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兩生》婭樹

45、第 45 章

　　直至有仟感到小刀已經完全被那物的肉吸吮著，有了阻力…
　　他很驚慌的安靜… 放手… 停止……

　　在中感到再次安全了，因為他喜愛的懷抱又在了……
　　允浩抱著我了……

　　允浩從有仟懷裡救回在中了，他很高興，因為在中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的懷抱……
　　在中他很安心的被我抱著離開有仟的身邊……

　　有仟失去了在中，手中的東西也一同失去……
　　他失神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神色空洞……

　　在中定下來之後，看到有仟的舉動…… 他用來挾制自己的小刀不在他手上…… 在中也感到疑惑……

　　忽然，一襲暖流和一陣血腥味在他很接近的地方傳來。

　　在中動了動，看到自己碰到允浩的手…… 沾上一大遍血紅……

　　“啊！允浩！”

　　允浩撐不去了，他慢慢倒下，徐徐的跪下……

　　“允浩！你怎樣？流血… 血……”在中不停的叫喊，帶著流不盡的淚，沾濕了允浩身上一大遍……
　　“我… 我…… 沒…”允浩說著，吐出一口血… 血順著法令流下……
　　“允浩！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允浩……”在中搖晃著在他懷裡的他……

　　“在中… 我終於都要你照顧了……”允浩帶著輕弱的身體，聲線，幽幽的說著……
　　“嗚… 不要… 我不要… 我要你照顧… 不要照顧你… 不要！……”在中一直流淚……
　　“在中啊… 我不想… 睡……”
　　“那千萬不要睡！不要！……”在中雙手都在發抖……
　　“可是… 我… 累……”允浩的眼睛半開半合著……

　　在中為允浩掩著的洞愈來愈空… 好像快要乾涸……

　　“不要掩… 你手… 會… 髒……”那個洞的血時多時少的噴出……
　　“不髒！不！…… 不要睡… 允浩……”在中心好像被撕開了……

　　“我… 很…… 很想…… 想… 聽… 聽你說……”
　　“說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要睡過去！我求你！不要……”

　　就算你求我，也沒有用了……

　　“想聽到……”允浩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
　　“聽到你… 再回答我一次…… 你… 你…… 你愛… 愛上我…… 嗎？………”允浩說了這一句，在中的淚水流得不受控制，不受束縛……
　　“允浩啊！………”

　　還須要回答嗎？……

　　“我…”在中想說的時候，他看到不能相信的事實……

　　允浩閉上眼睛了，他睡了。

　　“不要！不要！！”在中用盡氣力呼叫“允浩！鄭允浩！你跟我回來，我要你回來呀！！”在中因為強忍著悲傷而變得滲出血色的眼眶溢滿了淚水。
　　允浩沒有知覺，他只是安靜的睡在在中的懷中，他的眼皮沒有因為在中的呼喊而跳動半分…
　　“允浩呀！允浩！你聽到嗎… 答答我吧… 回應我呀！我要你睜開眼睛，我要！！”在中瘋了一樣尖叫，淚水不住，帶著點點刺目的血紅色的淚水流到臉上，鼻樑上，嘴角上，放聲大哭起來“不要離開我！不要… 不要……”在中的聲音已沙了，鼻音蓋過口音，聽不到內容，只有淒厲的悲鳴。
　　允浩依然被在中的體溫包圍著，他還未失去溫度的身體依然沒有動搖的趟在在中的懷裏…
　　“允浩呀… 允浩… 你… 你為什麼不堅持，為什麼不等我，我還沒說… 我沒跟你說… 你知道嗎？聽到嗎？允浩……”在中可憐的哀怨著，怨悔著… 悔恨自己的憂柔，怨念自己的寡斷…
　　允浩沒有回答在中的問號，他好像放棄了一切，不理會在中，不理會任何痛楚，慢慢從肉體飄離…
　　“允浩…… 你一定要聽到… 一定要，我一早想清楚！我愛你… 真的好愛你，和你一樣的愛你……”在中看著允浩被眼皮掩蓋著，不會轉動的眼睛，雙手抓緊允浩沒有力氣的雙臂，狠狠的抱緊他，低下了像有千斤重，再抬不起的頭，眼淚汪汪的在中，在遲來的告白之後終於停下…
　　允浩聽不到… 允浩另一個身影離開了肉身，靜靜地背向著在中一步一步的離開……
　　在中用一顆帶著執著和悲涼的淚結束，結束他，允浩和一切的怨恨，恩仇…… 淚滴在允浩的眼皮上，輕輕滑過，淺淡的淚珠滲透進允浩的眼睛… 那身影不自覺地停了一下，感覺有點不堪，猛然想回頭，但來不及…
　　在中懷裏已經變得冰冷的身軀，在那身影停下的同時，眼皮下的東西微微轉動了一下，一閃即逝，在中發覺之前，冰冷的身軀已經變回沒有生命的人偶。
　　在中很痛，心痛的感覺，後悔的感覺，悲慘的感覺，一點也沒有消逝，他很想跟隨允浩，無論天涯海角，他不想分開，不想錯失… 在中看著那蒼白的面容，旁邊的血已經慢慢開始乾涸的嘴唇，他用手比劃著這個人偶的輪廓，很痛…… 很痛………… 他俯下去親吻這個還有點點腥味的嘴唇，他用力的吻，但怎樣都不能令他溫暖過來，就算在中多主動，他都不會回應在中慘烈的吻… 很痛…… 很痛………
　　在中另一隻手在那沒氣息的人身上尋找東西，找到了，他找到了一把手柄，他忍住殘忍的想法，狠狠地把手柄抽出，雖然身下的人已經沒有反應亦不會痛，但在中依然覺得允浩會很痛，他的心口也倒住了。他再忍受不住允浩死去的事實，他想跟隨著允浩走到永遠… 他離開了允浩的嘴唇，手拿起那鋒利的小刀，準備著與允浩生死相依…

　　“啪！”身後的人一手打掉在中手上的小刀……

　　“不要……”身後的人是有仟，他醒了……

　　“你殺了允浩… 你殺了允浩…… 浩……”在中低吟著……

　　“不要… 我不是要這樣…… 不要……”有仟痛心疾首，他今次清楚知道了，他做錯了，想錯了…… 他不是這個結果……

　　我只恨你，我只不過是恨你恨得快忘了… 原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只恨你，我只不過是恨你恨不得你死… 但原來我根本不想你死去……

　　“有仟… 求你… 殺了我。”在中閉上眼，絕滅了生存的意念……

　　“噹！”小刀尖峰強而有力的打在地上……

　　“我不要！我錯了！允浩是我的兄弟… 我不要你死… 也不要允浩死去…… 我錯了……”有仟無力的跪下，在允浩的身體旁邊痛哭流涕……

　　在中抱著允浩的身軀，好像怕他會飛走一樣…… 他終於主動抱允浩了…… 不過，允浩已經死了……
　　相愛了，但沒法去愛了。
　　不過，
　　生也好，死也好… 愛從來不會停止……

　　有仟跪在他倆之前，就像在向他們慚悔…… 他終於明白了，看著在中剛才的表白，遲來得很，所以允浩聽不到…… 他知道，他所作的，都錯了…… 不過，他已經離開他了……

　　“允浩哥！”

　　他來了，所有的事終於要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