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染天》陌紫冰霜

16、兄妹

　　——她与他，不愿回首的往事——
　　在即将到达夜染天城前，墨晴的病突然间恶化。夜染天中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医治墨晴。
　　墨晴生病，最心疼的莫过于罗影。一时间心中芥蒂放下，只想一心照顾好墨晴。融岩亦是想帮忙，可他一大老粗，也不懂如何照顾人----更何况是一女子，只能在门外苦苦等候。
　　“罗，抱抱我，好吗？”墨晴抬起空闲的右手，颤抖着伸向站在床边，双眉紧蹙，抿嘴板脸的罗影。
　　罗影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的难受的样子，终是心疼，双手抱住了她。
　　清婉是医神，帮助治疗的处她无二人。
　　静静地帮墨晴治疗，心中若有张嘴脸，必是嘴角死抽，满脸鄙夷：秀恩爱就秀恩爱吧，别无视旁边的大活人好么？你们这两个空闲的人，好歹估计一下我这位大忙人的感受啊！
　　也亏得清婉素质极好，否则早就甩手走人了。
　　或许是罗影的缘故，墨晴好转的特别快。
　　微风徐徐，怀中伊人，莺语附和，星空作伴。
　　墨晴依偎在罗影怀中，双眼微瞑，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罗，夜空真美。”她甜美的声音尽入他耳中。
　　“你，更美。”
　　富有磁性的声音随风传入她的耳中，不由得将头埋得更深了。
　　“呐，真想一直这样呢，无忧无虑……”
　　“嗯？”
　　他低头时她恰巧抬头，鼻尖碰到一起，鼻息相互喷到对方脸上。
　　她的脸瞬间像红了的苹果，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多了抹不易觉察的红晕。
　　顿了顿，趁她失神，索性把头压得更低，覆上樱桃般的薄唇上。
　　终于回过神，讶异的发现自己与他……
　　小手轻轻敲打着他，却没推开。
　　正当他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脑中爆出一串低沉严肃又异常冰冷的话语。
　　“你们是兄妹。”
　　五个字如同千斤顶，重重砸在他脑中，一片空白。
　　兄妹，不得逾矩。
　　但，他们的爱，是那么炽烈，那么真实，赌上一切一搏，也并非未尝不可。
　　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感受到前方霸道却又温柔的唇无了动作，她不满的娇吟一声，嗲声嗲气地道：“哥，怎么了？怎么挺了？”
　　听到这一声“哥”的呼唤，他不能再忽视这个事实。
　　“你，你叫我……什么……”
　　“哥……”她又唤了一声，“哥？不，不对，你不是哥，是哥，是我最爱的哥……”娇躯猛然一震，瞳孔骤然缩小，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不可能，怎么能叫他哥？明明唤的是罗，脱口却成了哥。
　　“哥……”
　　以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再唤了一次，结果未曾改变。
　　是啊，无论他们多么相爱，始终无法改变二人是兄妹这一事实。
　　兄妹……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
　　墨晴颤抖着身站起，罗影伸手搀扶，不料被猛推倒在地。
　　她反手捂着嘴，啜泣着跑开。
　　不用猜也知道，她哭了，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明日再见，又是一个疯癫痴傻爱傻笑的丫头。
　　可恶！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如此相爱的两人偏偏是兄妹！
　　起身，慢动作一般，缓慢而沉。
　　擦净衣物，抚平衣褶，欲走，忽觉身后一阵阴凉，余光看到一处寒光，以及一道明显的阴笑。
　　果然是他，也只可能是他，知道这件事，会来破坏。
　　寒光一闪，隐藏在那的人不见踪影。
　　罗影苦笑，朝墨晴放学走去。一步落下，方向却改变了。
　　达成目的的术云帝，哼着小曲，雀跃着跑开。
　　爱妃在远处等待，岂能使其失望？
　　饿狼般扑过去，将她吞噬。
　　“这是对你偷看的惩罚。”
　　素琴微微颔首，不敢多语。
　　另一方，清婉趁夜深，私会染尘。
　　“他不是我们的术云帝”清婉惜声说道。
　　染尘不语，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你们应奇怪过，一国之君，怎会如此嬉闹，这是事实不错，但仅是陛下一时兴起，因此只是句玩笑话，未曾兑现过。”
　　“陛下是明君，玩笑与承诺分明，也都分得清。此次却如此执着与此事，让人不得不猜疑。”
　　“第一次见你们后，陛下他性情大变，霸道、残忍、蛮横、冰冷。这是之前不曾有的。”
　　“我怀疑……陛下……别调包了……”
　　两人同时沉默，似思考，又似不安。
　　此人不是术云帝，那真实身份是何人？答案无人知晓。目的，不明。
　　唯一庆幸的是，那人所展现出的，是希望进入夜染天，故应不会肆意扰乱计划。
　　“如此，走一步算一步，此后多加提防便是。”思索片刻，染尘沉声道。
　　清婉失落地眨了下眼，流露出担心、无奈之色。细声叹道：“也罢，只是本宫乃术云帝妻，术云之人，于公于私，担心陛下安危。”
　　“姐姐尽管放心，陛下身体安好，现仍在天术城中。”
　　墨晴突然间出现在两人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怪怪的，带着颤抖。
　　面部挂着泪痕，红肿者眼，却扬起牵强的笑容，让人好生心疼。
　　“晴儿，怎了？”清婉问道。
　　“嘻嘻，没事哦！晴儿开心着呢！”嘻笑着跑开，蹦蹦跳跳的，似疯丫头一般。
　　无奈地摇摇头，天边白光若隐若现，两人也就此告别。
　　他们没发现，背对着他们蹦达的墨晴，眼眶里的水雾，抑制不住地流下，却没人安慰。
　　罗影远远看着，只能默默心疼叹息，无能为力，过去，只会加深她的痛，亦会令自己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