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有泪》木辰zi

2、市井卖画

　　次日清早，屋外的朝阳透过窗棂照在地铺上，孟文轩被光芒刺醒，旋即幽幽起来，穿上衣服。待装束完毕，想去打盆洗脸水洗漱一般，刚打开门，就看到小青端了盆水向他招呼：“公子早安。”孟文轩很是诧异，忙接过盆水，道：“小青姑娘，你是我家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侍候呢？”小青笑道：“公子，你忘了，你昨天收留了我，大娘也接纳了我，我就是这家的一份子了，既然是家里的一份子，那我也总得为这个家里做点什么吧？如果你不让我做一些杂事，就没有把我当成家里人。”说完便故作委屈状。孟文轩摆手道：“不是的，你是家里人，只是我怕你受累，所以才不想让你干杂活...”小青道：“没事的，以前我爹娘就是我照顾的，家里的活也是我干的，所以公子不必为此烦恼。”孟文轩看到小青的坚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麻烦小青姑娘了。”小青道：“公子，以后就叫我小青吧，别姑娘姑娘的叫，怪生分的。”说完便笑嘻嘻的接过孟文轩手中的脸盆，放在架上，用毛巾沾了沾水，抿好，递与孟文轩，道：“公子，洗洗吧。”孟文轩愣愣地接过，道：“以后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文轩吧。”小青笑道：“叫你文轩也太显得亲密了吧？不如叫你大哥吧。”孟文轩想想也是，道：“好吧，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吧。”说完便拿起毛巾擦了擦，道：“谢谢你，小青。”小青道：“大哥，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说谢谢呢？”孟文轩摇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是大哥唐突了。”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孟母王氏已经准备好早饭等着文轩和小青，当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小青有说有笑朝这边过来的时候，她迷茫了，因为不论从远处看还是从近处看，他们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她的儿子已经有心上人了，不然她一定会好好戳和他们。因为她很喜欢小青，打心底喜欢，但更乐意接受小青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这样的想法，她不敢明说也不敢去做，免得吓到他们，造成尴尬局面。
　　孟文轩和小青来到王氏面前，向王氏问了声早安，王氏点点头，道：“快吃饭吧，文轩，你吃完后就去城里卖字画，等下我要带小青去买点衣物，以后也好让小青能安心地住下。”小青道：“大娘，其实不用这么这么破费的。”王氏道：“傻丫头，你刚认了这个家，怎么着我也得给个礼物啊？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家很寒碜呢？再说家里也没有像样的衣服给你穿，好了，就这样吧。”孟文轩道：“小青，你就听我娘的吧。”小青道：“恩，好吧。”
　　吃完了早饭，一家三口便向城里进发。
　　到得城里，孟文轩就摆好地摊卖字画，而小青和王氏就到布庄和成衣店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小青喜欢青色的衣衫，每次进店时，都会多看看青色的衣衫。王氏看在眼里，就给她买了两件青衫和一件米黄色裙衫，那裙衫就是王氏给小青的礼物。买完后正准备回去时，小青说她第一次来这里，想继续逛逛，熟悉一下这里。王氏想想也行，就答允了她，让她注意安全，并且要她傍晚和文轩一起回来。
　　小青辞别了王氏，就去孟文轩的字画铺看看，其实她只是想看看孟文轩卖字画的样子，然后再逛逛。她来到孟文轩的字画铺，看到孟文轩拿着字画愁眉苦脸的，一猜就知道字画没有卖出去。她来到孟文轩铺前，道：“大哥好。”孟文轩听到声音，猛然惊醒，看到是小青，松了口气道：“是小青啊。”小青道：“怎么了大哥，是不是没卖出去？”孟文轩道：“是的，半天都没卖出一份。”小青道：“那是你的方法不对，看我的！”说着就拿起一幅字画先是看了一般，然后来到路边，大声吆喝道：“快来看看呐，孟相公孟秀才的秀丽山川图，笔法细腻，画面实感，买了它，以后不出门，只要看看它，就像游遍了天下的名山大川了。快来看看呐！”路人经小青这么一吆喝，都朝她看来，小青立刻抓住机会，逮到一位路人，向其又说了一遍：“这位大哥，你看，这画得多细腻，一看就知道作者是个饱读四书五经的人，你再看这画，庐山落雁峰，这是天下少有的奇景之一啊，你买了它挂在家里的墙上，以后不用出门也可以欣赏天下山川了，更不用担心旅途的奔波劳累和昂贵的费用了，对不对？”路人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就把那幅《日照落雁峰》买走了。其余的路人看了，也加入了买画的行列中。孟文轩看了连忙在旁边收账找零，心里异常高兴，因为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今天这样轰轰烈烈的卖字画。
　　这时，远处走来一辆马车，驾车的车夫看到这情景，对帐内的一名女子道：“小红姑娘，前面有好多人都在争相买字画，挡住了道路，你看咋办？”帐内那个唤作小红的女子掀起帐帘，大声骂道：“哪个王八羔子贱婢敢挡我家小姐的去...”“路”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是孟文轩在前面卖字画，她知道孟文轩靠卖字画谋生，知道他是小姐的初恋情人，还知道没有多少人来买他的字画，怎么今天这么红火？她看到了在一旁推销字画的小青就明白了，原来是找到良人了，哼哼，长得还可以，就是比小姐差远了。她跳下马车，对车里的人说道：“小姐，是孟文轩公子。”车里的人挑帘往外望望，果真是孟文轩，但看了那个身着青衫的小青时，心里一顿酸楚涌上全身，而后放下帷幔，对小红道：“走吧。”小红道：“小姐，这”挑起车窗帘对里面的女子说道：“小姐，这也没什么的，您就当你是买客去瞧瞧不就行了吗？”车内的女子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生气。”小红道：“哎呀，小姐，也许情况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要是误会了孟公子，后悔还来不及。”车内的女子想想也对，又道：“文轩认识我们，恐怕不方便，找一个生人去瞧瞧情况。”于是小红对车夫吩咐道：“你去看看情况。”顺便给了些银两，车夫拿了银两，就向孟文轩字画铺打听情况去了。
　　待车夫打听完情况回来，小红立刻说道：“怎么样？”车夫回禀道：“小红姑娘，小姐，旁边那个姑娘是孟公子在昨天回去的路上就下来的，今早刚认了妹妹。”小红道：“那你打听到她的名字没？”车夫道：“打听到了，叫小青。”车内的女子道：“果然衣如人名。”随即对小红道：“走吧，我们还要去庙里上香呢。”小红没办法，只得上了马车命车夫向观音庙开去。
　　孟文轩终于把所有的字画都卖完了，由于太高兴，没顾得路人在旁，就上前抱住小青，对她说道：“谢谢你，小青。”小青对于他的一抱着实吓了一跳，听到他的谢谢，笑道：“大哥，你怎么又跟我客气了？咱们说好的了，一家人别这么客气了。”孟文轩放开小青，呵呵笑道：“我是太高兴了，所以失礼了。走！带你吃饭去。”小青道：“你看你，攒了点小钱就马上得意忘形了。回家吧，大娘在等着我们呢。”孟文轩听到小青这样说，更对小青敬佩了，他随口说道：“你果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你一点都不像她。”“她？...是你的心上人吗？”“好了，走吧。”说完便收拾东西回去了。
　　孟文轩和小青回去的时候又经过了昨天相遇的地方，看到这里的一切，孟文轩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对小青笑道：“我真怀疑昨天是不是一场梦？”小青愣了一会儿，半响才道：“那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没有，怎么可能？我还感谢老天给我们家送来了一个宝。”“真的？”“恩！唉，你的脑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对我们不信任？”“没有，对不起。”“好了，我们家有了你，以后难得有趣了。所以你不用介怀的。”“我没有介怀，只是怕给你和大娘添麻烦。”“不麻烦，你看今天你帮我卖完了字画，我娘知道了肯定会更喜欢你的。”“那是没什么的。”“对于你来说是没什么，但对于我来说你真的是一个宝。”“大哥，你又说笑了。”两人边说着边走在竹林的的小道上。快进家门的时候，小青忽然拉住孟文轩道：“大哥，以后我要是有事不着家，你会不会担心我、怪我？”她问得很小心，也很诚恳。孟文轩略顿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找到你的亲人了，我们不干涉你去投奔，如果你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们同样也不干涉，但是不着家，我和我娘还真不放心。”小青道：“没事的，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嗯？”“可是....唉，就算我同意，我娘她不同意啊。”“只要你同意，我就放心了。”小青说完露出甜甜一笑，那可爱的娇笑模样竟让孟文轩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很快转过头，看向别处。
　　孟母王氏看到门口的文轩和小青在聊些什么，便不去打扰，当他们进来时，装着惊讶的样子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孟文轩答道：“这得多亏了小青，经她这么吆喝，我的字画瞬间卖完了。”“是吗？”王氏不可置信，道：“想不到小青你还有经商的本领啊。”小青道：“大娘，什么经商的本领，太抬举我了。我以前在家给爹娘照看生意的时候就学了点皮毛而已，没什么的。”王氏道：“哎呦，那不是我儿的前辈么？”小青道：“我可不敢认大哥做晚辈，嘻嘻。”王氏道：“我儿文轩有一肚子才学，你又通晓经商之道，不如你们彼此相互帮助，文轩教你诗词文赋，你教文轩经商之道，如何？”孟文轩道：“这...行吗？”王氏道：“怎么不行了？难不成每天要让小青替你卖字画？你是男人，要多担待些责任，这样才能有好的志途。”小青道：“只要大哥用心读书，将来要考功名，我愿意帮助大哥卖字画。”王氏道：“小青啊，怎么能让你辛苦呢？”小青道：“不辛苦，我愿意的，再说了，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以后这话就别挂在嘴上了。”王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小青的可爱模样，真怕再说下去就弄成尴尬了，所以也就不说了，只是回过头来对文轩说道：“文轩，还有半年就要京试，上京的路费也攒够了，所以你要好好温习，以便京试有个准备，顺便多教教小青。”孟文轩道：“娘，孩儿记住了。”
　　晚上，孟文轩在灯下看书温习功课，此时的他没有写些字画，站在窗外的小青看着他认真读书的样子，心里一阵敬佩，不觉对他产生爱慕之意，但想到与人打的赌，就马上摇头甩掉刚才的想法。她推门进来，来到桌案边，对孟文轩说道：“大哥，更深露重，早点歇着吧，温习功课有的是时间。”说着便拿过孟文轩手里的书合上放置一边，然后来到孟文轩身边，扶着他来到盆架边，亲自为他洗漱一般，最后来到地铺上，用手轻轻朝文轩眼前一摆，孟文轩随即感到一股风袭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小青望着文轩熟睡的样子，口里说道：“祝你今夜有个好梦。”说完便离开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