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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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意图隐瞒什么，这一点不止娜美发现，由罗也发现了。应该说，与多伊相处了一会儿的由罗比娜美更轻易地发现了，毕竟多伊被镇长特意支开，并没能和镇长串通一气。
在此同情一下年逾六旬的镇长，不论是隐瞒外来者还是隐瞒多伊，这位老先生的打算一个都没成功。
不过被一个还没自己年纪大的小孩儿套话就纯属多伊自己的锅了。
虽说由罗年纪小，心智上却是睿智的考古学家罗宾姐亲断的超越年龄的成熟啊。
偷听了草帽一伙谈话的多伊不知为什么向镇外冲，要命的是由罗居然还跟了上去。常年担当大家长的娜美喊不回她，回头问路飞又是一问三不知，顿时深感悲伤。
“还以为是个懂事的孩子呢——”结果和路飞差不多啊！
娜美心中流下了忧伤的泪水，今后要看牢的傻瓜似乎又多了一个。
“没什么关系啦。”路飞抱着脑袋笑道，“由罗比那个小子强好多，不会有事的啦！”
娜美：“你说的和我担心的事完全没关系！”——七岁和十岁的小孩儿谁强谁弱很重要吗？！
“要我去追他们吗？”乔巴问娜美，现在没下雨，乔巴凭着气味可以轻易找到飞奔出去的两个小孩子。
娜美看了眼由罗留下的电话虫，叹气道：“算了，先等桑尼号过来会合。”
由罗的安全倒是真的不必担心，在霸气使用率不高的伟大航路前半段海域，自然系能力者几乎不会遇上受伤的情况。
……娜美并不知道，她心中的这一想法，给由罗立了个名为Flag的东西。
另一方面，由罗追赶多伊进入——或者说回到了森林里。
在森林中高大树木的妨碍下，眼睛很快跟丢了少年。进入森林前由罗和多伊大约差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一百米在空旷之处一览无余，到森林里就成了擦肩而过也发现不了对方的距离。
不过这一百米是由罗特地留出来，为了让多伊不知道自己跟在后面。由罗有心找出多伊欲言又止的原因，看他的态度，如果不是当场被抓到，大概还是不会说出心里话。
既然特意为之，由罗当然有自信哪怕跟丢依然能找到多伊的位置。
话说回来原来（重音）普通（重音）的十岁少年腿脚这么慢啊……好久没见过所谓的“普通少年”的由罗不禁心生感叹，多伊的跑步速度，自己要是想追的话轻轻松松就能追上他。
野孩子被野猴子（路飞）打击到的自信心在普通少年身上找回了一点。
往前看不见多伊，往后也看不见镇子的入口，但由罗一点儿也不担心。对于一个在森林中撒欢跑了四年的野孩子来说，森林才是主场，好戏接下来才开始呢。
……
不知自己被跟踪的多伊在林间飞奔，脑中一片混乱。
他不愿意相信镇长向海贼妥协，但又隐隐明白镇长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的地步，为了镇子的安慰，绝不会因为自己大吵大闹就改变主意。
自己已经给大人们添了太多麻烦，没脸抗议这个保护镇子的决定。
想不出办法的十岁少年只有冲出镇子，去森林中寻找将要被猎杀的狼群，做自己所能做的最后一丝努力。
从好几个月前开始多伊就一直在森林里寻找狼群，却一无所获，就像是狼群知道他会来故意避开了一样。
多伊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厌恶了。
作为想要杀害它们的人类的一员，即使曾经有过深厚的感情，在单纯的野兽眼中也是无法原谅的吧。
他还想和它们当朋友，不希望走到决裂的一步，不想看到它们用憎恶的、满含杀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然而同时他也放弃不了人类的立场，人类中同样有他的朋友，还有亲人。
“你们在哪里——！！”
多伊一边跑，一边向着森林深处呼喊。
“回答我啊！！你们在这里吧？！！”
奔跑许久的少年在疲惫感压迫下，慢慢停下脚步，跌坐在地上。
“到我面前来啊……”
沙沙，沙沙。
就在多伊以为自己快要丢人地大哭的时候，不远处的树丛发出一阵悉索碎响。
沙沙，沙沙沙。
从树丛中伸出脑袋的幼狼无辜地叫了一声：“呜……？”
“……”
多伊与它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爬过去欣喜地向它伸出手：“你是——”
他认识这头幼狼。
它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而来见他的吗？
“嗷呜——”
指尖尚未触及幼狼的前额，威胁性的狼嚎陡然响起。
十数头狼自四面八方的树丛中现身，多伊被它们团团包围。它们呼应同伴此起彼伏地嚎叫，将大白天的森林笼罩上阴森的氛围。
领头的狼直勾勾地盯着多伊，低声粗吼，警告多伊不要接近幼狼。
“首领！”看到领头狼额前的伤疤，被包围的多伊非但不感到惊惧，反而更加高兴，大声地向领头狼招呼道，“是我啊，首领！”
领头狼毫不领会来自人类少年的示好，从喉中发出凶狠的唬声，微微张开嘴露出口腔中的利齿，一副好像下一秒就会发动进攻扑上前撕咬的样子。
“首领……”多伊想要上前，却被领头狼一声喝吓得退了回来，一头母狼从后方的树丛中跳出来将幼狼叼回包围圈外，压低身躯以同样不能称之为友好的凶狠眼神瞪视人类少年。
“为什么啊……”多伊不自觉放低音量，声音有一丝颤抖，“才几个月没见，大家都认不出我了吗？”
少年的脸上满是不安，狼群却不理会，只依旧形成紧密的包围圈，似乎将少年视作了猎物。
啪！
渐渐缩小的包围圈被石子摔落在地的声响制止。
站在树梢上的孩子手里掂量着另一块不小的石头，微微皱着眉头俯视树下的情况，随后张开嘴巴，呲牙发出一阵与狼嚎极为相似的低吟。
狼群不知怎的像是有些忌惮似的退开了一些，由罗从树上起跳落在多伊旁边，转头朝领头狼低吼了几声。
“你你你……”多伊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惶恐地看着她，“你能和狼对话？！”
“算是吧。”由罗与领头狼对视没空分他一个眼神，脸色严肃，“交涉不太顺利……看来无法善了。”
多伊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脸刷地一白，讷讷道：“怎么会……”
“你到底干了什么让它们这样？”由罗看着又围上来的狼群啧了一声，“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突围。”
“突围？”多伊还没回过神。
由罗右手五指燃起火焰暗中琢磨该怎么出手，要控制好火力足以逼退狼群又不杀死它们对现在的由罗来说没那么容易。
多伊还没意识到这个七岁的孩子正打算与健壮凶猛的狼群开战，冲突将至，谁都没留意到刚才由罗站过的树杈产生裂缝不再牢固，摇摇晃晃随后猛地坠落！
“——危险！！”
多伊突然扑过去，在粗壮树杈的落点处蜷成一团将脆弱的背脊暴露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火焰横空冲出撞开树杈，落在距离多伊不到一米的地方将树杈燃尽。
及时出拳的由罗捏了一把冷汗，跑过去在多伊后脑勺上砸了一拳头：“不要命了吗你这家伙？！”
狼群没有阻拦由罗。多伊吃痛地伸手捂住后脑勺露出怀里一脸迷茫的幼狼，看到由罗真的有些吓到了的神情后将控诉咽了下去：“抱歉，下意识就……”
由罗看了看多伊怀里状况外的小狼，扭开脸道：“算了，说起来其实是我的错。”假如不是她蹬得太用力那根树杈也不会断。
狼群围了上来，这回却没有杀气。母狼凑到多伊身边，温顺地舔了舔他手臂上的擦伤。
领头狼上前，不复方才的凶悍，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多伊。
由罗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口吻是没得商量必须回答的强硬。
镇长隐瞒的事，多伊与狼群的特殊关系，另外还有狼群本身的特殊性，由罗一个问题都不打算放过。
尤其是第三个问题。
“这是什么？”由罗将目光落在幼狼的额头上，“是什么病吗？”
在幼狼的额前，有一块显然不该出现在生物身上的蓝色晶石。
……
这座布满森林的岛盛产一种矿石，天然原石就已十分美丽，经过加工后更是比宝石还要夺人眼球。
这种矿石并非来自矿脉，而是由两种岛上特有的生物产生，一棵树和一种狼，被称为宝石树和宝石狼。
岛民依靠开采贩卖这种特殊矿石获得了大量的利润，过上富裕的生活。为了能够长期获取矿石，人类与宝石狼群长年以来形成了默契，人类为狼群提供便利，狼群允许人类取走属于它们的矿石，这种人与狼之间奇特的交易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近年来，或许是人类显得越发贪婪，宝石狼对岛民的态度冷淡起来，交易关系渐渐松散，若继续像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有一天人类会不惜杀害宝石狼牟取暴利，但现在岛民还不至于如此，多伊就是在这么一个微妙的时机出生的。
多伊幼时被宝石狼救了一命，头狼额上的伤疤就是那时造成的。心性纯粹的少年因此与宝石狼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关系，在周围大人开始拿宝石狼吓唬孩子的时候，他却偷偷溜进森林与狼群嬉戏，被镇长发现之后也没悔改。
被狼群领回领地，宝石狼衔来草药，习以为常的多伊毫不怀疑地将嚼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
“……”
由罗坐在水晶般剔透的宝石树下，皱着眉头费解道：“不对啊，既然镇长知道宝石狼无意伤害你们，为什么要委托我们退治狼群？”
照现在的情况，人类为了夺取矿石迫害宝石狼——要发展成这样最起码还有二三十年。
既然曾有过与宝石狼平等交易的时期，说明岛民很明白资源持续性的重要，怎么会现在就撕破脸皮要将宝石狼赶尽杀绝？
“都是海贼的错！”
由罗看着多伊恨恨地一拳打在地上然后痛得咬牙切齿，木着脸鄙视：“你最好说出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啊？”
多伊还抱着手臂忍痛。
“我就是海贼。”由罗抬起手臂，再次为他展示了一下人体燃烧的特技。
“你确定要在我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把帽子扣在我头上，嗯？”
“……”多伊看着她燃烧的手臂咽了咽口水，趴在他腿上休息的幼狼不明觉厉地眯了眯眼睛，耳朵扇动了一下。
“呃，我说的是几个月前登陆的一群海贼。”多伊战战兢兢地改正措词，“都是那些家伙的错！”
数月前，一批海贼登陆，发现了这座岛上有一个富裕的城镇，盛产价格高昂的宝石。海贼想要坐享其成，就胁迫岛民向他们“上贡”宝石换取自身的安全。
海贼要求上交的宝石量太大，不过短短几个月，森林外围的矿石就已开采殆尽，短时间内不会恢复。
抱着一线希望，镇长前去与海贼交涉，希望他们得到大量矿石后就此离开。
海贼没有期望得那么仁慈。
——已经交不出矿石了，除了宝石狼，这座岛上再没有其它值钱的石头了。
镇长说漏了嘴，刚出口就知道不好。
果然，海贼查证宝石狼确实存在之后，向岛民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
——将宝石狼杀光，岛上所有的宝石一颗不少地奉上，就饶了你们的命。
气极的岛民不是没想过反抗，然而对手是悬赏金达到九千万的海贼团，近亿的海贼与默默无名的普通人实力差距太大了，恐怕只求同归于尽也得不到胜利，哪怕和森林中的宝石狼群联合亦于事无补。
由罗从多伊的叙述中推测出详细的原委。
“所以选择了牺牲无辜的宝石狼吗？”
多伊攥紧拳头，他生镇长的气，气愤镇长牺牲宝石狼，但也理解镇长的选择，责任注定了镇长不可能拿全镇人的性命冒险打水漂。
一个能理解大人的苦衷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孩子内心要承受矛盾和痛苦。
固然理解是令人欣慰的，但还不如搞不清状况有多严峻一昧随着本心任性，对一个孩子来说好歹那样会轻松一些。
面对多伊的挣扎和痛苦，由罗……完全理解不了。
她的确弱小，然而不得不说她的弱是相对而言。这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在成为能力者之前就拥有不亚于甚至超越一般成年人的力气，就算弱也不会是全然的束手无策。
自身的实力差是另一回事。
由罗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座岛能消息闭塞得这么厉害。
“镇长老眼昏花？”由罗认真地困惑着，“既然都要委托我们了，为什么不委托干掉海贼，反而找宝石狼的麻烦？”
懒得听多伊反驳，由罗竖起火焰的手掌威慑性地截断了他的话，任由他涨红了一张脸。
“我估计你们也不知道路飞船长的悬赏金是多少了。”
所以才会对九千万的海贼大惊小怪。
“我的船长悬赏金是九千万的六倍以上。”
噗通！
多伊吓得坐在了地上。
“呜？”
幼狼迷茫地左看右看不知所措。
——啊，终于说出来了。
装完逼的由罗神清气爽。
……
没有发现来自身后树林间的贪婪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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