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极速前行 ...
-
对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健康养活的年轻人来说，再多养一个看起来除了消耗能量别无所长的“迷你金刚”意味着雪上加霜。
火翼有点后悔当初一心求死结果没拿那张卡，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应该跟过去糟糕的生活划清界限， “嫖|资”之类的东西显然不应该再出现。
“我很抱歉……我想我的存在是否对你造成了困扰？”
小小的变形金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
“我是飞行单位却不会飞，体型太小也无法干重活。但是我的数据库里有非常多的、大约来自于我的制造者的科学资料，其中包括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小家伙打开手臂上的一块面板，抽出一条数据线。
“反正我自己就算有这些知识、学会了这些技巧，以我这样的体型也派不上用场，不如我把资料传给你？”
“……等一下？！”火翼看着星流单纯认真的眼神凌乱了，“你知不知道变形金刚之间的数据连接几个意思啊！”
“诶……有什么禁忌吗？我……我想我刚上线没多久应该是没有病毒的吧……”
“不是说你有病毒！是——”火翼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给燥热的内部元件吹了把冷风，“个体间直接的连线数据传输，是一种比较亲密的行为。”
火翼跟小不点对视了一会，无奈地捂住了脸：看这位一脸的“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快把接口送上来”就知道“他”没听懂。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呢。”
“我当然是女……等等，我是女的吧？”
星流忽然愣住了。
她很确定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是女性，也很确定变形金刚之间怎么区分男女；然而正是正因为这样，她才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怀疑。
——她感受不到自己火种的性别。
“我想……你的火种……性别部分的代码可能……”
火翼尝试着委婉地给小不点解释，“她”可能既不是“她”也不是“他”。
“……算了，没性别就没性别呗……虽说我觉得自己是女性的……”
一只纤长的大手覆上她的头顶：“那么你就是女性。”
“所以，你看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在意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啊，快点接收了这些科学知识好出去找工作。”——怎么破事儿这么多啊这是哪个平行世界的私设啊！而且这么高科技的机械生命居然还不能用蓝牙，真麻烦……
“……你果然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吧？！”
“你别把它当亲密行为不就行了？”
要不是还在意一点形象，火翼几乎要以头抢地了：
“算了。来就来吧……不过你要记得以后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跟别人数据连接！”
“火翼才不是‘别人’，”小不点认真板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火翼是我最重要的人。”
……火翼，认识星流以来第不知多少次，因对方的会心一击而当机。
然而现实却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好。
星流高估了硅基生命的能力——她只知道变形金刚可以像电脑一样拷贝资料，却忽略了他们也是“生命”，要使用一项技能也得靠学习……和一定的天赋。
“小流，我很抱歉，我学不会全部；我无法全部理解；我……我的大脑模块无法处理这些更高深的资料。但是、但是，我还是能理解一些的，我不是完全没用的……”
面对火翼惊惶到空白的脸，星流最终决定不告诉他，她能看懂。
“……无妨，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努力。”
挑选这些海量资料中他目前能理解的部分，花费了火翼不少时间。最终，在他们的小窝里最后一点“余粮”告罄的时候，火翼成功在城市的另一头找到一个愿意接收他的机械维修店面，在那里成为了一个学徒工；顺便还带着星流离开了现下这个不能被称为“房子”的窝，远离了这片混乱街区。
出于不想吃白食的心理，在火翼搬家后，星流也去了店里面试。店面有些破落，两位老板计时器和主发条倒是人挺不错，同意留下星流，和星流的小飞船。
……虽然星流总觉得好像在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见过或听过这俩人的名字。
在极速星呆久了，星流慢慢发现了跟火翼第一次见面时他是那种状态的原因。
极速星是一个热衷竞速、凡事都“快”的星球，但是火翼身为极速星土生土长的一员，却丝毫没有继承到这种速度。似乎流水线在生产他的原生体时就没做好——或者其火种本身就不太正常：他做事认真精细，然而他的时间线永远跟其他极速星人不在一条线上，他永远比其他人慢。随着时间的积累，这种差距越拉越大，最终他被整个星球甩下。再加上他的逻辑线路处理水平着实不高，感情模块又相对过于发达……这导致他变得脆弱易碎。
但是总有某个“事件”是他最终下定决心去自杀的导火索——俗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星流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见到了那根“稻草”。
那天她正在家里研究一个相当复杂的故障部件，焊电路焊得几乎密集恐惧症发作，又被糊了一界面的能量不足警报，决定起来补充点能量，忽然就听见自家大门开了，火翼尖锐又压抑的惊叫响起，紧接着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声音。
她推门出去，正看到一个淡蓝色的变形金刚堵在她家门口。
那是一个陌生的变形金刚，修长的身形、精致的装甲和高傲的神态昭示着他上流社会的身份，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就是典型的为速度而生的极速星人。他比火翼高一点，比星流高不止一点半点，俯视着她的模样充满压迫感。
“那么这就是小火你突然失踪的原因咯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好吧我知道之前我做的有点混蛋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你看我都偷偷来找你了我想我们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嘛毕竟你知道的我还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感兴趣过……”
机关枪一般的词句在星流音频接收器边呼啸而过。那个陌生人换了换站姿，星流终于得以看到他头顶上向后支愣着的……深色呆毛。
她知道这人是谁了——但是理论上来说她不“应该”知道，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抱歉打断一下……火翼，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旧识吗？”
“你不需要认识。”“你是说你不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我？”
面前两人同时开口。火翼一脸阴郁，淡蓝变形金刚却饶有兴致。
“小流，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之前的生活状态不是那么……好。但是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的。所以，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至于他……”火翼光学镜暗了暗，火种辐射出一波负面情绪信号。
“他只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去的一部分罢了。”
淡蓝先生的眉毛高高挑起：“你就是这么定义我的吗——”
“您该走了，大明星先生。我不想被逼得再搬一次家；而我想您的后勤组应该也不会高兴从狗仔队那里得知，您跟一个小混混纠缠不清。
“所以，就此别过吧。”
星流没有表情的小脸透露出“看呆了”的信号。
淡蓝先生也有点呆，但很快就恢复了刚来时那种轻快又玩世不恭的神态；然而星流却能感受到他的火种波动不再稳定，变得紊乱失落。他忽然把脸转向星流：
“星流是吧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啰嗦是个竞速高手哟大竞技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看我比赛~”
他像一阵风一样刮走了，声音被留在了身后。
星流目送他的残影消失，回过头来发现火翼姣好的面容黑似锅底。
“以后看见他，绕着走。”
“好的好的~”
她感受得到，火翼是真的不高兴；她也不打算否认她自己对“啰嗦·whatever·总是就是EX”的不满。
——看来他就是那个最可能促使感情脆弱、疑似患有依存症的火翼决定去死的人。
星流满一千岁的那天，火翼、计时器和主发条给她办了一次小型庆生会。火翼送她一把他亲手做的剑——她曾经偶然画下来的秦汉制式的双刃剑，在她自己嘲笑了自己对过去过分怀念后就丢到了一边，却没想到被火翼做出来了。对于普通身形的变形金刚来说，这把跟星流配色统一的“剑”充其量就是一柄细长的匕首，但是它对星流来说却是一柄长剑……连接了她的过往和现在。
……以及从此又多了一门战斗课的未来。
“反正你俩都不是爱搞竞速的人，那就练练打架呗。”
主发条和计时器两个看似年轻的老油子见星流得到一把剑，就开始教她战斗——虽说他们似乎并不精于剑术，不过实战永远都是武术最好的老师不是么。
在这些年间，星流逐渐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生理性别为“无”就算了，身为变形金刚她居然会·长·个！刚认识火翼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只到他小腿肚，现如今已经跟他膝盖一样高了。她与其说是机械，倒不如说是由合成金属模拟的碳基生命，还是耐摔耐打疑似可再生的那种。
而且她在自己数据库里深挖下去后发现，很多生活常识类的东西只有基本款，反而高精尖技术资料不少。经过长年累月的解密，她甚至找到了太空桥制造理论之类吓得她爆电路的东西……但是以她现在的水平，对一些文件，她能看懂文字却无法理解其内容，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好事。
她身上曾发生过最惊险的事情，无非是一次突发“自过载”。
那天她只是好好地在补充能量，忽然之间仿佛整个星球的火种信号都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她的身体。海量信息将她卷入了混合情绪的深渊，几乎全身的管线在不到一纳秒内，由火种舱附近开始全部过热甚至烧毁；然后灼痛点转移到骨骼，由关节开始，似乎全都融化并粉碎了。凌迟加炮烙般前所未有的痛苦几乎逼疯她，完全紊乱的系统使她甚至连强制关机都做不到，只有痛苦、痛苦、痛苦……直到最终她的身体无法再维持一个清醒的状态。
她从诞生之初就知道自己的火种是特别的，有一种类似“共鸣”的力量，能感受和影响别人的火种。以前这种力量偶尔会因接收过量火种信号造成一点内部损伤，但是她的恢复力向来好，又经过屏蔽练习，她本以为一切已无大碍，却没想到这次的全面爆发会来得如此突然而汹涌。
再次上线时，她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小飞船的培养舱里。全身仍然阵痛，但已经不那么令人绝望了；管线组织高速自我修复的麻痒感提醒她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仍然透着惊恐的火翼和两位师父守在舱外。
在里面睡睡醒醒不知泡了多久，她终于被转移出来到了充电床上。
“当时我感觉到火种突然好难受，我就知道你出事了……你不知道你当时——满地都是——蓝色的……你差点吓死我……”火翼握着她一只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亲亲她的指尖。
“我想我……已无大碍。”
“嗯，那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能插句嘴不？”主发条捂着目害掉的光学镜，“你的机体这次自我崩溃，信息涌入过量可以说是导火索。可是就你机体的那种超高的信息容量、抗破坏力和恢复力，你是怎么能让自己信息涌入过量过载到这种程度——不，你这根本不能算‘过载’，这简直是自爆。你知不知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在地上碎成一滩了！能量液满地都是！”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至于被活剐一顿了。”
努力克服恐惧感去回忆，似乎最初的确是过载，但是后来……就像火种自行点燃了全身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之后星流因祸得福，机体素质上升了不说，还长高了一些；却也在所有人心里种下一枚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炸上一炸。
火翼对自家小不点每天如此辛劳看不过去，决定也加入全方位“升级”的行动。起先他本着“跟星流同甘共苦”的精神，按照星流另一份设想给自己造了两把刀跟着学战斗，却被师父们无情地吐槽“精度有余速度不足你不适合玩近战”。相比身为军品飞机、还没上线就已经一身武器只需逐步开发的星流，民品小跑车火翼就只是一架素体套了层轻甲，升级道路任重道远。主发条和计时器两位师父两眼放光，磨刀霍霍向火翼。
相比星流，火翼的生活就更加“充实”到欲哭无泪了。
师父们给他今天加门手炮，明天心血来潮升级升级装甲，后天给他升级升级光学镜；轻巧惯了的火翼每天都觉得身心都无比沉重。他本来就不快，体重噌噌上去后几乎慢成乌龟。可是为了能站在星流身边，他咬着牙把一切都坚持下来。
小流飞得好快啊；小流拆装机械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小流空手格斗的技巧越来越熟练；小流……
他害怕自己如果跑得不够快，终有一天连星流也会不再需要他。
因为两位师父“就你这速度还是主攻远程攻击吧，近战尽力就行了”的评价，火翼的两把刀在这无数个循环间经历数次改造，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拆开是两把直刀、合|体是狙击步枪的诡异存在。
他们的生活快速而规律：学习、战斗、工作、休闲，跟偶尔偷偷来一次的啰嗦发生点冲突。初期不论是动口还是动手，因为速度跟不上，星流和火翼总是输多赢少；但是后来随着两人火力的增强，啰嗦渐渐占不到上风了。
三人建立了一种包含类似“损友”、“情敌”和“哥们”等等成分的奇特关系。
啰嗦对火翼是执着地来找他，从好玩到形成习惯，到最后都快成病了；对星流则是又欣赏又憋屈，小家伙让他时而想抱起来揉揉时而想抓起来吊打。当然他也只是想想，他还不想被升级又升级之后的火翼打穿火种，更不想被星流拆成一地零件。
火翼对星流那是绝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了怕摔了，还总是瞎担心对方不要他了。她于他而言，是他“还被需要着”的第一个也是最有力的证明。至于对啰嗦……实在太复杂，火翼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他了，第一次的一见钟情的余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失的；但是星流显然比啰嗦重要无数倍，啰嗦给他带来的感觉也总以闹心居多。
星流对火翼倒是比较简单，她只是单纯地把火翼作为自己各种意义上的“首位”；对啰嗦，一方面她无法真正厌恶这个虽然有点自大却十分讲义气的好人——火翼不想再做他的炮友，他便不再就此方面考虑；偶然得知了星流的老家是传说中的塞伯坦，他也没说出去。但另一方面，星流也主观地排斥自家同居人的前任——总体来说，她对他不喜欢的成分比较多一些。
在绝大多数硅基生命几乎一成不变的外貌影响下，时间的流逝变得让人难以察觉。忽然有一天，星流发现自己已经与火翼一起，度过了原本在地球上足够数个朝代更替的漫长时光。
他们俩跟着计时器和主发条学会了机械，学会了战斗。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人绝对称得上深藏不露，当年星流第一次飞上天空的时候，主发条就看似无意地感叹过一句“不愧是青丘来的军品飞行单位”；事后她也没打算隐瞒，直接问他为什么知道她是从青丘来的，结果他居然说听出了她的青丘口音，明明她根本是在极速星长起来的。“青丘”于她，只是数据库里无数文件分支下某个压缩包中的一些资料，和那一句让人难过的信息。
火翼曾经问过计时器他们为何要如此辛苦地战斗：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地学习战斗啊？极速星虽然在走向衰落，但还是很和平的啊。”
“你没发现吗？资源越来越少了，它也越来越暗了，”计时器示意他看他们的主恒星，“要变天了。”
而变天的源头，早已已走到穷途末路。
遥远光年外的塞伯坦上，汽车人和霸天虎正在进行大决战。在把母星剃了个精光后，交战双方决定向星辰大海开拔了。
个子小小然皮糙肉厚的路障先生，今天依旧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皮脆血薄的侦察兵。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邂逅了敌方的明黄色小侦察兵，从此进化为内战战场上一名默默无闻又声名远播的STK。他依旧是个毫不起眼的侦察兵，但是战场上诸如“汽车人只要把自己涂成黄色就有机会获得战场守护小精灵”之流的传说却传遍了整个星球。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路障看到自己的第三任搭档，迷你金刚迷乱，由元老级霸天虎情报官声波亲自送到他身边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谁知声波只是“凝视”——好吧声波一整张脸都是面罩谁知道他到底在看哪里——他一会儿，下达了追杀霸天虎叛徒的新的作战目标，就转身走掉了。
路障从声波的动作细节“读”出了他已经用他的“读芯术”把他识破了，却并未揭穿；然而声波的种种行为却也没有令他的火种感到不安。他感觉声波似乎在袒护他，而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不管怎么说，总之——欧耶。
新搭档迷乱是个灵活、话唠又狂躁的小个子，很合路障的行动风格。最开始路障还不是很信任他，小心地隐瞒着自己的实力和机体信息；但是在战场上，往往只需一次并肩作战就能成就一段坚固的友谊，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混熟了。
一个全新的路障在迷乱以及迷乱背后的声波脑中成型。
路障给绝大多数汽车人和霸天虎的印象是冷酷而暴躁的，然而相处久了迷乱才发现，这家伙其实又闷骚又逗比，表现得冷酷仅仅因为不善也不屑于交际；至于表现得暴躁……迷乱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却调查不出。并且路障其人其实相当冷静，逻辑线路非常发达，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他的感官；他一旦盯上什么人就会像跗骨之蛆一样叫人甩不掉，直到达到目的。
最让迷乱感到神奇的是，路障其实挺……温柔？
迷乱有个兄弟叫轰隆隆，在迷乱跟路障搭档的时候被声波派出与其他队伍同行。迷乱一直很想念轰隆隆，但是最初面对尚不信任的路障，他半点没提过关于轰隆隆的事——直到路障主动跟他“聊”起自己有一个很在意却不在身边的人，其实仅仅是开了个头，但也引导迷乱发泄了关于轰隆隆的焦虑。
路障对朋友的“温柔”就是这样的，他不会直接让你怎样，而是会自己去怎样来引导你，委婉体贴又别扭。
但是这对无往不利的组合并没能相安无事多久。
当迷乱终于发现路障很在意的那个人竟然是汽车人时，友谊和信仰遭到背叛的愤怒几乎点燃他的每一根线路。他简直不能想象，身边这个平时看似无比遵守纪律的搭档，竟然一直在通敌。
“我确实一直在保护那小子，但我也确实是个霸天虎。”
迷乱将路障的言行原封不动反映给了声波，得到的进一步指示却是：跟你的搭档好好合作。
路障在战场上铁面无私，只除了对那个小轮子——名为大黄蜂的汽车人侦察兵。他一次又一次救大黄蜂于危难之中，迷乱跟着他救人救得无比憋屈。
某次追缉任务把路障调离了大黄蜂周围，当路障返回时，却得知大黄蜂发声器被毁的事实。当时迷乱看到路障万年苦大仇深的表情都变了，他非常害怕路障一生气就把他杀人灭口然后投了博派。
但事实证明路障确实是个忠诚的霸天虎，他并没有做出除了“继续保护大黄蜂”以外会损害霸天虎利益的事情，而他所作的贡献又远超这一点过失。他莫名其妙却又坚持不懈的执着仅仅是对大黄蜂这一个体而不是对方党派的；然而大黄蜂本身却又是“汽车人”这一党派的组成部分，这让路障时刻行走在背叛的边缘。
迷乱无法理解像路障这样的逻辑生物，为什么会这样义无反顾地投入这样一段怎么看都只有Bad Ending一种结局的单向感情。
汽车人和霸天虎主力要离开赛博坦了。
路障和迷乱也在追击汽车人的部队之列。迷乱对于路障的偏执已经习以为常到麻木了，因而当他知道路障又一次进入战地守护小精灵模式之后，也只是嘟嘟囔囔骂了几句就跟上去了。
整个塞伯坦只剩最后一座太空桥，这使它成了两派的重点争夺对象。而路障这次的目标是：护送大黄蜂登上方舟。
——这是路障在被不明流弹击中后脑、能量液横飞地跌入运行中的太空桥时，大脑模块中仍然排在第一位的事情。
下线的前一刻，路障看到迷乱尖叫着向他冲来，他刚刚与之重逢的兄弟轰隆隆将他一把推开，旋即被炮火吞没；而大黄蜂，硬生生停下了冲上方舟的脚步向他的方向折返，试图拉回他，尖锐惊恐的电子音蜂鸣穿透战场的喧嚣直达他的音频接收器。
路障听到了，他在叫他的名字。
迷乱抱着他的兄弟、他的半身破碎的残骸，看着搭档带着致命伤消失在青色的太空桥传送光芒中；大黄蜂被几个年长一些的汽车人拉住，在剧烈挣扎中被带上了方舟。
路障知道自己是很难死去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乐意接受疼痛。他能够忍耐疼痛，但他讨厌这个。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模块，提醒他，他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已经在宇宙中漂流多久了。
——太好了，还活着！
路障猩红色的光学镜猛然亮起，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尖刺头出现在视野中。
“哟，清醒了吗，路障？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的能量可都要流干了。”
“禁闭？”
路障试着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除了头部全身都动不了。
“你知道吗，路障，内战开始之前……应该说更往前，比锈蚀时代还要往前，黄金时代末期……我曾经在铁堡见过你。”
路障被禁闭的语言带回了千万年前的黄金时代。突然之间，他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虽然你现在仍然不怎么高大，但相比现在，你那时候小得就像个迷你金刚。而且，你那时候也不叫现在这名——是‘Roadblock’吧？”
久违的原名唤起了路障对幼时生活的回忆：隐秘但温馨的家庭，舒适的生活条件，还有似乎永远那么顶天立地的老头子们……
“我很好奇，当年议员家养的迷你金刚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从一个小不点变成这么大？所以我花了很多很多年的时间去调查，后来还遭遇了不少阻力。幸好我曾经见过你，这让调查变得不那么无望了。
“猜猜我查到了什么？”
禁闭的表情变得非常得意。
“你在从黄金时代到现在的这些年间，机体形状甚至涂装都没有什么大变化，体型却一点一点慢慢变大，这让我不禁想起一个传说……
“‘融合体’，你听说过吗？”
路障脸上没表情，火种却狠狠哆嗦了一下。
“声波对你可是看得真紧啊，不过没想到今天我居然能在深空捡到这么个大便宜。作为我的第一个融合体收藏品，有没有感到万分荣幸？”
禁闭拿他右手的钩子敲了敲路障的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极速前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