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兩生》婭樹

29、第 29 章

　　第二十八章

　　“有仟啊，我……”
　　“俊秀啊，我……”

　　真的要向彼此坦然了嗎？

　　“有仟… 你這是……”俊秀抬起水靈的雙眼，看著同樣俊美的他……
　　“俊秀啊… 我……”有仟不知道究竟的心意在哪裡……

　　秋風又起，黃葉又飄落了幾片……
　　心還是飄忽不定…

　　俊秀在有仟懷裡微微動了一下…
　　“俊秀，冷嗎…”有仟的手揉了揉俊秀的身體，為他揉暖和一點……
　　“嗯… 一點……”俊秀不知道這是因為秋風來了… 還是怕隨時失去此刻這一個人的體溫……
　　“那… 先進去再說吧……”有仟領著俊秀坐下。

　　有仟體貼的為俊秀拿了杯暖茶… 坐在他的身旁看著他喝下……
　　“好點了沒有……”有仟溫柔的問著。
　　“嗯……”俊秀的眼神有點閃躲… 突然有種感覺，有仟要說些什麼……
　　“其實，俊秀啊…”有仟想向俊秀坦白說一些… 只是一些…… 俊秀打斷了他，說：
　　“再一杯，麻煩你…”
　　“哦……”
　　“其實…”
　　“再一杯吧……”不要… 不要說……
　　“俊秀……”
　　“再一杯……”俊秀拿著盛滿的杯子，低下頭……
　　“俊秀… 你……”有仟不是討厭他，是為他而心痛著呢……
　　“不要… 不要說……”為什麼要痛心，為什麼要害怕… 同樣是男人，為什麼我總要這樣軟弱……
　　顫抖的他… 心疼的他…… 應該怎樣下去？

　　“秀… 可以叫你秀嗎……”有仟說完… 沒有一刻鐘的時間，沒有答應的機會，有仟把俊秀真正擁入胸懷裡……
　　“不要哭… 不，要哭的話… 讓我抱著你，聽你哭… 好嗎……”有仟不想再思考著，已經有點累… 看著眼前的人，只靠著感覺去做，一切的……
　　“俊秀啊… 你不要說話了，也先不要擔心著，就慢慢的在我身上哭… 你現在… 就安靜的聽我說幾句…… 好吧……”有仟輕撫著面向著自己胸膛的腦袋，開始說著：
　　“俊秀啊… 先跟你說一個故事吧……”
　　“有一個人，他爹爹在他還未明白東西的時候就走了，跟那些天上的叔叔一起生活… 到他開始長大了，跟娘親一起努力的生活著… 可是爹爹又把娘親帶走… 剩下他一個人……”
　　俊秀聽著… 他想不到有仟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秀沒有再哭哭啼啼，只是安在有仟懷裡聽他說故事……
　　“他那時，已經開始明白東西了，不再是從前的黃毛小子… 他很… 很痛苦… 的跟娘說… 再見…… 他要離開，離開了他出生的地方……”
　　“有仟…”
　　“不要說話。”有仟的手指止住了俊秀開合的嘴巴，繼續說：
　　“他離開了… 走著，跑著，餓著，渴著… 哭著…… 他捱過了幾年。他四處去尋找生計，試驗著自己，考驗著自己。他覺得… 既然已經舉目無親，再沒依靠，可不走歷一下… 所以他很努力的過活… 也是他忘記痛苦的方法……”
　　“直到那天… 他遇到一個人，庸俗之中一點清澈… 吸引了他。他想不到那個只有那些敗家子在嬉戲玩日的地方竟然有一個能與自己惺惺相惜的人… 他們認識了，經常相約把酒言歡，不久成為莫逆之交……”有仟認真的說，剛剛充滿淚光的眼睛漸漸變得柔情…
　　“不知何年何月何時，他發現這個人對他有著一份不能言語的情誼… 但那個男生突然要走，要遊盡江湖去，不能再跟他一起，也說… 他不是他的什麼人的話…… 他千萬個不願意，然後跟那個男生說出他的心意… 最後不管世俗的目光，走在一起……”
　　“直到現在……”

　　話說完了，俊秀明白了…

　　“有仟… 說完了沒有？”懷裡的人聲音吐出淡淡的堅強……
　　“說完了……”有仟一陣心慌… 是跟著感覺去講的一番話，可是… 是不是太多呢？

　　俊秀… 你居然可以讓我如此坦白……

　　“有仟… 你說的就是你… 那個人，就是那個在中…”俊秀的話好像生了刺一樣，一語道破一切……
　　“在中就是你的靈丹妙藥，他的出現… 令你從孤單跳出來，不再因為父母離去而寂寞… 在中令你的人生重新見到一條平坦的路，只要有著他… 你就會滿足，過得很好… 就是這樣，是嗎？”
　　“俊秀啊我……”有仟感覺俊秀變得很冰冷，他很冷靜，不再發抖，不再哭泣，從他懷裡慢慢出來……
　　“不用說… 不要再說。我知道了。這是懲罰……”俊秀的眼看不出一點的神氣… 他說：
　　“我一直傾慕我的哥，但我知道昌珉對我很好… 我只是不作聲的接受，從來沒有說清楚，也沒有討厭，我自己知道… 我是利用著昌珉的感情來找安慰，我知道是不對…… 我知道我錯……”俊秀變得很堅強的樣子，也是將要告白的樣子……
　　“或者… 其實我一早知道允浩哥只是把我如親兄弟的愛，但我一直找不到放棄的理由，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想著… 我愛哥，就像哥愛我一樣嗎？可是… 我又會有心跳的感覺……”
　　“我知道昌珉對我真的很好，相處多年，豈會還是一個傻子呢…… 可是，我說不出一個無端離開哥的理由… 我，比你… 倒是個小人……”俊秀頹然的低頭，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在慚悔……
　　“俊秀……”有仟恨允浩，又是他令身邊的人為他而受傷害…… 可是蔚俊秀沒感到一點怒氣，或者… 是更加心疼他……
　　“傻瓜… 你只是仰慕你哥的，他對你好，你就認為這是愛戀嗎… 傻瓜… 他照顧你，愛你是責任，是兄長的責任，保護是兄長的使命… 他不會為你而愛得死去活來，只會永遠珍惜這幾輩子修來的兄弟情。”有仟笑得釋然的摸著俊秀的腦袋……

　　我們能互諒交心，也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緣份嗎……

　　“真的嗎…”俊秀聽著，有仟的話沈實而有理，好像可以點化秀心中的頑石一樣……
　　“嗯……”因為，我知道的，允浩愛的不是你……
　　“既然如此，有仟你… 也再不必為我傷神吧！”俊秀眼裡有份坦承，再深入一點，卻有一絲絕望……
　　“為何說這樣的話，俊秀……”有仟不解。
　　“剛才你不是說了… 你心裡的那個人了嗎！既然你對他不是兄弟的情而是像我對你的愛… 那… 不就已經說清楚了嗎？！”俊秀激動起來……
　　“我……”
　　“我明白了！讓我說清楚吧！”俊秀又說：
　　“有仟你心內的是在中，在我的心內有著那個只是兄弟情的允浩哥… 我已經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謝謝你讓我明白… 而你，心內愛著的疼著的，就是你的恩人在中…… 我永遠沒法在你心內吧，你也容不下我……”俊秀淡然的說，心早已挖空……
　　“不… 俊秀……”我疼著的，還真是有你……
　　“好吧… 大家也是光明磊落的男人，不要如此拉扯，就乾脆一點……”俊秀閉起雙眼，止住流出的水點，繼續說：
　　“我們還是朋友，是你最要好的兄弟，你記住就好。”

　　俊秀斷言離開，衣袖一擺，帶走了溫暖，四壁再次荒涼……
　　有仟覺得心中一落，俊秀離開的一下，他好像有一剎割裂的痛……

　　“而你，心內愛著的疼著的，就是你的恩人在中……”
　　恩人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