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闪闪的背后灵》江户川贝尔

11、第 11 章

　　客厅里剩下三田同锦言两人，还有个尚未清醒地包袱扔在一旁，不过无碍，谈话照旧。
　　三田闭上眼睛，带着冷暖不知的语气对锦言说：“你多嘴了。”
　　锦言当即就给他单膝跪下，进言道：“这是他迟早要知道的事情，早说晚说都一样。”
　　“可也不该由你说出口。”
　　“嘁……”锦言无奈闭嘴，心底腹诽了一番。
　　“他的成长我来照看，你只需保护他的安全。”三田站起身，衣衫不整的走至地上那人身边，瞬间抬脚往软绵绵的□□上狠狠一踹，耳边传来“噗”的声响，白色的布袋子上就显出了花洒一般的血渍。
　　“把人带回去，即使醒不过来也无所谓。”
　　“……”锦言艰难的咽下口水，不太高兴碰那个恶心的东西。
　　虽然这一脚是出于除灵的目的，但也太狠了些。
　　“你干嘛要把人踢到内伤……只要……”
　　三田厉声打断他的话：“赶紧运走！”
　　“……算你欠我，真是糟糕。”锦言踢了踢那团布包，里头的家伙一动不动好像死掉一样，无奈把人扛在肩上慢慢移到窗口，又鄙视的给三田回了个眼神，便跳出窗外飞走了。
　　尹子杰从屋里跑出来，手上还拿着夏天当被子盖的卡通毛毯，左右寻三田不得，结果却发现对方竟然在厨房用他剩下的材料做菜。
　　奇奇怪怪的挨过去扫了两眼，伸出手指沾了沾放在一旁已经烧好的菜肴汤汁，脸上顿时开出了幸福的花。
　　“家里没肉了，这哪里来？”
　　三田继续翻炒，淡淡问了一句：“手洗过没有？”
　　“洗过洗过，你的菜哪里来，你在炒什么？”
　　尹子杰脸贴着他的手臂看过去，谁料锅内正巧起了油烟，喷的他满脸蒸气，难受的要死。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以为是你作弄我。”
　　尹子杰用袖子管擦了擦脸，然后又恢复之前好奇地模样凑了过去。
　　“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锦言送来的，不然我叫他来干什么。”
　　“咦？那怎么之前我帮他开门的时候没有见到，他藏在哪里的！”
　　“我怎么知道，他给送来就能吃，不吃别碰。”
　　“……靠。”
　　三田白了他一眼，接着把厨房里的菜往客厅茶几上端。
　　“在这里吃吗？还是要搬八仙桌？”
　　八仙桌被奶奶搬到阳台上，那个时候说有神明要来请她吃茶，之后就没有再抬进来。
　　“无所谓。”
　　“哦。”
　　那就不抬啦，奶奶也没关照过可以动桌子，还是不要碰为妙。
　　尹子杰收拾完茶几上的报纸杂志，把菜放整齐，又跑回厨房看三田在弄什么。
　　忽然想起屋里好像少了两个人，于是问说：
　　“锦言拖着布袋子跑了？”
　　“不然还留他吃饭吗？”
　　“……我就问一下。”
　　“走了。”
　　三田关上煤气，示意尹子杰把汤锅端出去。
　　尹子杰取了两块抹布包在手把上，继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等晚饭全部端上餐桌，两人都开始动筷之后，话题才继续进行。
　　“之前锦言口中的炼是什么东西？”
　　三田没有回答。
　　尹子杰好奇心更加浓厚，把碗里的饭囫囵扒光，又舀了几勺汤就把这顿饭解决了。
　　“是不是很厉害的东西？练了会怎么样？能打妖怪吗？还是能跟你们一样飞起来？”
　　“……没有那么多效果。”
　　三田当即泼下一盆凉水，解释道：“体质属阳者，炼为强体之效；体质属阴者，炼为强本弱末。”
　　“就是耐打？绝对耐打？还是不会死？”
　　“会死，当被别人发现弱点之后就会死。”
　　尹子杰摸摸下巴，问道：“那我是属阴咯？。”
　　三田端起他的碗又给他盛了一点汤，“非阳非阴，你的体质是属于第三阶的。”
　　“……”
　　“阴阳是对有背后灵的人而言，将死之人属阴，灵魂的重量会减轻，这个时候炼的效果是帮他们稳住气，气顺则通达；新生之人属阳，就连他们的背后灵也是刚上任，所以全部都是新的，性属阳，炼的效果就成了额外奖励，或在运气上能体现出来，抑或在头脑、身体、事业、爱情以及人际关系上都可以看到。”
　　“……还有这种讲究，那我岂不是从出生就输在起跑线……”
　　“第三阶的体质正如之前锦言所说，炼的作用是克制，并不是加成，没有背后灵的人一生都会走极端，极端倒霉或者极端幸运，你是属于前者。”
　　三田把汤碗端给尹子杰，叫他一定要喝完。
　　尹子杰摸摸肚子有点胀，于是推搡说不想喝。
　　三田骂他浪费劳动力，是个白痴，尹子杰就死命瞪他，好像要把他脑袋都瞪穿。
　　“那教我炼吧？还可以克制住这种奇怪的体质。”
　　“不行，你是一百万分之一中绝对不适合修炼的人种。”
　　三田说的斩钉截铁，尹子杰闻言顿了顿，艰难的吞下卡在喉咙口的口水。
　　“……那我是啥啦，等死吗？不能修炼，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会死唉。”
　　“所以我托锦言去帮我查玉的事情。”
　　“还是觉得……超不爽，搞不好这辈子都离不开你，我还想……”
　　三田瞥他一眼，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就风拂过脸颊的一瞬带起几根黑色发丝，清冷如常。
　　尹子杰一口将三田递过来的汤碗喝尽，开始收拾起了茶几上的残局。
　　三田碗里干净的好像没有吃过东西，但实则他是真的有动筷子，真是奇怪的家伙，做事体面讲究，待人处事也点到就好，之前听锦言喊他三少，也许是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拐来的富庶人家少爷，罪过罪过。

　　不一会儿，厨房里响起哗哗的水流声，以及尹子杰刷洗碗筷的“叮当”碰撞声。
　　三田依旧姿态优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微微眯起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流光。
　　应该说从进门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有其他东西在这里。
　　只是之前没发现，果然还是不能亲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不出来不代表自己有时间会陪它捉迷藏，当然前提是不能伤害尹子杰。
　　厨房里突然传来尹子杰的说话声：“晚上要不要吃水果，奶奶在院子里有种番茄啥的。”
　　“要开门出去采吗？”
　　“不然呢？有手有脚不干活是会遭天谴。”
　　尹子杰擦干净手从厨房出来，描到三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就轻轻叹了一声。
　　“你在下界是不是也很空？感觉都不会觉得无聊。”
　　“无聊？”
　　“叫我一个人待在空房子里肯定会被自己吓到，奶奶之前走的时候我就要把电视机开上一整夜哩。”
　　“……你胆子真小。”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住在玉里这些都会看到。”
　　尹子杰惊讶的说，脑海中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以前做坏事对方也不知道，这样还有做朋友的希望，好啦！
　　“寄住在玉里的是我的元魂，实体会在下界办公，没那么闲。”
　　“那你之前说的好像我束缚住你一样……靠。”
　　尹子杰脸上虽表现出亢奋的样子，内心却早已笑开了花。
　　三田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没有告诉他的是，元魂也是记忆体。
　　“有什么差？”
　　尹子杰哈哈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什么没什么。
　　然后就自告奋勇要出去摘番茄，会给他弄大的甜的。
　　三田摆手示意说无碍，他对吃的东西本就没有太大的意见。
　　“那我去咯？”
　　随后传来门因生锈而发出的“吱呀声”。

　　三田等人走后又看了看四周，忽就对着窗帘的方向哼笑了一声。
　　“再不出来就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三田轻描淡写的对着空气说道。
　　没想到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窗帘就如他们回家时没关窗户那样自动摇摆起来。
　　一个灰白色的身影慢悠悠踱至三田跟前，全身发着颤的给他跪了下来。
　　“三……三……三……”
　　“老东西叫你来的？”
　　三田认识这人，在下界的时候总能遇见他却始终记不住他的脸，故还是感觉为主，熟悉的气息。
　　“不不，不是，是弥大人叫我来的。”
　　“二哥？他什么时候对人界还有兴趣了？”
　　三田居高临下的说，眉宇间透露出的气势明显不是一天造就，许是习惯了这种方式交谈，总能游刃有余。
　　“大人叫我来……看看七言女士的孙……”
　　“回去。”三田打断他道，继而脸色一改，语气中透着杀意，且说：“回去告诉弥彦，人界不归他管。”
　　“……是。”
　　灰白色的身影说完就一溜烟消失了。

　　尹子杰手上捧着一堆红红绿绿的蔬果，有胡萝卜、番茄、青椒等等，也不知道从哪儿挖来的，挖的脸上身上都是土。
　　“我都不知道奶奶种了那么多……明天不用买菜，直接就可以……”尹子杰话到一半，发现对方脸色铁青，大概是什么东西惹到他，气压真低。
　　尹子杰叹了一声，把东西丢进厨房，好像跟他在一起就很容易叹气，靠，这样福神会离他更远啦。
　　“你又有遇啥事？怎么表情那么严肃？”
　　“没事。”
　　“骗鬼说，你当我真的不懂看别人脸色吗？”
　　尹子杰坐到他身边，凑到他脸前伸手划了划他的眉毛。
　　“我还以为灵体没有眉毛，为什么你们长得和人类一样却又不是人类？”
　　“因为经历过死后生……”三田停了停，话头一滞，淡淡道：“下界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妈的好像老子求你一样，谁爱知道谁去知道，关我鸟事！
　　“那我就去睡觉了，随便你。”
　　“嗯。”
　　尹子杰说完就走，带着不高兴的嘴脸进屋砸门。
　　三田也不是故意气他，无奈的坐在沙发上又沉思良久，直到半夜时分才舍得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