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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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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好事吗?”震惊过后便是由衷的喜悦,江株竹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问道:“齐永峰知道了吗?”
齐永峰是连琪的男朋友,今年三十七,比她大了整整十三岁,但是事业有成,坐拥万贯家资。他对连琪耐心体贴,无微不至,感情真挚的让本因他年龄而反对两人在一起的江株竹都为之感动,近两年再没有劝过两人分手。
未料到连琪听到齐永峰三个字哭的更凶,梨花带泪的美人引得咖啡馆客人纷纷侧目,她的音调未曾降低一点,哭道:“他结婚十三年了,老婆都找到我住的地方去了,竹竹……我成第三者了。”
连琪哭的喘不过气来,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惊的江株竹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迅速问道:“怎么回事?”
“谁知道他这么能瞒,我跟他在一块六年都没发现,也是蠢得可以,”连琪不顾别人侧目,重重的抽气:“今天他老婆气势汹汹的去我家了,我是趁机逃出来的,他老婆太凶啦,吓死我了……”
连琪五年前就没有工作了,她吃穿住行全是齐永峰供应,房子自然也是他给买的。江株竹认识齐永峰和连琪认识的时间一样长,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有妇之夫,方才得知连琪怀孕的喜悦不见踪影,江株竹沉着脸问:“齐永峰呢?”
“我没和他联系,”连琪摇头,泪眼婆娑的问:“竹竹,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江株竹深叹口气,开口刚要说话,眼尾就瞥见了一肥胖的中年妇女正走进了咖啡馆。她样貌普通,穿着打扮却是俱是名贵,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满脸的不善。
江株竹汗毛一立,下意识的问:“你看那是他老婆吗?”
连琪顺着她的视线一望,立马如临大敌,她一手抓起包,一手拉起江株竹,跳起来就要跑。
“拦住她!”而那妇女也看见了连琪,顿时一声尖叫,指挥和两个大汉欲要拦住两人去路。
咖啡馆里乱成一团,避之不及被泼洒上咖啡的客人们或是尖叫,或是咒骂,夹杂着撞到桌椅板凳棱角的痛呼声和倒地的声音,简直是热闹极了。
混乱的环境中,江株竹身不由己的被连琪拉着东躲西藏,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连琪有什么好跑的,难道齐永峰的老婆还能打人吗?
念头刚刚闪过,两人已经被妇女和大汉们拦住了。
眼看无路可逃,连琪尖叫一声,惊惶的松开了江株竹,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你不能打我!我怀孕了!”
江株竹霎时满脸黑线。
齐太太大声咒骂着,本来扬起来欲要往连琪脸上扇去的巴掌僵在空中。随即在上涨的怒火驱使下,她放下手掌,伸脚就朝连琪踹去,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她竟是真的打人!江株竹顾不得许多,抢先伸脚一扫,绊倒了仅靠单脚站立的齐永峰老婆。趁着两个大汉转而去扶她起身的时候,自己拉起连琪瞅准缝隙就跑出了咖啡馆。
身后齐太太领着两个大汉前后脚的追了过来,偏偏连琪想着自己怀孕了,根本迈不开步子,两人和齐太太一行距离也就越拉越近。
恰在这时,一辆汽车疾驰停在两人身边,车窗摇下,杜元衡出现在两人面前,语调急促沉稳:“快上车。”
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江株竹大喜,拉着连琪快速上了车,将齐太太三人隔绝在车窗外,徒留她在原地跳脚骂人。
“谢谢你,”江株竹诚心诚意的道谢,若不是杜元衡突然出现,齐太太说不定会怎样对两人。
汽车在路上奔驰,齐太太被丢在身后越来越远,连琪方才吓回去的泪水又有蔓延的趋势,她抽了抽鼻子,问:“株竹,这是谁?”
“我的高中同学,”江株竹答道,给两人介绍了一番。
浅浅的给连琪打过招呼,杜元衡不欲探寻刚才的事情,只是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放这儿就行。”
“竹竹,回你家……”
江株竹和连琪同时出声,对上连琪泛着盈然水光的美眸,江株竹无声再叹气:“麻烦你了,回我家。”
好人做到底,杜元衡在江株竹的指引下调转了方向,一路上话不多说,江株竹不好在有旁人在的情况下和连琪讨论齐太太的事情,就说起来自己一直挂怀的另一件事:“你表弟为什么和我弟弟打架,你是知道了原因的是吗?”
她还真是不依不饶,驾驶座上的杜元衡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让人看不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丝奇异眼神。
之前见她和高中时截然不同的气质,还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她变得成熟沉静。但看到她从咖啡馆冲出来时,眉眼间隐约有着以前的张扬生气,杜元衡才意识到她大概性格还是那个性格,只不过是学会了伪装自己。
更何况她还对江寒函打架的原因念念不忘的追询,带着骨子里的那份倔,果真其实是一点没变。
但他是打定了主意不透露的,杜元衡声音传进江株竹耳里,面不改色的道:“我不清楚。”
他并没有撒谎,知道大概并不代表清楚,成功的给了江株竹误导,虽还有点疑惑,但总算放弃了从杜元衡这里探寻原因的想法。
连琪听到两人对话,诧异非常,一时间忘了自己的事:“寒函跟人打架了?”
“到家再告诉你,”江株竹答道。
……
接连两天都碰到杜元衡,接连两天都是一事接一事不得平静,身体上的奔波不算什么,磨人的是精神上的疲惫。
可杜元衡帮自己忙,江株竹还是开了口邀他来家坐一会儿。
“不用了,”杜元衡看的出她面带倦色,直接告辞拒绝,转身欲走的时候,又想起来一件事,道:“给你打电话的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吧。”
江株竹应了一声,前脚送走了他,后脚就看到连琪闪着八卦之光的双眼,她心里坦荡,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你自己的事想好怎么办啦?”
不是她揭连琪伤疤,只不过长久以来的生活,早就让江株竹认为遇到困难,逃避是不可能,为之一味的烦闷哭泣也是没用,最重要的是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
有了目标便不会凄苦自哀,照着去做就好了!
连琪脸色顿转,勉强对给她打招呼的江寒函笑了笑,愁云惨雾的坐下,期期艾艾的道:“我不知道……”
她的身家财产全在家里放着,只有随身包包里带着的几张银行ka,可是去咖啡馆前她先转去了银行,才发现卡都被冻结了。齐永峰不能再依靠,家又不能回——肯定被齐太太霸占了!事实上,房子是齐永峰买的,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家,她又怀孕了……
越想越觉得前途无亮,连琪忍不住抱着江株竹哭,又因为知道盛欣的情况,不敢发出声音,只一抽一抽的像受伤的小动物,模样可怜无比。
被她蹭了满身的鼻涕眼泪,江株竹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了一番,说道:“在我这里住着吧。”
连琪毕竟白天经历太多,自己又是怀孕的人,哭着哭着就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江株竹家里小,盛欣和江寒函各一个房间,平常她就在客厅睡的,此时被连琪占了,她就打了个地铺。
到了半夜仍是睡不着,抛开生活中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她工作没有了,失去了生活来源,虽然这些年有些存款,但并不多。
母亲一断药就发疯,弟弟马上要上大学,而连琪几年来一直是靠齐永峰生活,自己并没有工作,要她能自力更生还得段时间,更不要提平日的吃穿用度,房租水电,算起来那点存款根本不够用的,各种念头使得江株竹心中满是紧迫感,恨不得立马爬起来出去找工作。
夜晚在失眠的人时间里过的特别漫长,江株竹还在左右翻身的时候,听到床上的连琪小声喊她:“竹竹……”
“吵醒你了?”江株竹马上停止,动也不敢动。
“没有,我自己醒了,”连琪嗓音有些软软的沙哑,音调轻但坚决的道:“我不想流产。”
江株竹怔住半天,最后只问了句:“你想好了?”
“嗯,”连琪平时性格柔弱,但真正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和江株竹有些相像,要不两人也不会成为朋友。
江株竹听出她的决心,并不反对,只回了简单的一个字:“好。”
“毕竟是我的孩子……”连琪解释了一句,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夜幕沉沉,简短的对话过后连琪又睡着了,江株竹却仍是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建立在连琪没有怀孕,开始工作的基础上,不免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