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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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跟一只心情不好的吸血鬼交谈，其实就是白费口舌。我说了一堆，他还是不肯将自己那点问题坦白。好吧，也许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培养相互信任。
麒麟和皮卡鬼鬼祟祟摸进书房，一会儿打印出一张纸，口水兮兮的递给何御铭。
一个说：“我要吃这个！”
一个说：“你一定会做的！”
何御铭的表情有些怪，他救助的望向我。我过去拿来一看，什么“整个番茄饭”？具体的步骤挺简单，但问题是番茄，何御铭对番茄很敏感。那种一戳就喷出红色液体，带着淡淡腥味的蔬菜！他总是能联想到血。
“呃……”我刚准备替何御铭拒绝，两只禽兽就不开心了，它们在这种时候特别会观察人脸色和意图，嗯，来自吃货的天赋。
莫西卡从我们身边走过，他好像从来不参与到这种事中，我们也从来不过问，因为他即使出现在饭桌上也什么都不吃。但这样似乎有意无意的把他和我们隔离开了。
何御铭有点为难，“那，最后搅拌的时候你们自己弄一下，可以吗？我再煮点面条吃好了。”
麒麟眨眨眼，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何御铭吞吞吐吐的让我看不下去，干脆替他说：“因为他怕番茄！”
“番茄有什么好怕的？”皮卡和麒麟相互看了看，随后好像突然明白了，就点点头：“好吧，就让这个家伙弄吧。”皮卡指的是我。
之所以师傅把皮卡留给我，也是因为我虽然名义上是个捉妖师，但除了身体素质略微比普通人好些外，其他什么本领都没有，捉妖不是靠符咒木剑，就是靠神兽之类的帮手。所以妖怪单单只是袭击我的话，可说是轻而易举。
由此，皮卡跟了个名不符实的捉妖师，心里肯定不痛快，找机会就损我。对何御铭都比对我亲。
“可以啊，要不要加点红烧神兽之类的材料进去？味道一定更不错！”我伸手去摸皮卡的一对小翅膀，它立刻竖起尾巴冲我呲牙。
一群众字形的黑鸟从蓝天滑过，风越来越大，地上的灰尘都飞到半空中。何御铭脸上的笑容消失，直直的倒下。
“喂，何御铭？”麒麟和皮卡先一步围上去。
窗帘后面走出一个人，个子很高，戴着连衣帽，看不清神情。他不需要说话，他的眼神就能传递很多信息。我让麒麟和皮卡守着何御铭，跟这个高个男人去了天台。
当然不是为了跳下去。
“好久不见。”他两手放在口袋里，戴着帽子，好像有点怕冷。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目望远方，并不在乎我的反应。
“我们认识吗？”
他像早料到我会这么问一样，只是笑了笑。
“什么叫认识呢？知道彼此的代号？”他抬头看着天，身上没有一丝杀气。
这种问题实在不适合跟一个陌生人讨论，不然我们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来聊“一个人该怎样度过一生？”
我无奈了一会儿，在阳光温和的午后，陪他坐在天台上。一起静静的晒着太阳，发呆。虽然挫折和转变会使人成长，但越长大越向往平和的生活，安宁的状态。就像没有上学以前的儿童时代，对着大地和天空，一捧沙土，一湾小溪都能体会最大的乐趣。
“你有没有觉得，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都比做人更快乐？”我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他决不会伤害任何人。
“不是快乐，而是没有烦恼，欲望，感觉，思想。”他淡淡的回答。
“可是我想做个大孩子，不要那么多，每天画画，看天，抱树，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没有眼泪和欢笑，像几只懒猫一样，挤在一个窝里睡觉，晒太阳，看人世和天气变化来去，不悲不喜，就地成佛。”我的语速很慢很慢。
“很难，也很简单。”他坐在阳光里，语气像白开水。
“难在放下欲望，甚至爱的欲望？”我很想叹气。不是所有的欲望都该抵制，比如感动，爱，生存，希望。但它们往往会衍生出更多的欲望，无穷无尽，不休不止。
他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沐浴在暖光中。
所谓一见如故，大概就是这样了。相同的人总是能很快认出对方，气味相投，磁场相同，一拍即合。但没有相见恨晚，谁与谁遇见都需要正确的时间和地点，早一点也不是好事。
我没有邀请他，但我们还是一起回来了。何御铭也已经醒了，他可能以为自己已经上升到连想到西红柿这种东西都能晕倒的境界。最终我们还是吃了“整个番茄饭”。把米放好水，加上胡椒，橄榄油，盐，以及几棵完整的西红柿像煮饭一样煮好，最后把番茄搅碎和米混合在一起就可以了。
对于吃这种东西，我已经逐渐往“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方向发展。不是不喜欢舌尖一瞬间的享受和感动，而是实在不值得花这么多时间来追求。生理感官的愉悦总是很脆弱易逝的，精神却不同。有些人战斗到最后一秒都不妥协，为的就是一种信念。还有些人终生庸碌可悲，也是因为接受了低级的观念，从而只追求低级的享受。
很多东西只是一种我们生存的手段，比如吃饭，穿衣，上厕所。但不幸的是，很多人把这些东西当目标，一味的追求，花费时间和精力，甚至整个生命。如果只是这样，那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和禽兽有何区别？
就在我发呆这段时间，皮卡把我碗里的番茄饭都偷吃了。
我以为莫西卡今天晚上不会坐到饭桌边，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大概对于这位陌生的高个男人有些好奇吧？
高个男人，准确来说更像个男孩，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但以他身上的灵力磁场来看，恐怕两百岁都不止。他还是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我觉得最近所有来的人都认识我，但我却都不认识他们，包括师傅那个老神经。
他吃完一合掌，很满足的微笑。眉眼很温和，与何御铭舒服的长相不同在于，何御铭看起来很清秀像女孩子，而他却是个阳光大男孩。这种人应该跟任何人都合得来，却又不能和一般人在一块。
何御铭受不了我们的番茄味，一个人端着碗清汤面坐在阳台上吸溜，不时扭头看看我们。样子倒有那么点可怜。
“你为什么来？”一向少话的麒麟居然主动和陌生的高个男说话。
“嗯。没为什么。”高个男投去轻轻一个眼神，似乎包含了很多讯息。他们眼神交流一阵，就不说话了，好像都已心知肚明。
“阳台好大风……”何御铭终于吃完面，有点委屈的拿着碗进来。
“番茄很好次哟，你真的不要一点吗？”皮卡意犹未尽的舔着盘子底，绝不浪费半点。
何御铭摇了摇头，走了几步，回头对它说：“皮卡你可以把其他几个都舔掉吗，然后我再来收？”
皮卡拍了下肚皮，豪气的说：“没问题，包我身上！”
“是是，我的那份都被你包了。”我空着肚子，不爽到想拿叉子和它决斗。
它哼哼唧唧一甩尾巴，卖力舔盘子去了。怎么样，心虚了吧，词穷了吧，你也有今天！但是一转头，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高个男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挤了半杯血给莫西卡喝……屋子里很安静，莫西卡看着高个男，然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你……”我难以置信，喉咙里发不出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个男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比莫西卡的自我修复能力还强。他放下袖子，微笑着淡淡地问：“你抓过月也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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