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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伯牙绝弦·梁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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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景色绮丽,游人如织,但是梁子期没有闲心观赏这美丽景色,他还要赶往尼山书院报道,作为外地学生,今日再不报道恐怕就要迟了。
“四九,要跟上!”梁子期回头向背着书篓的小童唤道。
“公子,你走的好快啊!”小童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梁子期也管不了这么许多,“就快到了,快了。”心里想着,却撞到一个人,赶紧道歉,自己不要误了报道时间才好。
“对不起,兄台,小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急着赶路。”
梁子期只听到一个好听但邪肆的声音道,“兄台,是你的玉掉了。”
抬头一看,对方手中的确是拿着母亲留给他的玉。急忙道谢,“小生尼山书院梁子期,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只见那人嘴角一勾,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让梁子期心神一荡,“在下尼山书院马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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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期只知道马伯牙家里是权贵,来到尼山书院半年,自己和同窗们没少受到他的欺压,但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想了解这个人,一想到他时常嘴角一勾,便会惹出什么麻烦,惹得先生是又气又恼奈何又不能发作的模样,想想就沉醉了。
不过同屋的祝英台并不这么想,他时常会拽着自己去找马伯牙的麻烦,报复他,随然梁子期时常劝道,“马伯牙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又何必与他计较呢?”
而祝英台总是一嗤,“梁子期,你真是个软弱的家伙。”
一听到被说软弱,梁子期心里一颤,“这么软弱的自己,一定会被马伯牙瞧不起的。”于是双手掐腰,强装高傲地对祝英台说,“不就是报复他吗?谁不会啊!”
但是每次都会后悔,后悔中了祝英台的激将法。然而马伯牙总是一脸嘲笑模样,对梁子期道,“我从前道是小看了梁兄了,原来梁兄也是有一肚子坏水的。”转眼怒视祝英台,祝英台只是低头捂脸偷笑。这时梁子期是十分难过的。
那一天,尼山书院组织在校学生去龙井山攀登。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免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但是还是在半山腰出了岔子。
梁子期被困在半山腰上不去也下不来,奈何银心四九和祝英台都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他每向上一步,脚都忍不住打颤,现在的高度若是掉了下去,即使不死也是残的。
同学们都远远在前,老师们恐怕也已经坐在山顶给其他人讲论登山看到的奇景并鼓励同学们要努力攀登呢吧!
梁子期缓慢而艰难地向上移动着,冷汗直冒,这时从上面有人缓缓向下移动,梁子期眼睛一花,咧嘴一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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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牙没有想到班上还有梁子期这么个像女人的同学。这一点倒是激起了他无限的兴趣。每每和其他人拉派结伙欺负人时,自己最喜欢欺负的便是梁子期,但是看到别人欺负他,自己总是忍不住对他说,“谁允许你欺负他了?欺负他的人只能是我,知道吗?”
而他又总是联合祝英台想方设法要报复回来,马伯牙不知道他明明是那么好欺负的,为什么报复手段竟是那样的精明。一想到他的室友祝英台,马伯牙就知道,这一切只是祝一手策划的,他还是没有能力也不敢打击回来的。
攀登龙井山那次,明明已经到达了山顶,但是看到他还没有上来,而银心四九祝英台都在一旁开心地玩耍起来,自己内心就忍不住燃起一团火,这就是所谓的同伙朋友吗?就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半山腰?
想到小时候学游泳,被推入水中没有人去管,只能自己慢慢扑腾,为了不下沉自己竭力挣扎,最后终于游出水面却呛到半死的那一次。马伯牙想梁子期此刻一定也是很无助的。
他于是飞快的返回,以最快的速度向下,只为接近他,再近一点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抓住他,把他拽上来,一起赏登顶后绝妙的风光。
当看到他见到自己时的那种开心与兴奋,马伯牙觉得这是自己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他把手伸向梁子期,告诉他,“你别害怕,接下来你按着我的脚步走,一定会到山顶的。”
梁子期于是对他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紧跟着。马伯牙也是很小心地走着生怕走错一步,就会害得他摔下去,想到这里紧忙摇拉摇头,不会的,自己一定会保证他好好的。
黄昏时分,终于两人到达了山顶,只有四九和马统还在那里守着,四九低着头对梁子期道了歉,马伯牙让他们二人回去报告老师已经安全到达山顶。
在山顶,落日余晖普照,一切美不胜收,看到梁子期欢快地对着落向地平线的日头大喊大叫,他感觉自己沉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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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梁子期问道。
“我只是听从我的父亲之命,娶一个妻子而已。”马伯牙答道。
“那么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吗?”钟子期再问。
马伯牙低头,咬咬牙,原本自己是不答应娶祝英台的,但是自己的父亲何时给别人跪过,为了家族声誉和香火的绵延,所以,“对不起。”
两人对峙,谁也没有发现,已经下起了雨,在雨中,都能看清对方眼里的失望和隐忍,只是原因不同罢了。
梁子期突然一笑,“伯牙,子期算是看错你了,既然你是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
次日,马统带来消息,梁子期带着祝英台在龙井山坠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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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西湖下雪后的一个夜晚,湖心亭中,马伯牙烹茶一壶,抚琴一曲。
岸边有隐约有人影一个,看着似要坠湖。马伯牙并没有心情去管他人闲事,犹自抚琴自娱。人人只道他是个纨绔子弟,作恶多端,不识人间冷暖,谁知道他内心巨大的孤独。
手下琴音倾泻,心有高山之意,然后一转,又成流水之情。
远方有声音传来,“小生梁子期,本是赶考,却因路遇匪徒,流落此地,刚要了结此生,听阁下琴音有高山流水之意,唤醒小生活下去的勇气,在此多谢了!”
马伯牙愣住,他能听懂我的琴音,“他说他叫什么?”
“公子,他说他叫梁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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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座坟高起,那是梁子期和祝英台最后的归宿。
马伯牙看着这两座碑,心里面生出愤怒:“凭什么祝英台就可以和梁子期葬在一处,而我只能孤独一生。”
“子期,你为何如此报复伯牙?你应当知道我的无奈!你就是那个软弱的梁子期,你怎么有勇气自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马伯牙拿出两年前弹奏的那个琴,折断,扔在坟前,“既是这样,子期,容我下去同你解释可好?”
说罢,以头撞向石碑,却见石碑变成一个漩涡状的蓝色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