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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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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经济学家,对于千禧年到来之后的那十几年里的股市风云,给出的回答是疯狂,一点别的言辞都没有多加,什么变幻莫测,大起大落,或者是那些其它的专业性术语,都成了这个词的点缀。他们在财经专栏上,面对现场和电视机前的那么多的观众,给出的都是这个词,一个看起来极为不合的词语。
而在具体引用的时候,疯狂二字最贴切的落在了零VII年上,当然对于整个国家而言都是极为喜庆的零VIII年,也是适用的。
在新年还未过完,俗称“石头节”的那一天,这牛了一年零八个月的股市开始打了一个趔趄,让骑着它继续乐得眼冒红光的众股民摔死摔伤大半。连向来沉稳的韩爸爸都在这两年的小玩中被带着摔了一个不小的跟头,也幸好他玩得不大,损失起来也不过最开始投进去的,和这一年多靠着牛市赚的总共四十来万。
输了,他在韩妈妈面前懊恼了两句后,便反过来被韩妈妈安慰了,弄得韩爸爸是囧得不行,但在这股市上,却是打算就此停手了。之前玩一玩,算是增加一点业余爱好,但这玩意实在是能让人上瘾,玩大了跟蹦极一样的不要命。
不过,韩爸爸就此停手,却在偶然间发现了一点不小的问题。
这个时候,韩杨已经在整理行李,准备直接从S市飞回B市开学去了。
“韩杨,你是不是也在玩股票?”韩爸爸问得有些惊讶,这段时间这小子一直和他一起看财经,尤其是每天早晚的股市分析,他还只是当做这个聪明的小子只是对财经这一块儿比较感兴趣呢。虽然过年时翰原说漏了一次,他也只当是说着玩玩的,现在细细想来,恐怕这小子玩得还不算小。
韩杨偏头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韩爸爸,继续去整理衣服:“就只是去年和表哥一起玩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赚了几万,现在没玩了,最近不平静。”
他这两句话说得跟吃了什么饭,味道怎么样,一样的平静,却是让韩爸爸听得心血微澜,但看着他这一如既往的平静的模样,又觉得无奈的很,左思右想了良久之后,只能是无奈的叮嘱了一句:“知道不平静就好,你这个时候还是要专心在学习上,别沉迷那些。”
“嗯,我知道。”
“……”韩爸爸没话了,看着那将衣服一件件的整理进行李箱的几乎和他差不都高的半大男人,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和蒋爸爸有些相似的沧桑感,唉,养个这样的儿子,可真是磨人啊!韩爸爸在心里叹息着关上了门,踱着步子下楼了,准备打个电话跟姐夫说一下,这一年四处都在说股市不稳,翰原年轻气盛,可别在这里面摔得翻不了身。
而且,作为表哥,怎么能带着刚成年的表弟去股市里玩呢?这表率做得可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心里为这事闷闷不平的韩爸爸,在真相揭开之前,估计永远也想不到,始作俑者是他这个时候关怀着的“刚成年”。他行动力很足的打了电话去旁敲侧击的告了一状,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便接到了最近同样被股市折腾得心肝乱蹦的李翰原有苦说不出的赔罪:“舅舅,我去年带着韩杨就只是小小的玩了一下,最开始也不过是几千块钱,那小子那么聪明,我在赔的时候他使劲儿赚,看得可是眼馋死我了。唉,您再去跟我妈说一下,别让他们二老限定我的财政支出啊,我这好歹还是一个公司的小老板呢,这出去吃饭时连个高级餐厅的账单都付不了不是存心将脸当地毯踩么?”
因为过年时一个漏嘴被反过来出卖,还不得不背上天大的黑锅的李家少爷郁闷得不行,可是在自家亲舅面前,该赔的礼还是得赔,该背的黑锅还是得牢牢的背,至于憋屈什么的!唉,算了吧,憋一憋,顶多少活几天,可是若是被爆出了真相,李翰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他会被全家老少外带某个部门上门□□的。
三年前便开始和一个未成年合作,共钻商业漏洞,以刁钻手段占据某块市场,这些事,他会乱说么?肯定是不会的!连同年前投入的那一千万,艾玛,幸好听了那小子的建议,给扔到了实业里去了,不然,这会儿他得哭到海平面上涨几个刻度。
合作求双赢,保留各自的保底手段。他能拿出资金,那小子能拿出眼光和手段,如此甚好。
背了个大大的黑锅还心里美滋滋的李翰原在终于得了韩爸爸作为长辈的关心叮嘱后,愉快的挂了电话,然后回家去讨好他家的财政大臣,韩女士。
“原原,告诉妈妈,你年前从个人户头上直接汇出了一笔500万的资金,用来干嘛去了?”
“这样的一笔钱,肯定是用于公司的发展啊!您老也知道,我那个小公司去年才勉强上了市,这不,昨天便被涨停了,现在公司里的一帮人还在青眼瞪白眼呢!您和我爸还有钱么,帮忙救济点?”这几年因为自家冷艳高贵又面瘫的表弟的调|教,越来越结地气的李家长子,面对自家老妈查账单的行为,如此可爱的讨好着。
“要钱,我和你爸都没有,四年前你说你谈了恋爱,然后拿了我们给你准备的老婆本去开了公司;去年你说公司上市,为了避免你这小子真的向你舅妈伸手,你未来的儿子、我和你爸未来的孙子孙女的奶粉钱都支援给你了;你现在好意思再伸手,让我和你爸将来的骨灰都撒白云江么?滚,看见你小子就来气,都二十八了,别说女朋友,去你公司走一圈,连个可能的绯闻对象都看不着!”
于是,李翰原便圆润又听话的滚了,回房间之后连环call韩杨,“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在忙,请稍后再拨!”上网,戳企鹅,灰色的图像提示“对方隐身或离线,可能无法立即回复您的消息,请巴拉巴拉”……李翰原看着手边的手机和面前对话框提示的话语,最后一点贵公子气彻底的木有了。
那边,韩杨淡定的叉掉那带着夸张的问号和感叹号的对话框,继续拿着手机没话找话说。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你什么返校?”
“可能过了元宵节再去吧,嗯对了,我妈让我给你们寄点谷玉河的那些山珍和零嘴,都打包好了,我今天没出门,给忘了,你学校那边能用大功率电器吗?我给你寄一份到B市?”
“嗯,可以。我刚好准备在学校里租个单间,可以自己做饭。”
“怎么这才大一便想搬出去啊?你应该多和那些同样天才的人多交流一下才好,不孤僻了交不到好朋友的!而且,你们学校里面的房价肯定很贵,难怪大家都说万恶的资本家,唉,人生赢家,不聊了,我要去洗洗睡了,你早点休息吧!拜拜,晚安!”
“丫丫——”韩杨拿下已经挂掉了的手机,心情无奈又带着几分甜蜜的说了一声对方听不到的晚安,然后呼了口气,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坐在笔记本前继续浏览之前没有看完的资料。他记得这一年里股市里所发生的动荡不止这一次,“牛打趔趄”之后,还有个“疯牛喘歇”还是什么的,之后零VII年的股市才复苏过来,重新在猪年里牛起来。
可是,那个第二个节点是哪个时间来着?韩杨蹙了蹙眉,继续去钻研前面十年里的股市走向,想试试能不能从里面找出部分关联来。
他知道那个节点的存在,那么,势必是需要利用起来的。零捌年之后,华国的国际影响力大大提升,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与国际更进一步的接轨,那是一个走向全胜的开端,有独到的眼光,有领先的先机,若是再有可以动用的充沛的资金,在一开始便光明正大的站立起来,并不是梦里那个灰暗无力的奢望。
现在,距离这段最好捞前期资金的结束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年。他需要抓紧时间。
皱起的眉头,一直都月上中天时都没有松开。关上的电脑,熄灭的灯光,没有了亮光的房间,躺在床上的人久违的陷入了一场让他费力挣扎却无力逃离的噩梦中。
梦中,他看着那个家庭的破散,看着曾经熟悉的人越分越开,朝着两个方向越走越远,他看着暗恋的女孩踏上了前往别的城市的列车,看着她与别的人一起欢欢笑笑,最后看着她如若无事的和自己擦肩而过,然后在一场砰的爆炸起的火团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困兽被最后至死的那一枪击中时一般的绝望惊恐的低吼,满身满头冷汗的人从噩梦中醒来,被透过窗帘的明亮的光线刺得用手挡了挡眼,才颤动着那浓黑的修长的眼睫睁开了泛着淡红的双眼。他用手臂横在了眼睛上,脱力一般的躺在那柔软的被窝里,沉沉的喘着气,慢慢的从那场让他好似被凌迟了一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半个小时后,韩杨才从掀开被子有些脚软的踏足地板上,垂着头脸色苍白的走向了卫生间。他记不清这是这三年里的第几场如此相似的噩梦了,梦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绝望……淋着花洒下的冷水,他闭上了双眼,任着这在早春里能将人的骨头都冻起来的冷水淋在赤|裸的躯体上,从打湿的黑发,到棱角分明的面容,再顺着脖颈的曲线滑落。带着一层精细而漂亮的麦色肌肉,在这水的冲击下,凸显出一种属于年轻力壮的男人的性|感,以及一种莫名的颓唐。
中午吃完饭,蒋晓深拎着分作两份的山珍和零嘴去了邮政,在询问了之后发现到B市至少要四天后,无比的怀念起上辈子那无处不到的、除开那些什么双十一双十二等便速度惊人的快递。当然,她只是在心里吐个槽而已,要知道,当年成为亚洲甚至是世界无数女人面前的男人,她在网上查了一下,惊觉,蝴蝶的翅膀效应有点恐怖,艾玛,貌似那啥换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改名字了……
蒋晓深小心翼翼的想着。
到家,手机铃声在孜孜不倦的一边嗡一边唱着,接起:“你不是快要上机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来电话。”
“现在在候机大厅里,还是十几分钟。”
“哦,”蒋晓深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皱了皱:“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感冒了?厉害吗?”
“嗯?还好,不影响登机。”
“有感冒药吗?在飞机上趁机休息一下,下了飞机别再忙了,先找个环境好点的宾馆休息一晚!”
“嗯,听你的。”
“我,我又不是你——”
“嗯,你是我孩子未来的妈!好了,要检票了,挂了啊!”
“喂喂,嘟嘟嘟——”某人红着一张脸,愤愤的盯着手机,麻蛋,被调戏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