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宫之路》不楚衣冠

6、第 6 章

　　圣意变化太快，萧呈实在揣测不来。薄薄一本小册子在他手中重于千斤，小皇帝几番动作下来着实让人捉摸不透，萧家兵权在手，军权胜于皇权乃是大忌，即便是萧家忠心不二无愧天地，也绝迹不会插手于金麒卫，现在小皇帝竟然如此直白的说明自己不信任世家子弟，培植自己的势力，暗示的如此明显他都不好意思装糊涂。
　　萧呈捧着册子，脑子飞快的斟酌着答复。
　　“不用急着回答朕，回去和萧老将军商量商量吧，不急在一时。”
　　萧呈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将小册子收入怀内，谢恩退下。
　　“明天给朕答复就好。”
　　萧呈被门槛绊了一下。
　　吴肖痩好笑，不给他时限谁知道他考虑到什么时候去，有压力才有动力，而且按着剧情马上就要秋猎了，这事最好在秋猎前开始他也好观望下后续，这金麒卫的事原文只是一带而过，所以与大局影响不大，吴肖痩这条蝴蝶只能通过振振这无关紧要的翅膀来衡量他对剧情的影响了，真是伤脑筋的不行。
　　“陛下，”门口老公公见萧呈已经走了一会儿了，小皇帝在里面还没有动静，便开口提醒，“季相与公子还在偏殿，可需奴才通传一声？”
　　艾玛，险些忘了，老公公真是贤惠。
　　吴肖痩赶紧应了，收拾好袍子正襟危坐。
　　季相乐呵呵的跨步进门，季尧紧随其后，表情倒是很自然。
　　吴肖痩免了礼，给祖孙俩赐座。
　　“朕叫老相来，是为着季公子的事儿，季公子状元之才，只为朕的伴读确是屈才，只是朕长于乡野，如今进退之间颇有力不从心，确实需要季公子之才指点一二，朕可保证，季公子济世之才，朕定不会将他困于宫墙之内，季相且放心。”吴肖痩言辞恳切，又将姿态放得很低，他不怕季相不答应，而且季相肱骨之臣，又是长辈，示弱未必不是好法子。
　　老相爷眼被小皇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心都软了，想起这孩子也才刚及志学之年，好好个皇子流落民间多年，性子又软又天真，本来也想着找个由头把自家孙子留下好好辅佐，没想小皇帝还是有几分想法的，还这样小心翼翼的顾忌着孙子的前程，知道自己的弱点，能知人善用，小皇帝还是可造之材啊。老丞相缕着胡子乐呵呵的回答，“陛下不需如此，臣这孙子却有几分才华，臣也就举贤不避亲了。”
　　季尧似乎知道自己爷爷是肯定会把自己卖给小皇帝的，此时一脸云淡风轻的表忠心“谢陛下厚爱，微臣定当竭力以报。”
　　“那就到这吧，朕去用个早膳，老相一起呀？”
　　“不必不必，臣先告退，陛下慢用。”老相慢悠悠的出了殿门。
　　吴肖痩转头看着一边稳坐泰山的季尧，心说您这是要留下来用膳的节奏？真是不见外！
　　吴肖痩倒是不介意，何况看着美人能增进食欲，挥手招来老公公布饭，一边招呼季尧，“季公子陪朕用饭吧，此处也没有外人，不用拘束。”
　　“陛下唤臣名字即可。”
　　直接叫名字有些奇怪啊，可是季尧如今只是伴读，叫爱卿貌似更怪，吴肖痩有些苦恼。
　　季尧欣赏够了小皇帝纠结的表情，终于开口：“陛下可唤微臣云岫？”
　　“云秀？”吴肖痩愣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可是云无心以出岫？”
　　“云无心以出岫？却是好句！”季尧眼神似是亮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只是祖父路经岫云峰有感而发而已。”
　　吴肖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写文还是有些功底的，这些顺口就出来了，貌似这里文化有些偏差？不愧是架空文，方便！
　　这时宫女们捧着吃食请了旨进来，吴肖痩随意打量了一下，还好，没有太夸张，只是简单的糕点而已，最后老公公捧上来两杯热茶，吴肖痩就着茶吃点心，只觉满口都是茶点的酥软清香，一早上的紧张忐忑终于消散开来，整个人吃的笑眯眯的。
　　季尧端着茶，都过淡淡茶香雾气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的小皇帝，只见他吃的整个人都薰薰然了，动作随意却不粗鲁，完全没有在意皇家那一丝不苟的规矩，不用宫人布菜，与自己同食，不是刻意的讨好，而是一种自然流露出的亲近，这位来自民间的小皇帝，似乎与自己想象中不同。
　　吴肖痩终于吃饱喝足了，对面季尧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喝茶......
　　“云岫可用好了？”
　　季尧放下茶，点头，“甚好。”夸的特别不走心。
　　“.......”没得聊了，吴肖痩很尴尬，他现在就想回寝宫睡个回笼觉。
　　“陛下可曾读过《宫略》？”季尧开始没话找话。
　　.......吴肖痩想说他看过无数攻略，但肯定没有季尧说的那个。
　　“云岫有何见解？”吴肖痩都被自己机智的回答感动到了。
　　“《政策》与《宫略》是我晟景之根本，微臣曾醉心于此略窥一二，可与陛下互为探讨。”
　　吴肖痩心里呐喊可是我还没有看过！表面却只能装模做样的回答：“如此甚好。”
　　“那微臣午膳后再来想陛下请安，微臣先告退。”
　　吴肖痩觉得季尧应该是知道自己在装模做样的死撑，故意给自己点时间，毕竟吴肖痩大小也是皇帝，不好面子上太难看。
　　吴肖痩让老公公找来了那两本书，吴肖痩翻了翻，繁体字，倒是可以看，但是措辞生涩，表达间晦涩难明。吴肖痩语文功底不错，大概能看出却《政策》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方针法纪之类，可这在吴肖痩眼里就跟上来就让人背宪法一样丧心病狂，《宫略》是正经的皇家读本，记历代帝王生平、政绩，世家兴衰、勋贵兴亡，以及记重要人物的言行事迹，更像是一本帝王教科书。
　　吴肖痩冷静的分析了两秒，觉得这两本绝对不是一个上午就能看出东西并与一个状元“互为探讨”的，与其折磨自己，不如顺其自然，吴肖痩完美的说服了自己，心满意足的补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