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破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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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非要列出普通的雇佣兵团与冒险团之间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那么官方的说法是——前者是出自利益目的而组建的，有不同职业划分的类军事化集团，后者则是出于相同兴趣目的而自发集结的志愿团体。
简单来说，混得好的雇佣兵团富得流油，没有背景的冒险团一穷二白。
而不巧的是，卡洛琳目前加入的冒险团正是这样一支穷得就连旅店都住不起单人间的队伍——要不是他们来的时候最便宜的旅店已经客满了，卡洛琳觉得他们宁愿会选择那种连热水都限时供应的破烂酒馆。
现在，她所要面临的问题则是：如何以一个正常的男青年应该有的态度，来面对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魔法师共处一室的尴尬场景。
当然，在她的心里，冒着被发现真实性别的危险与与琳达共度良宵总好过冒着被揩油的危险忍受另外两个男人的邋遢——她到现在还难以忘记卡特晾在阳台上的那条花裤衩。
至于让她自己付费多开一间空房入住——恨不得将一个铜币掰成两个来用的欺诈师会告诉你：节约是一种美德！
幸好琳达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女人，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学姐，这一个卡洛琳本以为会惊心动魄或者束手束脚的夜晚在彼此探讨对于魔法的理解与运用的良好气氛中悠然度过，而当半夜在硬邦邦的地铺上惊醒的卡洛琳顺手替她以为熟睡了的室友掖了掖被子之后，戴着绅士假面的欺诈师发现自己得到的好感比她预期的还要多——这可真不错。
第二天上午，在女魔法师的热情邀请下，卡洛琳跟着她与另外两名冒险团的成员一起去参加在小镇上每个月举办一次的拍卖会——主办方芬克斯拍卖行是最近几年在卡米尔帝国崛起的一股新势力，没有人知道它幕后的所有者是什么来历，但是每一个试图挑战拍卖行权威的人都没有得到过好下场。
因此，与它的奢侈华丽建造风格齐名的，是芬克斯拍卖行童叟无欺的良好信誉。
据金发牧师所言，在卡洛琳她们到来以前，他与赖斯找遍了整个迪因镇的商店，还是找不到甘蓝草汁——这是制造能够迷惑大型魔兽的药剂的必须品——于是只能去拍卖会上碰碰运气了。
而卡特与他的搭档亚当两人，则被委派了留守旅店看管行李的重要任务。
无视两人抗议和哀怨的眼神，作为副团长的新欢，卡洛琳毫无压力地跟着冒险团的团员们离开了。
芬克斯拍卖行的会所在小镇最中心的地段，占据了近半条街的门面，十分显眼，而门口靓丽的迎宾小姐也体现出了这里不同一般的素质。
缴纳了令人心痛的入场费以后，几人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了大厅较为偏僻的角落。这个时候，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二十多分钟，大厅里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卡洛琳几人不得不将女魔法师围在中间，与那些带着可怕气味的男人们隔离开来。
强迫自己忽略那些挑战人体嗅觉接受度极限的味道，卡洛琳随意地打量起了会场的环境——除了她所在的容纳大部分人的大厅外，在两边的上层平台还环绕着一圈贵宾室，需要支付十枚金币才有资格进入。
“啧，看不出来，区区一个偏远小镇，出手阔绰的冤大头还真不少。”见她抬头望向贵宾室的方向若有所思，琳达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一个好的魔法师，要学会把钱用在刀刃上，不必刻意追求浮夸——低调是保持矜持的基本。”
“嗯，您说的太对了。”卡洛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怀疑起这位学姐是否是安娜小姐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了——她的导师可是个将骄奢淫逸发挥到了极致的范本。
“蠢货，滚出去！”这时，从二楼视野最好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咆哮，伴随着轰然震响的开门声，一个身穿拍卖行制服马甲的男青年被粗鲁地推了出来，而那扇只做备用的大门毫无顾忌地敞开着，与里面的招待对象一样简单直接——对于选择二楼贵宾室的客人来说，私密性往往是比舒适度更加看重的因素，而极少数的像这样洞开大门暴露自己的例子，不是仗着强硬的后台与武力的显贵，便只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了。
卡洛琳顺着那个大骂着拍卖行提供的茶水与服务员的笨拙的年轻男声望去，那个穿着中看不中用的华丽薄甲，戴着价格不菲的配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暴发户气质的家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顾客——欺诈师的本能正在蠢蠢欲动。
不过，隐约能够看到守护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两名武士，与他好好交流的念头又很快被卡洛琳按捺住了——还是再观望一下吧。
在那名可怜的侍者被扔出门外磕破了一点儿皮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女人匆匆赶来调解，她身后还跟着四名冷肃健壮的护卫——据情报探子赖斯的估测，那四个人中最弱的一个也至少有高级剑士水平，绝对不是随手能够打发的——没一会儿，女管事就离开了包厢，拍卖会也准时开始了，可见芬克斯拍卖行的确实力不俗，连那个一看就是出门从来不带脑子、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什么二代也稍稍收敛了嚣张的气焰。
拍卖会的前几样拍品都只是暖场的开胃菜，中规中矩却没什么特色，只是以普通的价格被几名佣兵拍下。
而沉默的艾维则是花了十几枚金币，拍下了几件比较罕见的药品，这引起了卡洛琳的侧目——单独看这些药品并没什么稀奇，都是平日里或多或少会用到的，但是她刚好知道：这些药剂中的几样，都是制造改变发色与瞳色的药汁的成分。
——有点教人怀疑呢……卡洛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装作期待地等待着下一件拍品，只是却没有什么能引起她重视的东西。
就在卡洛琳无趣地直打呵欠时，一个让她感兴趣的拍品出现了——那是一副薄如无物的贴身软甲，口沫横飞的主持人卖力地夸奖着这件由珍惜得近乎绝种的安科拉独角兽为原料制成的皮甲是如何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然而真正让卡洛琳眼前一亮的却是一旦穿上这件百分百贴体、完美拟真人类肌肤的皮甲，即使被扒光了衣服，只要不是近距离的观察与触摸，便足可以掩盖她的女性特征，为她女扮男装更添一重保障。
这种居家旅行必备的佳品当然有着与之成正比的良好市场，在卡洛琳愣神盘算的一会儿时间里，开价二十枚金币的软甲已经飙升到了五十个，这让她伸出去喊价的手迟疑了几分——同一时间，在一个五大三粗的雇佣兵喊完五十五枚金币后，那个包厢里的男人用近乎破音的高亢嗓音叫到：“一百枚金币！”
热烈的气氛因此一滞，包括主持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了再次将门打开，脸上写满了骄傲的男人身上。
他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意有所指地转头与他身边的护卫说道：“拍卖，就是价格上的绝对碾压！只会几个金币叠加的穷光蛋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你说对吧，约瑟夫？”
“您说的没错，马丁少爷。”他身边持剑的护卫面无表情地附和道。
主持人插科打诨的圆场使拍卖会得以继续进行，没有人再关注那个目中无人的马丁少爷，而他也回到了包厢中，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这样的状况只持续到第十件拍品上来以前——那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少女，面容稚嫩，清新可爱，头上竖起的尖尖的耳朵与臀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昭示了她的身份：一名福克斯族的兽人。
沉寂了不多时的会场开始沸腾了起来，无需主持人过多的介绍，底下喊价的人声嘶力竭，而其中又以上了年纪的男人们最为激动——卡洛琳厌恶地避开了身后那个兴奋的家伙喷溅的口水，垂下眼帘，敛起了眼中的讥讽与怜悯。
很快，这个仍旧在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被那个马丁少爷以三百枚金币的价格拍下了。
他张狂的笑声让其他买家不满地窃窃私语起来。
在那名福克斯族的兽人少女之后，又陆续上来了几名美丽的异族少女，而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半精灵——即使身上只带有一半的精灵血统，她的美貌也足以倾倒在场所有的男人——而这些少女们无一例外的都被那位马丁少爷收入麾下。
让琳达和她的队员们从惋惜到愤慨的原因则是，他们所需要的甘蓝草汁也被那家伙以双倍的价格夺走了。
“这小子，太过分了！”个子小但脾气暴躁的赖斯撸了撸袖子，怒气冲冲地盯着包厢的位置。
副团长琳达也是蹙着眉心，一脸不悦，却还是伸手拦住了自己的伙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要在这里闹事。”
“我们当然不会闹事，闹事的人……是他们才对。”卡洛琳意有所指地说道，在琳达询问的目光看来时，微微一笑，随后将眼神投向了能够将忧虑的神色也表现得楚楚动人的艾维。
“怎、怎么了？”被看得后背一凉的金发牧师下意识地往边上退开了一步。
“有一件小事……要拜托你。”卡洛琳见状，笑得更加温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破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