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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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雨生将谢大梅送走，谢大梅在道别的时候跟他说，“那天我的话不是说说而已，我以后……不想回去了。”
雨生迟疑地说：“……你喜欢就好。”谢大梅是个有主见的女孩，这岁数的都早嫁人生孩子了，就她还挺着压力往上爬。在老梅给他的记忆里，他知道最近谢大梅喜欢上学校里面的一个学长，可惜人家用了狠话拒绝谢大梅，谢大梅那天哭着回来就发誓一定要在这城市里面扎下根。
“那爹妈都不愿意过来……”谢大梅为难地说，她瞅着雨生，雨生却没看她，谢大梅道，“你在这里也买了房子，但是爹妈那里总有人得回去孝敬。”
这才大一就想着后面的事了，雨生笑开，“等几年，现在说什么都早呢。”他对谢父谢母没有对谢大梅的感情深，从小都是被谢大梅带大，又是谢大梅在上学的时候一边拉扯着他，谢大梅的忧虑他也明白，一般进城后自然想在城里落脚，雨生在谢大梅提起之前还没想过要回去。
谢大梅点点头，知道弟弟听进去了便不多说什么，“……说的也是，那你也别做生意太累了，平时对自己也好些。”
雨生点头：“知道了，你上课也累，有事打电话给我。”
下午，雨生在看店，他熟悉了一下现在店铺的布局，有些东西都被老梅做了重新整理放置，到时候有顾客过来总不好连要卖的在哪里都不知道。到了约定的时间，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人走进来，这人就是这一段时间与雨生搭伙出去干活的，老梅在装扮雨生这段时间不敢多说话，只是与人家有过片语交谈，知道人家姓秦，才二十出头。
雨生朝留在留在店中的老梅点点头，拿了东西就与搭伙的男人一起上路，那人见雨生坐在电瓶车上，嘴角微微抽动，“我们这次可是去离两个多小时的地方，昨天我和你说过要坐车子去的，你忘记了？”
雨生脸色不变，其实心里已经在记忆中扒拉着小的可怜的细节，他点点头，从电动车上又爬了下来。
那人领着雨生坐上路边的面包车，车上还有几个人，见到雨生也打了一声招呼。一行人在路上都沉默着，雨生的时间差还有些没倒腾过来，直接眼睛一眯开始假寐起来，自己赶快再在老梅给的记忆中梳理一遍，别到时惹人怀疑了。
下了车，雨生闻到了难以掩盖的死尸味，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捂着鼻子不愿意凑前，领头的是一位看着年纪不大的男人，那男人招呼着众人聚在一起，小声道：“看来是个棘手的，老卢这家伙真是混蛋，将这案子给我们，你们等会可得小心点，折进去说不得要被人笑话。”
雨生这边分心二用，一边听着话，一边从记忆里面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另外一群人走过来，身带煞气，雨生这边正好奇地打量着，那群人和领头的男人打了一声招呼。领头的转过来跟雨生他们说：“这栋楼已经封锁起来，就按照先前计划的，这次就小秦和小谢先上去，我们随后，一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就立刻出来。”
雨生慢半拍应声，这边小秦已经朝前面走去，两人脚步刚踏入楼房，迎面而来的阴气让两人都皱了眉头。周围感觉不到一丝有人的迹象，空旷的楼房里回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领头之人带着四个人落后了一层楼，在楼道之间的缝隙上朝两人打手势。
小秦给他们比划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领头人让他们再继续往上面走。
雨生眯着眼，穿透无数层楼，他看见一个人正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的，只是这姿势和人形大小有些奇怪。
小秦招手，雨生连忙赶上去，这一次是雨生第四次和他们一起过来工作，以前雨生都是跟着打下手，只了解到每次陷入妖族精怪纠纷的大多非富即贵，事后还得签订保密协议，不知道这次惹事的又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多时两人通过安全通道来到了十层楼，越到上面就越觉得气氛紧张起来，脚边绿色的灯光忽闪忽亮平添一分惧意。后面支援的队伍已经落下了三层多楼，雨生往下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暗，再后来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我们进来时是白天。”雨生一张口，呵出的气体都变成了白雾，连温度都要比外面低很多。
一直在坚持的幽幽灯光也随着嗞啦一声灭了。
小秦随手将符纸往身上一拍，斜眼看雨生，雨生在黑暗中看到两只眼珠子发着淡淡的光芒，如同一只夜行猫一样……雨生也拿出符纸，见小秦已经打开门，他赶忙跟在人家身后。
走道上灯火通明，和楼梯通道的漆黑相差悬殊，两人站在走廊上，一群人匆忙抬着担架从两人身边过去，小秦比划了一下，两人尾随着那群人，电梯门口，有半截身子正躺在那里，飞溅出来的血液让两人都有些目不转睛。
周围人纷纷转过头去，抬着担架的人一时也不敢上前，似乎都是被眼前的惨状给吓住，一人拨开人群，“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道：“我们从十五楼下来搬东西，出来的时候那电梯似乎出了故障往下掉，留在最后的人没来得及出来。”
“他是谁，赶快找人去抬，底下有没有人出事？”
那人迟疑道：“……他是临时工，代替老木的，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他。”
“那还不赶快抬走，放在这里算什么，这楼明天都开盘了”那声音在几人蹲下去抬尸体的时候又出现了，“……等等，先别抬了，你们没往外面打电话吧。”
“……没有。”
那声音咬牙道：“我怎么看到有人叫了记者过来——”
所有人都转到一个方向，他们的面容都开始变得青白起来，身上的伤口也随之涌现。见周围的人朝他们涌来，小秦脸色不变，将符纸扔过去，所有人都在伸出利爪时被定格，然后场景一下子变成粉末消散开来。
四周变回漆黑，刚才的幻境已经被打散，所以他们又回到了现实中，小秦松口气往后一退正要靠在墙上，雨生拉住他，“等会。”雨生手中的电筒灯打开，他们刚才走了很久，背后却一直有风吹过，雨生往后一照，黑色的大洞正好展现在他们身后，小秦再往后一步，就可以跟剩下半截尸体一样掉下去轮回了。
他们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敞开大门的入口，没有电梯的隧道看起来像是无底洞般，底下就是嗜人的深渊。
小秦抓住雨生的手紧了紧，“怎么这么久……他们还没上来？”
“不知道”雨生倒不觉得可以依靠他们，一队伍中就他们两个资历较浅，领头叫他们先上来，如果事情办不好，说不得也离不开这里，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事，“按照资料里写的，尸体在五号住宅屋被发现，我们还得去那里看看。”
两人走走停停，墙壁上原本感应灯都未被打开，终于在屋子前站定，那门自出事起就没上锁，两人轻易推开能走进去。就连雨生也不敢托大，他手里默念着武器，手里的东西变来变去都是一面镜子，这让他非常懊恼。
手电筒的灯光似乎急速消耗一般开始暗淡下去，小秦立马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一声嚎叫，有东西被击中，雨生也赶忙将手里的符纸扔过去，那声音伴随着翻滚，雨生努力睁大了的眼睛倒是渐渐清楚地看见了客厅中央，两截分开的尸体正痛苦地翻转着要熄灭身上的火焰。
那尸体已经离着雨生他们只有几米，若是刚才身手不快，那东西已然会爬到他们身上来。
小秦眯眼，“这是阴火，本来只能出现在长期腐烂的尸体上，可见这家伙在这里呆了有多久，我在上面加了点料，等到这东西烧光再上前。”
他们等了很久，等到尸体完全变成焦黑的东西，慢慢的，客厅周围浮现了很多人影，小秦手中的八卦图只将尸体上游离出来的黑影吸进来，其他人魂没有作恶，自然收不进来，他朝雨生道：“你有办法解决么？”
雨生摇头：“已经有人来接他们了。”
小秦朝着雨生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等候的鬼差，不由将手里的八卦图往后一藏，“麻烦鬼差接他们走，我们上级还有指示，审讯完自然再送回地府。”
“他是厉鬼，若要逃走怎么办？”雨生知道这火焰先是消弱了对方的力量，可是力量一恢复，这阵法根本拦不住，“他都已经死了，还是让鬼差带走省事。”
小秦拦住雨生，“他手里的命案牵扯太多，不问出点东西不能向上头交差。”
“自是如此，还请两位必将厉鬼到时交还。”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鬼差铁链一挥，那些人影都被套上后消失在空中，那窗户外的阳光射进来，将坑坑洼洼的地板照亮，坑中正好躺着两截被分开烧焦的尸体，其中半截已经支离破碎，雨生看了都有些反胃。
那些人影随着最后一丝阳光逼近而消失，雨生被其中一人影上的东西吸引住，那东西挣脱开来，悄然飞到了雨生手中，雨生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残魂，但是上面的气息非常熟悉，既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他赶忙将手塞到口袋中。
“他们将因为电梯事故死掉的尸体埋到了这里，并且重新铺上了水泥，新来的住户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脚底下有东西，等了两年后装修住进来，里面的尸体已经积累一定的怨气驱动身体找寻人报仇，为了报复，他已经不顾无辜者，我们还得套出他口里其他人，不能让犯罪人逃开。”小秦飞快地朝他解释。
雨生点点头，后面传来的脚步声预示着有人靠近，他们领队的头气喘吁吁，“挨千刀的，遇上鬼打墙了，你们没事吧。”
小秦露出笑容，抖动着手里八卦阵的锦布，已经在里面了。
后面连忙有人端着铁箱子上来，将锦布好生包住放在里面，领队的露出喜色，“好，好，晚上请你们搓一顿，辛苦了各位兄弟。”他们交差后在当地的酒店里包了一个厢，那领头的左右坐着雨生和小秦，“这下可让那姓卢的好看了，他那里挖了人家墙角，我们这里也有人才！”
雨生捂住鼻子，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到了最后，一伙人都没醉就领队的醉了，只好拖着醉了的领头回车上。
送他们走的时候，有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上来，将红包给每个人都塞了一个，雨生拿着厚厚的红包看向四周，就连醉了的领头队长也是心照不宣不忘放到口袋里，原来根本醉得不高。一边的小秦握着红包正似笑非笑，有人看着那西装男走远，小声说：“那是承包商，和局长关系好着呢。”
雨生听出了弦外之声，他们这次来还是托了人家的人情办事。
然而雨生和小秦都知道那个西装男正好是幻境中出现过的，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车子已经启动，门边的人准备将车门关上，雨生本来不注意，只是小秦的那一笑让他有些好奇，然而小秦已经抱胸靠在椅子上休息。雨生再看那走进酒店的身影，有什么光芒从那人身上消失了。
那是……财运，如果财运消失，不知道这个承包商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回到店铺，雨生就发现自家的店铺都没有开张，他疑惑地敲敲铁门，也没听到老梅的声音，昨天出来的时候忘记将店里的钥匙拿走，真是有家回不去。雨生站在后门看到楼上的阿婆正在晒衣服，总不能就这样跳窗进去吧。
雨生坐在后门的凳子上等了一会儿，正巧记起来口袋的东西，在四周设了障眼法，拿出来一看，一个圆形的小东西正在手里面，有些发翠。
老梅提着菜，就看到雨生坐在那里孤苦伶仃等着，不由脸色刹变，雨生好笑地摆摆手，将东西重新塞到口袋里面。太阳在不知觉中已经到了头顶，刚才就盯着着东西一个早上还没察觉。
老梅愁眉苦脸地说：“仙君一走，可真是苦了我了。”
雨生先前还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他还好奇他这是在委屈什么，等到被领着穿过厨房来到前面的店铺，被那景象则是吃了一大惊。
漫天的绿叶蔓藤将整个屋子围得结结实实，粗壮的根部将原本小小的瓷盆一斤撑破，用力地缠绕着雨生的桌子，那本来娇小的叶子现在已有有脸那么大，四面墙壁包括货架都遮掩掉，任人一进来还以为是茂密的热带雨林。
老梅忍不住控诉道：“仙君一走，这小小绿萝马上疯狂生长，我劝了几句还变本加厉，还是土地与我一起将此物困在这里，不然这东西都要将整条街蔓延了。”
雨生咳了一声。
谢大梅送雨生的小盆栽原本还是嫩芽新枝，这会儿完全没了当初的惹人可爱的样子，原本雨生也就是心血来潮放了一滴精.血，没想到去了一次天上就变成了这样。
老梅这么继续心疼地抱怨：“前几日万福堂的木掌柜还拿来了好多新货，这损坏的又是怎么算？”
雨生这下都不知道怎么安慰老梅了，这店这段日子都是老梅经手，本来就是老人的店，这么仔细金贵也是自然，他朝那巨大化的绿萝道：“好了，听懂了就给我缩回去，这些你损坏的东西还得要你赔。”
那绿萝像是听懂了雨生的话，整个屋子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叶子发出的，蔓延的枝条开始往回缩，可惜就算变回去也不再是原先可以放在桌子上的小物件，老梅不得不从楼上找来一个大铁桶，那绿萝碰碰铁桶，一只触角缠上了雨生的手。
雨生这下倒是明白老梅的心痛之处了，店里可攀岩的都被糟蹋了一遍，本来绿萝就缠绕性强，那些不宜压的盒子书本都被挤压变了形不说，在枝条扩充地盘时连头顶的挂灯都被掰断了一些。
更不用说一些易碎的瓷器，玻璃。
“这下知道闯祸了吧”老梅愤恨朝绿萝道，“仙君可得好好教训它，省的它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催促着绿萝钻到铁桶里面，“这里面我都清楚记着账单，咱们还得请人过来装修才能开店，它可得好好看看损失了多少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