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踪仙迹传》银杏一梦

12、第十一回 卷天山出兵施援手

　　话说詹龙带着寨民向深山老林撤退，逢进紧追不舍，要将詹家寨人斩尽杀绝。
　　詹龙冷笑一声：“逢进，今天你我生死相斗，干脆弃了兵器，来个徒手格斗，怎么样？”
　　逢进把天狼枪往地上一插，狂笑几声，吼道：“詹龙，我接受你的徒手挑战，来吧，今天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死得明明白白！”
　　詹龙将斩龙刀慢慢倚在古木上，怒视着逢进。
　　逢进扭过头去，大喊道：“谁也不许上前相助，我要和詹龙一对一决战，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二家寨丁均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二个寨主。
　　逢进扎了个马步，运足了气，向詹龙扑去。
　　二人开始了“摔跤比赛”，似二头公牛扭打在一起……
　　此时逢进气力上胜詹龙一筹，二人打着打着，一起滚到悬崖边，下面是湍急的瀑布。
　　逢进使出绝技“熊抱手”，只见他身形遽纵，二手合抱，用力夹住詹龙双臂，想一举使詹龙骨断筋折！
　　詹龙连忙使出缩骨法，灵巧地从逢进的胳膊肘里钻了出来。紧接着，詹龙一个弹腿，踢向逢进小腹，疾如闪电。
　　二边寨丁呐喊助威！
　　逢进急忙伏地，来个就地十八滚，一脚扫向詹龙下盘。
　　詹龙体力不支，来不及躲闪，被逢进扫中，仆倒在地。
　　逢进不容詹龙挣扎，张开五爪，向詹龙扑面抓来！
　　詹龙危在旦夕！
　　逢进的鹰爪功夫在部落间相当有名，这时使出绝技“鹰翻反爪手”，刁钻凶猛，直取詹龙的头维穴。
　　詹龙来不及闪避，被逢进抓中，血流如注，昏厥了过去。
　　逢进大喜，抢上一步，变爪为掌，向詹龙头顶拍去，准备结果了詹龙性命！
　　突然，远处飞来一颗石子，正中逢进右手，逢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就在逢进一楞神的工夫，只见詹明冲到詹龙面前，手绰摘星刀，怒视着逢进：“老贼休伤吾兄！”
　　逢进吼道：“你们不按战场规则做，算什么好汉？”
　　詹明冷笑一声：“老贼，你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和你这种下三烂人打斗，还讲什么战场规则！”
　　二人说话时，钮桑、逢鹰指挥大队人马杀了上来！
　　廖萍也带了一彪人马前来援救，双方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詹家寨兵力薄弱，很快就被逢家庄寨丁杀得四散奔逃。
　　詹明背起詹龙就跑，逢鹰觑得亲切，一箭射中詹龙后背。
　　詹龙呼吸急促：“二弟，形势危……急，快……放下我，你和萍妹跑吧，再……再晚就来不及了！”
　　詹明眼含热泪，只得轻轻放下詹龙，拉起廖萍，向大山深处逃去。
　　逢进右手被詹明飞石所伤，因骨折而剧痛不已，他命令部下将詹龙团团围住。
　　逢进瞪着鳄鱼眼，狂叫着：“詹龙，你终于被我围住了。我要为爱子报仇，把你千刀万剐！”
　　说完，逢进拔出短刀，向詹龙一步步逼近。
　　詹龙惨笑一声：“逢……逢进老贼，你破坏三寨盟约，兴……无名之师，必……必遭天谴！我刀劈了你二个儿子，值了，值了！哈哈哈哈！”
　　逢进听了，气得山羊须直抖：“詹龙，你去死吧！我要让你慢慢死！”
　　逢进用刀尖轻轻蹭了蹭詹龙的脸庞，杀气腾腾：“詹龙，从今天开始，詹家寨就属于逢家庄了！你到黄泉路上也想不通吧，哈哈哈哈！”
　　詹龙气息越来越弱：“逢……逢进老贼，你……你现在不动手，我……我也活不成了！来吧，痛……痛快点，往我这里捅！”说完，詹龙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窝。
　　逢进狞笑着移动刀尖，对着詹龙心窝捅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詹龙不知哪里来的神勇，右手闪电般地摁了下左臂，只见左臂里弹出一支袖箭，正中逢进心窝！
　　逢进张了张嘴，呆呆地望着詹龙，慢慢倒了下去。
　　钮桑大叫：“放箭！”
　　逢家庄寨丁一起张弓搭箭，向詹龙射去。
　　可怜詹龙英雄，转眼间被密集的箭矢射成了剌猬般，在深山老林结束了自己悲壮的一生。带着对詹家寨的无限深情，带着那颗关爱詹廖寨民的心，带着无尽的遗憾，就这样匆匆离去……
　　逢鹰发疯般地扑到逢进身边，见逢进双目紧闭，已经死亡。
　　这位部落枭雄没有完全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人世间。
　　远处山顶上，詹明、廖萍相拥而泣，詹龙的牺牲使詹明悲痛欲绝，泪飞如雨：“大哥——你死得好惨哪，我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不收复詹廖二寨，不踏平逢家庄，詹明誓不为人！”
　　逢鹰恶狠狠地说道：“爹爹临死前要将詹龙千刀万剐，这个愿望我要替爹爹实现！”他吩咐手下：“弟兄们，拿起你们的刀，将詹龙碎尸万段！我要为爹爹报仇，为二个哥哥报仇，为逢家庄死难弟兄报仇！”
　　寨丁们凶相毕露，袒胸露背，拿着短刀，向詹龙走去。
　　突然，山林里鼓声大作，杀声震天，大批人马旋风般地向逢鹰这枝人马杀来！
　　当头一将，头裹黑巾，虎目圆睁，手绰铁火矛，骑着一匹乌骓马，正是卷天山大王车飞，如飞而来。后面跟着一二千喽罗兵，就像从平地上冒出来似的，见了逢家庄人就杀。
　　逢鹰大惊，连忙和钮桑组织人马厮杀，此时逢家庄人马已成疲惫之师，怎敌车飞这支虎狼之师？转眼间，逢家庄人马就被杀得找不到北。
　　逢鹰挥舞魔鹰枪，狂叫着杀向车飞。车飞挺矛接战，只见车飞涮涮涮几矛过来，迅猛无比，杀得逢鹰手忙脚乱，冷汗直冒，只得虚晃一枪，落荒而逃。
　　看官，你道车飞为何出兵救援詹家寨？
　　上回书中，詹母不顾危险，自告奋勇，执意前往卷天山，请车飞出兵。到了卷天山后，在山寨大门口，值班小喽罗喝道：“哪里来的老婆子，你不想活了？”
　　詹母朗声道：“这位小兄弟，烦请你通报车大王一声，就说詹木之妻求见！”
　　小喽罗上下打量了詹母一番，见她穿着得体，神态自然，全然没有一般寨民见了他们那种惊慌失措的表现。寻思这老妇人肯定有点来头，连忙入内向车飞汇报了这事。
　　车飞听罢，腾地从虎皮椅上跳了起来：“好啊，我一直想报数年前在詹家寨的仇怨，想不到今儿个詹木的老婆自己送上门来了！快将詹木老婆带进来！”
　　小喽罗问道：“大王，要不要绑了她？”
　　车飞瞪了小喽罗一眼：“绑什么？她是詹家寨寨主詹木的老婆，虽然詹木已死，但人家好歹是个寨主夫人，怎能轻慢？少罗嗦，带过来就是了！”
　　詹母拄着龙头拐杖，旁若无人地步入山寨大厅。
　　车飞见詹母走到他面前，就大声责问道：“老东西，数年前，你们詹家寨人为何杀了我手下的一百多名弟兄？”
　　詹母神情冷峻：“车大王，我一向视你为英雄好汉，才不顾众人劝阻，只带了几个随从，到你处请求帮忙！”
　　车飞一脸狐疑：“你们詹家寨人心气很高，防守严密，没有哪个部落奈何得了你们。况且你们和廖寨沟、逢家庄数百年来是盟友，其它部落根本不敢招惹你们。像我这个山大王，也只是在其它部落富人群里找碗饭吃，不敢再到詹家寨来。我怕你们，但我也恨你们！”
　　詹母朗声大笑，不慌不忙地说：“车大王，我知道詹家寨人数年前的确伤害了你们，杀了你的部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车飞撇了撇嘴：“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杀我的人？如果说不清楚，我今天就在这里为我死难的弟兄报仇！”
　　詹母傲然道：“我们詹家寨人从来不杀有德之人，只要心存善念，真心帮助他人，我们詹家寨人那是好酒好肉款待！如果恶言相向，横行霸道，欺凌他人，对这样的人，我们詹家寨人肯定是用刀剑说话！”
　　车飞圆睁虎眼：“老东西，照你这么说，詹家寨人杀我的人，倒是杀对了？”
　　詹母声如洪钟：“车大王，你一向自称在卷天山上杀富济贫、伸张正义，是也不是？”
　　车飞挠了挠头，答道：“是又怎么样？”
　　詹母冷笑一声：“你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英雄，是条好汉，要铲除人间不平，所以要求部下只对人世间的恶人下手，是也不是？”
　　车飞听了，只得点点头：“我车飞的拳头铁矛只认世间恶人，这个你倒是说对了。”
　　詹母大声喊道：“你知道詹家寨人为什么要杀你们卷天山的人吗？那年寒冬腊月，你们卷天山的一百多个喽罗兵到詹家寨抢掠寨民家里的财物，牵走了寨民饲养的很多牛羊，还毒打了不少寨民。这种行径，还是英雄好汉所为吗？我丈夫詹木为了维护车大王的声誉，决心为民除害，为卷天山除去不合格的喽罗兵，这才调集寨丁围捕这群没有心肝的强盗。现在，你要为无恶不作的强盗报仇，你还是英雄好汉吗？算是伸张正义吗？”
　　詹母一番话，慷慨激昂，义正辞严，车飞听了，如梦方醒。他连忙来到詹母面前，纳头便拜：“某素闻老夫人威名，詹木扶危救困，武艺绝伦，侠名远播，某真心钦敬。适才以言试老夫人耳，还望老夫人恕在下不恭之处！”
　　詹母连忙扶起车飞，温婉地说：“车大王之侠名，我也早有耳闻，只恨大山阻隔，寨务繁多，一直无缘谒见。今日一看，车大王果然是豪爽之人，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老身这次前来，一是澄清事实，消除詹家寨与卷天山之间的误会；二是请车大王行侠义之事，点兵援救詹家寨！”
　　车飞问道：“詹家寨发生什么事了？惊动了老夫人？还望讲明！”
　　詹母将逢进大举进兵詹家寨之事细述了一遍。
　　车飞骂道：“逢进老贼，竟敢自毁三寨数百年盟约，真是该死！老夫人勿忧，车飞既然做了侠士，就理当除暴安良，这卷天山的三四千人马里，我拨二千精兵，随同老夫人前往詹家寨，会一会逢进这厮！”
　　詹母深施一礼：“多谢车大王出手相助，我代表詹廖二寨的全体成员，向卷天山的兄弟姐妹表示衷心的感谢！事不宜迟，请车大王点兵出战吧！”
　　有分教：德声远播诛恶徒，请得貔貅下山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