在暗,来个前后夹击,一举歼灭肃王,待我援兵一到,北辽再消耗掉南晋大半的主力部队后,方装作兵败撤军……”
童恩屏气凝神,却没听见宁王说话,良久,方听他沉声道:“本王太了解这个舅舅了……他本想的是耗损南晋大半兵力,再令我得胜回朝,他日待我登上皇位,南晋的兵力已经大不如前,到时候他更容易控制我,说不定很可能会发兵一举将我南晋吞并……而如今既然四哥硬要插上一脚,哈吉朗便想索性先除掉四哥,既拔了南晋六万铁骑,又能卖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童恩皱紧眉头,虽然早就预感到这场战争没那么单纯,宁王肯定做好了部署,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复杂至此。
接着又听到宁王深深叹息一声:“文轻,你说……四哥的死活……本王该不该管?”童恩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是啊,她方才还没想到,这样一来,四爷岂不命在旦夕?那温文儒雅的宁王,真的会狠心到要置兄长的死活于不顾?
“王爷,您难道忘了,肃王曾经想要您的命呢……而且,若是打着为肃王报仇的旗号,王爷您举兵歼灭曼陀——可谓是更加名正言顺了……”又是那个低低的声音。原来是王文轻,肃王极为重用的一位谋士。只听他轻声劝道:“请王爷以大业为重!”
又等了许久,再没听到宁王说什么,只听到王文轻的声音道:“是,王爷!”
童恩一颗心咚咚乱跳,她轻轻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绕到一旁,快步走回自己的小帐,躺在床上瞪眼发呆。宁王究竟会怎么办?脑袋里的神经又突突地抽痛起来……
太阳落山后,童恩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摇摇晃晃的走进宁王的帅帐,嘴里嘟囔道:“开饭没?好饿啊!”
宁王戏谑道:“正要派人去叫你,果然是属狗的,闻着香味就来了!”
童恩大喇喇坐在小几前,端起碗来就开吃,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口齿不清的问道:“前边打得怎么样了?”
宁王随口道:“已经正面遭遇了”。说着他也坐了过来,拿起筷子优雅的用餐,淡淡问道:“怎么?着急想快点打完回去吗?”
童恩点头道:“那当然,这儿风吹日晒的,又无聊又辛苦!”她抬头看看韦承沂,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要是肃王打不过北辽怎么办?”
宁王温润一笑,道:“四哥出征前签了生死状——这一仗,不成功,则成仁。”
童恩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甘心的追问道:“我是想问……他要是支撑不住的话,后方大军回去增援吗?”
宁王平静道:“不会!为了全局的成败和南晋的安全,我不会为了个别人改变作战计划。”
“……”童恩无语,闷着头吃饭。完了!看来,肃王是死定了……唉!那个阴沉腹黑的肃王,就这么死了的话,她还真会有些难过。怎么说他与童映瑶的那段情她都如同亲历一般,一幕幕还鲜活的植入在她记忆中……可是,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儿?肃王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啊?他巴巴赶着来参与战事,会这样轻易的就被宁王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