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相公》自助烤肉

7、第七章

　　少女的哝哝细语回荡在房间中，沈之胤就靠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她细细地念着。

　　“用小磁钵，将肉切方块，加甜酒、秋油，装大钵内封口，放锅内……”她念得这段是干过蒸肉的做法。虽说字都认识，可了解意思就没这么简单了，于是念到不懂的地方便连人带书凑到沈之胤的面前向他询问意思。沈之胤算得上是一个有耐心的老师，不管她问什么都十分有耐心地解释，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研读了小半篇的杂牲篇。

　　此刻的沈之胤看起来儒雅博学，让她忍不住赞叹：“哥哥，原来你不仅武功好，学问也这么棒啊。”

　　听着她对自己的赞美，原本一颗不平静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半拍。“哪里，我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一向谦逊惯了的他对于这样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可一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若是她将来询问别人问题，自己岂不是丢了今日这样的美差，于是又结结巴巴地补了一句：“虽然我学识一般，可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可以问我。”说完觉得好像又有些不对劲，他学识不好，还如何教她。

　　“我”看他还想要解释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沈清瑶不禁被逗乐了，便开口解围道：“我明白，哥哥，今后我有问题请教你你可不许私藏啊。”

　　看着她此刻亮晶晶的眸子望着自己，他想他已经被蛊惑了，听到她这么说好像害怕她会反悔似地连忙答应道：“那是当然。”

　　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头发，便有些意动，问道：“哥哥，我帮你梳发吧。”

　　沈之胤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到桌子那边找梳子，“啊，找到了。”此刻她手里正举着自己平日用的那把牛角梳，并且还得意地摇了摇。她爬上床，并没有脱鞋子而是跪在床边把两只脚空在床外。

　　“清瑶，这……”他的脸红了起来，到底不知该如何拒绝，还是不想拒绝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来来来，转过一点身子。”她捏着他的肩慢慢地转了下，膝行几下来到他背后。

　　沈之胤感到她将牛角梳从头顶慢慢地往下梳。这两日他一直在床上并没有打理，长发多半都纠结在了一起，她一绺一绺地用手握着，先是用梳子梳理，梳不开的地方，便细细地用手轻轻分开，她动作温柔而细致，因此他竟然一点儿都没觉得头皮被扯得疼。

　　房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细细的呼吸声，他背对着清瑶，只能感受到她一下一下地动作着……不知不觉那双眸子中渐渐泛起一丝雾气。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真的怕有一日她记起所有的事重新用让他心寒的眼神看着他，一旦享受了这令人难忘的温柔对待，让他还如何面对那往日的冰冷。怕她发现自己的异样，连忙掩去那还未溢出的雾气。想想自己也真是没有出息，不是早就想明白了吗，只要能在她身后保护她让她平安喜乐就够了吗。人果然是得到的越多就越想得到更多，自己不就是越来越贪心了吗？

　　沈之胤的头发不仅黑亮还柔顺垂直，摸在手中手感也是很好，在把所有头发都梳顺了之后，她将原先用的那根碧绿色的发带将他前面的发丝束起。她拍了下手开心道：“好，完工”就跳下床，左左右右地端详着，只得出一个结论：沈之胤的确是个美男子。虽然他的长相并不是极出众的那种，可是看着却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剑眉下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好似不染一丝尘埃，还有那挺直的鼻梁，带有唇珠的嘴唇显得更为诱人。不知不觉沈清瑶越想越歪，完全被美□□惑住了。

　　沈之胤被她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咳咳”了两声才把想入非非的某人从YY中唤回来。脸皮厚的某人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厚颜无耻地奉承道：“哥哥，你长的真好看。”

　　沈之胤当然比不过她的脸皮，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看着被自己调戏完全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好像表现地有些…嗯…豪放，这两天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以至于她都有些得意忘形了。必须收敛…收敛。
　　…………
　　流水阁中。
　　顾氏刚送走县丞夫人，沈瑜就从衙门回来了。

　　顾氏接过沈瑜的外袍，一边帮他换上家中的常服，一边问着：“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碧萱不想我回来。”沈瑜在私下都称顾氏闺名，听她问起便调笑道。

　　说完没等顾氏恼怒就立刻老实交代：“碧萱，我已借兵两百，明日就集合县衙众人剿灭岭山的匪盗，这次不会再有差错了。”

　　顾氏听他这么说并没有太高兴，反而又有些勾起伤心事，“不管明日结果如何，瑶儿的事却已成定局，你说我自私也好，狭隘也罢，我管不得那些百姓，我只想我的女儿平平安安，如今瑶儿遭了这种事，还让那帮匪徒肆意宣扬，你让瑶儿今后如何议亲，如何嫁人啊？”这两日她也是强装着，头一日看见女儿安然回来了还没想这么多，可今日越想越难过，心里却是担心不已。虽然清瑶这两日状态不错，比往日更加活泼开朗，可若是让她日后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她还如何自处。

　　沈瑜被她一番抢白，一时不知如何答她。

　　顾氏越想越伤心，不禁暗自垂泪。沈瑜一看自家媳妇哭了也慌了，一手搂着她的身子，一手连忙帮她把眼泪抹去，哄到：“别哭别哭，碧萱，我知道我这次错了，我，我对不起你和瑶儿，都是我的错。”

　　沈瑜已经这么说了，顾氏也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有些无理取闹了，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况且明日他还要亲自带人去剿匪，实属危险，便用手推了推他，从他怀里挣出来，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好了，你也别自责了，今日我不该这样闹你的，明日你可要当心啊，有什么事你千万别冲在前头，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可让我怎么办啊。”

　　沈瑜看她终于不再跟自己置气便放下了心，道：“放心吧。”

　　想起沈清瑶，沈瑜有些犹豫的想和顾氏商量，可又不知道她怎么想，所以有些不敢贸然开口。

　　顾氏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一次说完行不行。”

　　沈瑜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碧萱，你觉得之胤为人如何？”说完还仔细地瞧着顾氏的表情。

　　听他这么说，顾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何况她也这么想过，“之胤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是不错，他对瑶儿更是有心。”

　　沈瑜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把瑶儿许给之胤如何？”

　　顾氏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虽然她也动着这样的心思，可此刻被丈夫这么说出来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你觉得咱们瑶儿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如何，啊？”

　　“碧萱，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沈瑜郑重道，接着说道：“碧萱，瑶儿是我们的宝贝，我是如何都不会让她屈就的。我并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会这么想的，其实之胤进府没有多久我就动了这样的心思。一来之胤天资聪颖，只要用心栽培，将来必成大器；二来，他不仅心思单纯，为人良善，对瑶儿更是实心实意的好，将来瑶儿与他在一起肯定不会受苦。于是我就想与其将来把瑶儿嫁与别人家做媳妇受累，不如将她许给之胤。可是后来我看瑶儿似乎对之胤心存芥蒂，不甚喜欢他，我也就歇了这心思了。可是我寻思着，这次之胤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将瑶儿救回来，加上瑶儿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件事也许就没这么难了。”

　　顾氏听了沈瑜如此情真意切的话，也不和他闹了，便将今日的事说给他听。沈瑜本来还有些摸不清女儿会对这件事情如何反应，此刻一听顾氏的话，自己女儿不仅为之胤请大夫找下人，还亲自照顾，这下就好办多了。

　　“原先只想着把瑶儿多在身边留几年，这才没给她早早议亲，可如今都十五了，又出了这档子事，虽说我们自己人知道没出什么事，可哪还拦得住别人的嘴，瑶儿日后要是嫁了人，婆家听了这些谣言碎语，还不知如何呢？就凭瑶儿的条件和我们沈顾两家的家世，什么样的人找不着。”想到自己女儿的遭遇，不由有些不平，顾氏不由又悲从中来。

　　“碧萱，此言差矣，你看京城里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妻妾成群，还没有娶亲，家里的通房都好几个，你将来就想让咱们女儿去受那窝囊气吗？”沈瑜不赞同地说道。不是他自夸，在京城的那些世家子弟能做到自己这样的实在没有几个，难道将来还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窝囊气，高门大户自然规矩也多，自己女儿受了委屈怎么办。更何况自己除了清瑶并无别的子息，将来清瑶没有娘家兄弟撑腰，岂不是更要命。

　　顾氏也深知能做到自己丈夫这般的没有几人，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可是，那也得看瑶儿的想法。”

　　“那是自然，瑶儿若还是不愿，我还能逼她不成，这不也是为她好嘛。”沈瑜见她终于松口，连忙安抚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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