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八兆次时空的相遇》林若

4、第一个世界（四）

　　猎猎寒风吹的天更高云更显得淡了，12月份的西拉法叶正值寒冬。这个宁静的小城市，人口不过3万，比大学的学生人数还少。城区面积也不大，从市中心开着车顶多半个小时就能看见农田了
　　“虹子我们走吧？”
　　“恩，我这就来。”清水子赶忙换下工作制服，拿起自己的包走向已经换好衣服在门旁等候的小林靖子，两人搭上了同宿生艾米男友的顺风车。清水虹子和小林靖子都在学生活动中心的餐厅了打工，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挣钱。
　　“靖子，昨天又是哪位学长约你出去了？”艾米笑着打趣道，“昨天一天都没见到人啊？”
　　“不是吧，又说这个真无聊。”
　　“是金融学的、材料工程的、还是航空航天的？”
　　“No，是计算机科学的。”清水虹子爆料道。
　　“哎哎，是新的追求者吗？我都不知道，是谁啊？长得帅不帅？你们去哪约会了？”
　　“这个我倒没仔细看呢，应该算是清秀吧，是朝鲜人。至于约会地点都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拉着人家去海军码头了。想来又是一个令人难忘的约会啊！惊险又刺激，让人忍不住颤抖啊！”
　　艾米自然听出清水虹子的言外之意，笑得脸部肌肉都要僵硬了。事实上追求小林靖子的人确实不少，但是只要和她约会过的追求者基本上就放弃了追求的念头。因为她的追求者很大一部分都是被她温柔美丽的形象所吸引，真正和她接触交往以后就会发现之前之后绝对是两个人。小林靖子面对追求者第一件事就是来场颤抖刺激的一日游！自从她们两个字第一次芝加哥小林靖就深深地爱上了海军码头（的惊险刺激娱乐场所），由于那次意外事故使得小林靖子不得不放弃了计划。但她没有放弃，一直致力于怂恿清水虹子和其他的朋友尝试人间极乐，除了前几次有人被骗上贼船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同她一起去了。无奈之下，她就把注意打在新交的朋友或者追求者身上。
　　从高速度的transporter FX开始，南极洲、月球、非洲荒野、国际汽车大奖赛、还有离地面4米的高空旋转的机动化的飞天椅，惊险又刺激！如果你有幸玩过以上项目且无任何“不良反应”，可喜可贺你已经获得了小林靖子女神的青睐。从默默无闻的路人甲上升到可以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不用着急很快你就会得到和女神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起故地重游！

　　车子在一家中国餐厅“天香楼”门前的停下来，这次生日聚会的地点就在这里。天香楼算不是什么大饭店却很受人欢迎，异国美食总是充满吸引力的。
　　“你们看到今天的《纽约时报》的报道吗？”
　　“你是说芝加哥大学和印第安纳波利斯大学还有其他学校周边发生的游行吧？”
　　“对，真难以置信。新纳粹分子竟然还在鼓出什么‘白人至上’！这都什么时代了！”
　　“应该说美国政府竟然纵容这些纳粹分子！政府还说什么批准纳粹分子游行的理由是‘保障言论自由’！那也要看是什么言论，要是在我们那里，这些家伙都该统统抓去蹲监狱！”
　　“报纸上不是说，‘法律保障言论自由，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主张。言论自由与言论的内容无关与言论正确与否无关，与真理和谬误无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哼！就是助长这些家伙犯罪！我说……”

　　清水虹子三人刚进餐厅就听见大厅里面低沉又愤懑的争执声，只见是两个亚裔学生典型的黑发黑眸。从言行应该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吧，她暗想道，印第安纳波利斯大学？那个人不就在那个大学吗。
　　“唔，小林和清水她们到了哟~，小正~”
　　“白兰，你能把棉花糖吃完再说话吗！”

　　那天在印第安纳波利斯与泽田纲吉的意外相遇，仿佛只是一场幻影。小林靖子也赶过来时只看见一男一女离开的背影，以及愣在原地的清水虹子。结果除了那棕发青年的自我介绍和那位提着蛋糕栗发美女是他的女朋友是笹川京子，关于芝加哥事件的真相一点线索都没有透露。
　　虽然那两个学生确实压低了声音，只是餐厅里人仍然可以清楚的听到。
　　在坐的除了了入江和杰索还有他们的另外两个室友杰夫斯威夫特和约翰科勒曼。上次联谊会组织人入江的朋友西村高广和藤原惠子在清水他们前脚进来后脚就到了。他们听到那两个学生讨论的话脸上神情各异。
　　这次游行的新纳粹主义游行，团体鼓吹“白人至上”，反对犹太人，致力于建立一个由白人（犹太人除外）组成的美国。他们每到一处即招致抗议甚至引发骚乱，但是他们的这次游行却得到当地政府的批准。
　　除了入江的两个室友和白兰是地地道道的白人，她们的朋友艾米是个黑白混血，至于其他人都清一色是亚裔黄种人了。所以说清水他们这些人怎么能反感那些游行者的论调。
　　“还好我们这里没有这种游行。”
　　“这些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想一想也知道那种事是不可能实现的。”
　　“其实不只美国这一个国家这样，在德国、俄罗斯、以色列很多国家都有这种狂热的‘民族主义’，不过是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而已。美国正式是因为政治言论宽松自由，有给予那些纳粹主义分子的政治权利保障，使得其他国家纳粹主义分子在本国呆不下去了就向美国转移。”
　　“无论在哪里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国家，歧视都是存在的。富有的看不起穷的，美的看不起丑的，有文化的看不起没文化的。南方的看不起北方的，东部都看不起西部的，住在大城市里的看不起小城市的，小城市的又看不起乡下小镇的。在银行办公室的看不起跑腿的业务员，业务员又看不起打扫卫生的。男的看不起女的，年龄大的看不起年轻的。。。。。。本来就是这样，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美国那些白人看不起亚裔，而亚裔又看不起其他人。国家实力强大的看不起比他弱小的，而国家弱小的又看不起比他更弱小的。
　　西村高广刚说完就见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他一笑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没没什么，”入江正一干巴巴的解释道，“就是……额”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斯威夫特夸张的抖肩道，“我们可都惊呆了。”
　　“说起来我倒想起那件事，”藤原惠子忽然说道，“我们刚来的时候不是有位的同学因为不愿意和同宿舍的人住在一起，从那个宿舍搬出去了吗”
　　原本是个很普通的事情，却因为当事人双方的身份问题而引发争议。从那个宿舍搬走的是位白人同学，而另外当事人是个亚裔，来自朝鲜的留学生。本来如果只是私人不满，那位白人同学搬出去就算了，结果那位留学生深感受到了侮辱也拒绝住在那个寝室，并在学校网站上发布一篇言辞激烈内容过激的演讲，引发了学生的热议。虽然学校后来出面调节平息了那次事件，也出于保护没有对外透露双方的当事人，但是在学校学生中间却很少有不知道的。
　　“那件事确实是罗勃他做得有些过分了，” 约翰科勒曼脸上有几分无奈，对他的当事人同学的行为感到过分，“罗勃他一直很出色，不仅学业优秀，交际能力也很强有领导风范，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YIG（Youth In Government “青年政府”），他在共和党中担任重要位置还竞选上了州长。但是那个时候，他就表现出这方面的过度倾向。老实说我从国中就和他是好朋友，后来因为一些事……我们……恩，那位留学生是？”
　　“崔桓明，我记得应该是这个名字。” 藤原惠子想了想说道。
　　清水虹子和小林靖子听到那个名字都是一怔，“恩？你说他是和正一同专业的学长？”
　　“好像是的，毕竟从朝鲜来的留学生非常稀有啊。” 藤原惠子转向入江正一问道：“正一，他是你们专业的同学吧？我记得你们好像还是一个班的来着。”
　　“恩，崔桓明确实是我们班的，我只知道他在机械方面很出色。”
　　“这样啊，说起来我们也算认识。”
　　崔桓明正是小林靖子的追求者之一，就是小林靖子口中所说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在美国寒假放假的时间一般在圣诞节两周开始，她们大学比其他学校放假的时间晚了一星期左右。当其他学校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得回家了，清水虹子她们还正在紧张的期末复习之中。虽然说期末考试所占比例不是很大，但是要想取得好成绩每门课达到A，期末考试也不得轻心大意。
　　总之在最后一门考试终于考完了，清水虹子和入江正一他们在学校餐厅最后一次聚餐。马上放寒假了，几个人各自讨论寒假的计划。清水虹子和小林靖子自然不用说，像入江这样家庭条件一般放假时间又不足一个月，根本不会选择买机票回家。是选择在住学校打工，还是住寄宿家庭，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像白兰这样的，据说早就定好头等舱的机票回意大利。
　　学校餐厅里几乎都是聚餐的学生，一边吃饭聊天一边看体育联赛的直播。
　　忽然一声枪响，餐厅里先是一片寂静，而后又发出一阵尖叫声。一些人撒腿往外跑，一些人往后缩，在板凳桌子倒塌和学生们的惊恐尖叫声中又是一声枪响。剩下的学生立刻静了下来，抱头蹲在桌子上下面。
　　清水他们坐在靠后面的位置，又加上视线角度问题刚开始根本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有人向外跑时才有意识地寻找事发地点，第二次枪响时学生们都抱头蹲下来时，他们才看见溅的一身是血的男子拿着手枪跨过中枪倒在地上的三名学生向后面走来，
　　“天啊！是是是崔……”这时他们才认出那一身是血的男子正是朝鲜留学生崔桓明。
　　“快蹲下来！”清水虹子连忙低声对众人说道，他们这样实在是太招人眼了。其他人闻声立刻学着其他人抱头蹲下来，等待救援。
　　却不想崔桓明已经看到了小林靖子，他原本疯狂狰狞的神情里添了几分异样的惊喜，“小林靖子！”

　　他快步走过来，“靖子你也在这里，太好了。”
　　小林靖子不顾清水虹子拉扯从地上站起来，手极力的握住拳头，努力隐藏她害怕惊恐的神情，只是声音里带着颤抖：“是是啊，我在这吃饭，遇见你真巧。”
　　“是吗？靖子，自从上次从芝加哥回来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我一直想和你见面。”
　　“嗯，因为快考试了嘛，我在复习……很忙的。”
　　“我一直很想你，想和你见面，可是……” 崔桓明说着用他沾满血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小林靖子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胃里一阵翻滚，差点要吐出来。
　　这时学校的警察赶到了，崔桓明眼中闪过几分疯狂的神色，他用力搂住小林小林靖子右手拿着枪，低头贴到她的脸口中低声又疯狂道：“靖子，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们一起走！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要能从这里离开……”
　　忽然他低声惨叫一声，拿着枪的右手颤抖着差点就掉在地上，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清水虹子潜到他身旁，将一把餐刀扎在肩膀上，并伸手去夺枪，“靖子！”
　　小林靖子用肘用力击中他的肋部，然后一个下蹲从崔桓明手臂中逃脱。
　　“小心！靖子”
　　清水虹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往后冲去，接着胸部一阵剧痛，就重重的撞在背后的墙上然后滑了下来。
　　“虹子！”“清水！”各种焦急的惊恐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恍惚中她好像在看到了正焦急害怕的扑过来小林靖子，以及在惊恐绝望的人群中一个漠然中带着几分兴趣眼睛看着她。

　　“201x年12月17日下午美国知名工科学校发生了校园枪击案，其中三人死亡7人受伤，持枪行凶的是该校的学生。该学生来自……”

　　清水虹子，死于201x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