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不放》弭一

4、萧老爷子

　　萧苑博这几天感觉到有些莫名的烦躁，所以连带着这几天和他在一起的戎闲也有点神经质，害怕这位祖宗，又有点什么不对，而让自己跟着遭罪。毕竟老爷子舍不得打的是他孙子，而不是这个被迫的自己。
　　“我说，萧小少爷，咱们能干点利人利己的事吗？”看着大摇大摆的在自己家，吃喝拉撒的某人，他实在是忍不住吐起了嘈。
　　“我操，你丫能不能说点人话，扫兴死了。”边说话边又把一瓣橘子放入了自己的嘴里，让干坐在一旁的戎闲郁闷不已。
　　嚼了几口，突然觉得有点酸，“噗，你家着什么烂果子啊，是不是想毒死我。”
　　一句话，戎闲还没有听完，就被一个橘子射中了头部，瞬间感觉水花四溅，满脸橘汁。电视上的盐汽水肯定没有橘子汁喷的爽，戎闲有想骂娘的冲动。于是，他也这样做了。
　　“萧苑博，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混蛋啊，每次能不能矜持点，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他妈的，要是有美女在，看我不抽死你丫。”戎闲气急败坏的骂着，但又无可奈何，于是只能自己抽了一张纸巾，向卫生间走去。
　　看着一脸铁青的戎闲，萧苑博心情瞬间明媚了。我擦，让你这货给老爷子通风报信，还把我锁在家里三天不让出来。我擦擦擦你个萝卜，哥就是不爽你呢，肿么破。
　　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啃，好像几辈子没吃过一样，戎闲看着萧苑博一脸的惬意样，两条腿往自己家的沙发上一放，右手枕在脑后，那叫一个轻松自在。不由得就升起一股怒气。
　　“你这个萧家小少，倒是爽翻了，可怜了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了，要由着你吃，由着你吐，没天理。”
　　萧苑博看着某人一脸装模作样，不屑的唾了一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谁给老头子说的，是不是你丫的，我擦，就知道你丫不是个好东西，卖了我。”
　　听到萧苑博说起这事，戎闲有点心虚，但也只是脸稍微红了一点而已，假装咳嗽了一下，“咳，那个，再怎么说，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随便在外面就去打架，还怪起了别人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正说的欢腾的戎闲被一跃而起的萧苑博给刺激的往后一退，不小心就跌进了自己身后的沙发中，顺便提一句，戎闲家的沙发是个圆形，绕着茶桌围成了一个圈，只在一边开了一个小口，营造出一种随时都可以躺的状态，毕竟戎闲是一个比较懒散的人，不喜欢坐着，只喜欢躺着。
　　“你，，你，，你要干什么？”被吓住了的戎闲说话都不顺畅了。
　　而萧苑博就像没有看到他的惊慌失措，自顾自的继续靠近着，然后慢慢的弯下身子，轻轻的接近戎闲的脸，右手扶住戎闲身后的靠背，一点一点将他禁锢在怀里。
　　这样近距离看，戎闲觉得萧苑博的脸好硬朗，就像被刀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而且也变的黑了，有一种迫人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萧苑博则有另一番的感受，原来戎闲这小子也是细皮嫩肉的啊，竟然平常都没发现，眼睛好像很大的样子，还是有一点点的吓人了。
　　戎闲看着那张硬朗的轮廓慢慢的朝自己的脸伸了过来。十厘米，八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一。“咦”停了。
　　“再有下次，我让你皮开肉绽。呵。”带着一抹诡异笑意的音调出现在耳边，戎闲甚至都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又一下。
　　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就在我们不知道的不经意间就刻下了铭记一生的烙印，也许会后悔，可是当时的我们太小太懵懂，太不懂爱。
　　“你丫的再说一边，信不信我弄你。”眼睛有一时间怔忡，然后就恢复了常态了。
　　萧苑博看到很快便恢复过来的戎闲，觉得有些无聊。十五岁的孩子，玩心还是很重的。
　　“你随意吧，舍得弄就来吧，不过小心被弄死的是你哦。”带着平常语气的玩世不恭和淡漠，他无所谓的又走回了原先的沙发，躺了下来，开始闭目，空气中只有苹果的咔嚓声偶尔传荡。
　　就在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诡异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喂，萧爷爷，您好。对，我是小闲。苑博啊，他在我这里呢！好，好，我马上叫他回去。”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戎闲，扭头向沙发上的某位仁兄看去，结果只看到滚落在地上的半块苹果，而苹果的主人，则睡的安详。“萧爷爷，等一下。苑博昨天晚上做功课做的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好，那我等他醒来让他回去。”
　　挂了手机的戎闲起身去里屋拿了一个被单出来，给萧苑博盖在了身上。然后便转身进屋了 。
　　大概过了有三个小时左右。
　　萧苑博醒来了，转头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
　　掀开身上的被单，萧苑博去把灯打开了。
　　“你还知道醒来啊，萧小少爷。我以为你老要英勇就义了。”斜倚在门口的戎闲突然出声，着实想吓萧苑博一跳。
　　但萧苑博却好像早都知道他在哪里一样，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站在那里干嘛？失眠吗？”
　　“老爷子，让你回去呢。你现在赶紧走吧，不然又惹得他不高兴了。”戎闲的声音很低，好像还有点感冒，但萧苑博是怎么都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因为从来只有别人关心他，他根本就没有学会这一个技能呢。
　　“不回去，上一次就因为东区船老五那件事，他整整骂了我半个多小时，这次关禁闭跑出来，回去他岂不是要扒了我一层听力神经？”眉头皱的很深沉的萧苑博，嘴里全是拒绝。
　　“回去，老爷子说他不会说你，但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说到这里，戎闲眉头也皱了起来。
　　“是，那件事。”萧苑博脸色突然严肃了下来。
　　“就是那件事！”戎闲看着萧苑博，眼睛里也褪去了玩笑，全是认真。
　　听到戎闲的回答，萧苑博二话不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萧苑博没有打伞，却仿佛没有一点知觉的样子，就那样在路上走着，直到坐进了一辆奥迪里面，开车扬长而去。
　　戎闲坐在沙发上，看着透明玻璃上的雨滴被楼下的车灯照亮，再随着车的离开而变得暗淡。他感觉到，房子又变的空荡荡的了。爸爸妈妈也会回来吧，毕竟那件事要开始了啊。
　　我就不该回来。这是萧苑博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时，最深切的感受。
　　“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在外面打架。你说你，一天除了气我，你还能干嘛”一个头发有些白的六十岁老头子，拄着拐杖，正对着萧苑博，吐唾沫。
　　“老头子啊，你少说点，喷的我一脸都是。”说着，萧苑博还特做作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嫌弃的甩了一下手。
　　看到自己孙子的这个表情，这个动作，不爽了。“你个臭小子，你想干嘛，我是你祖宗，你还嫌弃我，信不信我揍你。”
　　“老头子，我错了，我错了，咱能好好说吗？好好说，别，别，都说了别动手了啊。”萧老爷子抡起了自己的龙头拐杖，毫不犹豫的朝着萧苑博的身上挥去。
　　抓着那个拐杖，明明那个拐杖还是自己送的啊，结果，招呼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好说，那就好好说。你说，你为什么跑了？关你的明明是三天禁闭。”萧老爷子一点都不含糊，开始和萧苑博算起了总账。
　　“老头子，老头子，我们就不提过去的事了呗，俗话说得好，人要往前看啊。”萧苑博看萧老头子气好像有一点消了，于是凑到跟前，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顽劣呢！唉，我还在，你就这样，我不在了，你还有谁，，哼！”说着，竟然透出了一股悲凉。
　　一瞬间，萧苑博感觉到有点难受，这还是第一次，老头子这么说。难道，有变。
　　“老头子，你别杞人忧天了。谁敢，欺我。我弄不死他。”笑着说的萧苑博，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话语中的血腥。“就算是萧子寒，也不例外哦，爷爷。”
　　听到萧苑博不常说出口的称呼，萧老爷子终于笑了。
　　“臭小子，三天后就是‘放逐’了，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这几天你在家里，我亲自教导你。”听到那两个字，萧苑博浑身一震，突然漆黑的眼里闪过一道光。
　　“是的，老头子。我会很安生的，好好的准备。”然后狩猎一番的。
　　听到自己的孙子的回话，萧老头子很安心，他的孙子他可是知道的。
　　“那，所有的十五岁到十八岁的都会去吗？”问了一下，好像要确定一下什么似得。
　　“是的，放心，所有的都会去的，阿闲也会去的。”听到这里，他的左耳的海洋蓝耳钉反射出刺眼的光。
　　那就好，所有的，那么他也是会去的吧。那个白皙的惹人……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