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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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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你到底……”盖聂找到天明的时候,天明流落街头好久了,也没听他说过自己有个弟弟,但这酷似丽姬的长相要如何解释?“正如你猜想的那样,和某个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不同,我可是很清楚当年的事的。”天月收了剑。那是一把细窄短小的剑,上面布满花纹,因能藏于鱼腹中而被称为鱼肠剑。天月将它放回怀中,盘膝坐在地上,瞥了一眼门,面有不屑。
“我来时把守卫打晕了,都过了那么久了,竟没人发现,墨家不过如此。”“少得意了!”天明并不多么喜欢墨家,但更加讨厌地上这个奇怪的人,就是要顶上两句。天月比起天明略显狭长上挑的眼睛一瞥:“若不是你的大叔护着你,你现在就是我的剑下亡魂了。”这家伙活到现在还真是好运!他哪里比得上自己?不论是心性还是实力……
盖聂一直在观察突然出现的故人之子。可能天明、天月失散,天明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兄弟。那么现在天月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又会潜入机关城刺杀天明?他猛然发现天月斜瞥着天明的眼睛透出一股杀气,不由得心惊:“你的杀气露出来了。”天月回过神来,嘴角一挑,清冷的脸突然变得邪气起来:“抱歉抱歉,我会注意的。”
盖聂叹了口气,虽然明知道眼前这小子有问题,但是他可对荆轲的儿子下不了手。“这些年你在哪里?”天月闭口不言。天明有盖聂在侧,也不怕了:“你叫天月,我叫天明,难道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成?”天月依旧不回答,干脆缩在墙角里睡觉。天明气得牙痒痒:“明明是你占劣势,拽什么拽!”说罢气鼓鼓地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真正的夜晚终于到来了,外面一片漆黑。黑麒麟和隐蝠开始行动,机关城内的人还未意识到危机已经逼近,直到凌晨才发现出去巡逻的弟兄出了事,而此时黑麒麟已经成功进了机关城。
天月是在太阳初升的时候醒来的,不过叫醒他的不是阳光而是空气中的毒素。是赤炼!该死的,卫庄是想连他一起毒死吗?他爬起来,一脚踹醒了天明:“死到临头了还睡!”赤炼的毒大概只有端木蓉可解,冲了这一点目前自己也要和墨家联手。盖聂是个心软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荆轲背叛嬴政,和卫庄打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下狠手。至于墨家……那高渐离和雪女不是很在意他们的大哥么?
天明被踹醒了,只觉得喉咙又痒又麻,干涩的很,浑身乏力。盖聂让他运功御毒,让天月靠着窗口喘气。“墨家应该不会看着天明死的,问题在于等不等得到救兵。”天明忍不住反驳:“救也是救我和大叔,有你什么事?”天月瞧了瞧窗外:“那我就跳下去,赌那一把九死一生。”“天月,你不会有事的。”盖聂向他保证:“墨家不会不管你的。”
墨家?要是能靠得住,他还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吗?只有自己才是靠得住的。天月在窗边坐下运功,虽然他的心法不能像鬼谷的那样排毒,但也能阻止毒素蔓延。
太阳上升了一截,满目血红。天月感觉到空气中的毒素越来越浓了,却瞧见天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生龙活虎,没了中毒的迹象。真是奇怪……天月站起来:“看来墨家把你们抛弃了。”天明握着拳头冲他张牙舞爪:“月儿和少羽才不会不管我们呢!”天月看着他充满活力和机灵的眼睛,感觉和自己一点也不像,浓眉大眼,恐怕是随了父亲的样子。他心里弥漫出不快来,故意刺激他:“说不定他俩已经死了。”
以他的身手,爬过去还是可以的,只要上了游廊就无碍了。天明飞扑过去,揪住他的领子:“不许你这么说!听到没有?”天月猝不及防,背重重地撞在墙上。他有些惊诧,看不出这位哥哥还挺有爆发力的,他捉住天明的手腕往反关节的方向一掰,紧接着手臂一转就把人扭到地上去了。盖聂上前把两人分开:“都什么时候了,还打。”
两人互相“哼”了一声,那样子倒是像的很。盖聂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是兄弟”,随后问:“天月,你是怎么进来的?”“顺着悬崖爬上来,进了游廊就行了。只要避开位置,不触发机关很容易。”盖聂闻言赞扬地看了他一样,要爬上悬崖,得要白凤那样的轻功才行。要不是卫庄的手下不是个个如此,机关城早破了。天明不大相信,环着臂把头摇成拨浪鼓:“爬上来?这怎么可能!”
“我练的轻功是御风行,练到极致乘风而行都可,这算什么。”天月显然有些自傲,不过他的功力可没到那个程度。天明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他。盖聂道:“你们两个顺着崖壁爬到游廊上,有天月在,你们可以避开机关的。”天明立刻大叫:“我不要,我要和大叔在一起!”盖聂严肃地说:“这里的毒气越来越浓,要是留在这里一样是死,你必须爬过去。”天月不合时宜地笑起来:“你这样好像黏着妈妈的小鬼啊!”
天明的脸顿时绿了:“大叔又不是女的!”天月不理他,而是盯着盖聂:“你就不怕我趁机把他扔下去?”“你不会的,他是你哥。”盖聂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他的这种信任让天月心里怪怪的,以至于浑身不自在,难道说他自己是个心软的,就以为别人也是了?“我刚才还要杀他呢。”盖聂还是那句话:“你不应该干杀人的活。快点走吧。”
这家伙在自信什么啊!天月气愤,一把揪了天明塞出去:“小爷我杀过不止一个人呢!”说罢也挤出窗外。盖聂笑了笑,他赌的几率比较大,但若不是看出天月眼中良心未泯,他也不会冒那么大险。过了一阵,高月和少羽跑来救人,却得知人往游廊去了。盖聂提醒:“和天明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他是天明的胞弟。”端木蓉一愣: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了?“详细的之后再说,你们快去接应他们。”
若不是有天明拖累,天月前进的速度还能快上一倍。在最后的关头,天明抓着藤蔓晃了几次都没有抓住游廊,气得天月抓了人就扔。天明一阵鬼哭狼嚎,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一睁眼瞧见自己被端木蓉一手抓着,紧接着扔在地上。随后藤蔓带着一个人冲了过来,天月可比他好多了,稳稳地落在栏杆上,避免了屁股着地。
真是好悬。他扔掉了手里断掉的藤蔓,一定是天明太重了才会断掉的!他气呼呼地想,冲天明吼道:“你个白痴,跳那么多次都跳不过来,还剑圣传人呢,也不嫌丢人!”天明一下跳起来:“那是我没掌握好角度,再来一次一定成功,谁要你扔啊!”“你自己就要万箭穿心了你个白痴!”“不要叫我白痴!”
“你们不要吵了!”月儿大叫一声,一人给了一颗百草丹。端木蓉把四人送去了墨家禁地,自己则打算舍身赴死。天明一直不住地打量身边的天月,但那人冷冰冰的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在过了虎跳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顶着天月“少来烦我”的表情问:“大叔说你是我弟弟,是真的吗?”天月正在研究猿飞,闻言道了句:“还是同胞的,怎么了?”
天明抓了抓头,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突然出现一个要杀自己的亲弟弟,“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人做了交易,有人出了大价钱。”“这太奇怪了不是吗?”少羽抓着天月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居然要杀自己的亲哥哥。这个人太危险了,不能让他继续跟我们走下去。”月儿急忙抓住他的手:“快松手,蓉姐姐说了要我们团结一致的!”
少羽愤愤地松了手。月儿找来了一根藤蔓:“把这个捆在腰上,就不容易掉下去了。谁去?”天明自告奋勇,揽下了爬到对面拉下机关的任务。天月默默地瞧着他一个横栏一个横栏跳过去,心想:这小子是白痴吗?明显自己有轻功,过去最容易。算了要是他一不小心掉下去,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出于这样的心理,天月并没有坦言自己的轻功高明,完全可以安全飞过去。“月儿,你们过来一点,绳子不够长!”天月瞧见少羽那不情不愿挪动脚步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你恐高?”“才没有!”少羽恼羞成怒,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往前迈了一步,但马上开始腿抖。天月哈哈大笑起来,惹来一堆白眼。
天明脚下打了个滑,险些掉下去,把月儿和少羽吓出一身冷汗。“没事没事,月儿,天月,你们别担心!”引人担心的人扭头嬉皮笑脸。天月啐了一口:鬼担心,他恨不得那人掉下去,带着他的名字做什么?要不是处于高度紧张中,少羽肯定要说一句“有这么对自己哥哥的吗?”,但是现在他满脑门的汗,什么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在做鬼脸的人,这次是真的掉下去了。藤蔓被绷紧,月儿直直地被拖向悬崖,少羽本还紧紧拽着藤蔓的,但看自己里崖边越来越近,不禁松了手。天月排在最后一个,见状松开藤蔓,身体像鬼魂一样“唰”的飘过去,电光火石般越过峡谷,脚尖竟只在横栏上踏了两次。少羽突破心理障碍抓住藤蔓的尾巴,但此天明和月儿已经掉下去一大段了。天明本来觉得自己一定会变成肉饼,但感觉到屁股痛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粉身碎骨的程度。
原来下面出现了一条路,他们掉在路上,并没有坠下去。天月做完一切才反应过来:卧槽,我救他们做什么!天明咋咋呼呼:“天月,你轻功那么好,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上?”天月很傲娇地扭头:“是谁那么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