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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坚实靠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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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荒听她这么说,更是面若冰霜,气不打一处来:“你……如何这般口无遮拦!”
“谁让师父不愿教我识毒嘛,那我只好自己尽力钻研了。这□□是我宫中所需,我便先研究它。这几副药方用在动物身上药效都如此之强,看来比我宫中所用的好多了。之后再慢慢研究其它……”
他眉头紧皱,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怒道:“荒唐!你若是将这玄衣门弄得乌烟瘴气,为师定不会轻饶了你!”
夜桐丝毫不畏惧他的怒气,反倒笑得明媚妖娆,以一种撒娇和委屈的口吻回道:“可师父不教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嘛。师父莫要生气,气坏身子没人治就不好了。徒儿不才,目前只会制这一种‘药’……”
意思是她现在弄得鸡飞狗跳都是他不教的错,若是他气坏了,她也只会喂他吃这些□□。
玄荒的眼角跳了几跳,强忍将她扔出天山的冲动,冷声道:“看来你是想被逐出师门。”
她微微一愣,旋即杏眼凝出了一层水雾,眼眶周边的晶莹泪水呼之欲出,小巧的鼻头红通通的,她对着玄荒身后大声说:“玄伯伯,师父……师父他又要赶我走……”
玄荒回头,分明身后并无人影。放出内力探寻片刻后,他才惊觉,三丈以外,确实有一个熟悉的隐蔽的气息正在朝他们靠近。
他心下一凛,爹的武功自然是极高的,隐藏气息更是不在话下,若要像夜桐这般轻松敏感地察觉到三丈以外的爹的气息,那武功之深不堪想象了。想起当初,他扶起她时曾探过她的脉门,却根本摸不准,内力若有若无,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听到夜桐的呼喊,不远处的树后终于出现了一个短小精悍的身影,玄笑天捋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笑嘻嘻地走来,感叹了一声:“好久没见过这般乱七八糟的场面了,夜桐丫头你倒是很有老夫当年的作风!哈哈哈!”玄荒不仅不怪夜桐将他的门派搞得鸡飞狗跳,反倒是表现出了赞赏之色。
对于他爹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玄荒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不如说他早就知道爹定是护着夜桐的,虽然不知道理由,也因此才每每容忍她的冒犯或恶作剧。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道:“爹,您这是为何……”
“嘿嘿,老夫只不过是想看看夜桐丫头跟你学得如何。看来,丫头还挺上心的,也学得挺快。那老夫便不用担心了!”玄笑天只顾着赞赏她,竟只口不提她做的“好事”。这也相当于表态夜桐这些小动作他都默默许可了。
“多谢玄伯伯关心,夜桐定会全力以赴学习,不负您和师父一番苦心!”夜桐大大方方对玄笑天施了个礼,丝毫不为自己所作所为跟这话毫不搭边而脸红。
眼见这两人又将黑的说成白的,明明是杀生且下流之手段却被他们说得冠冕堂皇,玄荒知道玄笑天定是不会让夜桐出山了,生生将自己“逐出师门”的话尽数憋回了肚子里去。他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便淡去了一身凌厉之气,恢复清明深幽的目光,优雅转身离去。
临走前在夜桐耳边小声留下一句:“做事要分寸,勿触及为师底线,否则……”
夜桐的神情似笑非笑,并不回话。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玄荒也不想再管,与玄笑天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先行离去。
待他走远后,夜桐才慢悠悠开口,杏眸里闪着妖艳而睿智的光芒:“玄伯伯,许久不见,又意气风发了许多嘛。近日里可是又去游山玩水了?”虽无多少礼节客套,却也听得出她话语里还是带着尊敬的。
“哈哈哈,你这丫头,明知故问!”玄笑天大笑,丝毫不掩饰对夜桐的喜爱与纵容,“看这几日的形势,你可是准备要将我门中闹个天翻地覆了?”虽然如此说着,奇怪的是他并无一丝警告之意,更像是随口一说。不如说他眼里还隐隐带着期待神色。若是旁人见了,一定要说这老头疯了,竟拿自己经营多年的门派来开玩笑。
不过若说夜桐与玄笑天最大的共同之处,便是玩心重,唯恐天下不乱。与其说玄荒是玄笑天的儿子,还不如说夜桐是他的女儿来得可信。
“玄伯伯多虑了。夜桐自有分寸。”夜桐也报以一笑,眸光闪动,自信从容,优雅魅惑,刹那间风华绝代,“倒是这样下去,我还真怕被师父一气之下,将我赶了出去呢。”
玄笑天暗自赞叹,这丫头才十六岁便已出落得如此明媚妖娆,艳丽无双,勾人心魄,再过两年,必定是艳绝天下,令所有男子动容的绝色。
“这你不必担心,有我在,定从那小子手下护你周全。有时候,手段强硬些也并非不可嘛。再说了……呵呵……”玄笑天未将话说明,却低低笑了起来。
夜桐见他如此,对他的欲言又止也心知肚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却也不点破,只顺着他的话说:“多谢玄伯伯。”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而只是一瞬间,又想起了某些事,神色却阴沉了许多,眸光一明一暗地闪动,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玄笑天点点头,并不戳破她的心事重重,却突然话题一转:“不过,若是真遇到什么麻烦,也不必逞强。向老夫坦言便是。”那日夜桐是受了重伤,浑身鲜血地被众弟子发现的,可她却从未透露过分毫原因,而他也未曾过问。更何况,她似乎还隐瞒了更多。
“玄伯伯的好意夜桐心领了。只是具体现在不便言说,等时机成熟,我会如实相告的。”夜桐自然知道玄笑天话语里的关切,心中微微一暖。但依然不肯透露半分真相。
“嗯,既你此刻不愿说,老夫也不多问。你只须记着危急时刻,有老夫在。至于其他,你自己掂量着做就好。”玄笑天此话语气坚定,使人心安。
夜桐顺从地点点头,也对他的关照和不追问表示感激,至少,这充分的信任,不是谁人都给得起的。
本以为之后的几天,夜桐会因玄荒的警告而消停一点,不料她却将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头先依旧是下的媚药,只是从鸡鸭家禽之属升级到了野兔、野猫、野狗等灵活些的动物。再后来,甚至一些稀有珍贵的动物不知怎的也被夜桐抓来了做实验,如白狐、金丝猴、梅花鹿、灵猫、鸳鸯等都开始频繁出现于众人眼中,只不过药量不大,仅起到促进繁衍的作用而已,细究起来,对动物反而有利无害。
一时间,山上从早到晚充斥着动物们狂躁的叫声,甚是……热闹。
而这罪魁祸首却悠闲自得地在玄笑天的庇护之下安然度过半个月,终于将所有的□□方试完,取了其中几种最好用的,飞鸽传书传回了逐月宫去。
“这下你可满意了?”玄荒冷冷地看着悠然品茶的夜桐,语气淡漠。这些天众弟子纷纷向他诉苦,说无论是午间还是夜间,总能听到怪叫声,扰乱心智,难以入眠,阻碍习武,苦不堪言,能否让夜桐师姐住手。(之所以称夜桐一声师姐,乃是因为她是玄笑天大弟子玄荒的门徒,而他们,却只能勉强称上孟枫琉与叶葵的弟子罢了。论辈分,是要叫声师姐的。)
他闻言,却总是苦笑着摇摇头,甚是无奈。因有玄笑天护着,他对她是打不得骂不得赶不得,最终放弃了阻止,只要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这下,终于可以清静了。
夜桐笑得灿烂,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扑闪扑闪地,十分好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道:“满意什么啊师父,学海无涯苦作舟嘛。徒儿怎么会因为这一点点成就而自我满足呢?”这看似自谦的话,却能让人冷汗直冒——这是还要继续的意思?!
闻言,玄荒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刀锋般冰冷的目光扫过夜桐笑嘻嘻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夜桐,不要得寸进尺。”
夜桐一怔,第一次见他如此冷漠无情的样子,似乎也有点惊讶了。其实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必定会更惊讶,要让一向温文尔雅,惊为天人的云荒公子如此动怒,也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了。
突然,本来该是受到惊吓的夜桐却掩嘴轻轻地笑了,神色间若有所思。
玄荒不由皱眉,莫非她还真以为他说着好玩的?她真以为他拿她无可奈何么?
“师父,若是我就是得寸进尺了,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