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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卿(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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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臣熙也不更衣,还是来时的衣服坐在寝榻上发呆。直到殿门被推开,有人的脚步声拐进了内室。
“公公还是去侍候陛下吧,在下这里不妨事。”
兰懿偏头品味了一下这句话。
“爱卿说话还真是敷衍啊。这是把朕当做哪一位侍人了?”
泉臣熙一开始还是木讷的说话,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连忙抬头,兰懿似笑非笑的俊脸映入眼帘。
泉臣熙急忙从踏上跳了起来。俯首一礼。
“臣泉臣熙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快快平身。”兰懿连忙拉住泉臣熙的左手臂,然后趁着他立直身体的时候顺带一拉,便使眼前人重心不稳,如预料一样拐到怀中。
“陛下不可!”怀中的人只是挣扎了一下,就贪恋在了温暖的怀抱中。
“怎么不可?我看爱卿身子凉的很,朕已让他们把正殿用品搬到了这里。不过在这之前,只有让朕亲自为爱卿暖暖身子了。”
“陛下不在弘华殿避寒,跑到白夜殿侧殿做什么?”
“怎么?朕可听说爱卿以为朕在紫宸殿处理公务,难道说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兰懿抬手抓住了泉臣熙的左手,与自己的十指相扣,放在脸庞轻轻抚弄。
“不必旁人告知,臣一猜便知。”泉臣熙故意凑近兰懿颈间嗅了嗅说:“这么浓的栀子花香,陛下以为我们都是闻不见的糊涂人?”
“德妃的弘华殿素以栀子花香闻名。即使是在这寒冬之日,她的寝殿里也会熏有此香。”
“哼。臣身上没有那花香,陛下恐怕要失望了。”
“怎么会呢”兰懿的眼神变得贼兮兮的说:“纵有花香袭人,但品德无馨,也是徒劳。诗中有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朕这白夜殿岂是陋室?臣熙才德岂能不馨?这样看来,这就是一宝地了。房屋可避风雨,知己可互谈心,那么这里岂不是妙哉之地?”
“陛下的话越发腻人了”臣熙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兰懿的眼睛,就别了过去。
“哈哈”兰懿开怀的笑出了声,随即转变话题道:“再过几日便是母妃生辰,朕已告知了弟弟入宫祭拜母妃,到时臣熙一起吧?”
“臣怎可与陛下和宣王一起祭拜太妃?不和礼法,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不会允许的。”
“你这个人真是的,动不动就搬出礼法来说朕,难道朕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不知礼法的粗人?还是不闻忠言的混人?”
“臣惶恐。”
兰懿盯着垂首的臣熙,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不自觉的又笑开了花,故作严肃的说:“就当是家宴好了。只有朕与你,还有暄安,可好?”
“陛下真是愈发会寻找理由了。”
“是么?那朕便再寻个理由,让爱卿为朕侍寝如何?”
兰懿的坏想法得以说出口的时候,果不其然的迎来了眼前人惊恐中略带愤怒的眼神,随后又变成了隐忍。
“陛下想要臣侍寝又有何难?只待陛下一声令下,臣定不会抗皇命。只是,陛下在德妃处久留近两个时辰,恐怕已是春宵旖旎。依臣看,陛下还是歇着吧,省得明日耽误常参。”
“朕还不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怎么,听说朕留在德妃处,臣熙心中为朕慌神了?”
“不曾”泉臣熙故意清了清嗓子,意图划清立场。
兰懿不等臣熙再说些什么,就覆了上去。
“嗯~”满意的听到怀中人不自然的声音,兰懿心情大好。
忽听到殿外传话,兰懿还是没有放开臣熙。
“陛下,汤浴已备好,请陛下沐浴。”
兰懿放开泉臣熙的嘴唇,轻轻平稳了一下气息。
“知晓了。你们都在外面侍候着吧。”
“诺。”一片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之后,侧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臣熙”兰懿放缓了声音,又对泉臣熙说:“如果不是刚才他们传话,朕险些就”
“陛下正直虎狼之年,把这股力气用在后宫中不是好事么?又何必,在臣这里隐忍受累?”
“可是朕想来,朕即位九年,已经有了五位皇子和三位皇女,无论是太后还是朝臣都不能说朕无所出,所以也就管不着朕每晚去哪里了。”
“陛下似乎有些时日没有去看望淑妃娘娘了吧。”
“嗯?”兰懿的头埋在泉臣熙的颈子旁轻轻吮吻着,听到这句话不觉一怔,随即抬首放开了怀中人。“爱卿何意?”
泉臣熙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疾不徐的说:“臣前日归家,随母亲去左仆射府探望了在月中的端木昭仪。昭仪娘娘入宫一载便诞下皇子,可是淑妃娘娘入宫已有六年,却无所出。娘娘贤德,然而无所出却仍居高位,恐人非议。况臣祖母为娘娘的姑祖母,娘娘为臣表姐,臣不忍看姐姐在深宫中忍受非议孤苦,又不得夫君爱护”
“你这一句一句说的头头是道。臣熙,每当说到太子太傅、左仆射和右仆射家的事情,你就特别善言。可以告诉朕其中缘由么?”
泉臣熙看着兰懿眼中渐凉的情意,垂眸低声道:“臣家母为右仆射胞妹;臣姨母为左仆射夫人,右仆射胞姐;家父与太子太傅大人为姑表亲,当然是要多照顾着的。”
兰懿看着眼前这个话音渐低的人,觉得格外有意思。索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这个小人儿自己还没有照顾好,就想着要去顾及他人。你光是想着你表姐妹们在深宫中忍受孤独不能与家人相聚,怎不想想朕每日白天处理朝政,晚上还必须按规矩临幸嫔妃,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你觉得深宫女子可怜,那么朕又是如何?”
泉臣熙抬头,不知如何回答。自己说的话在理,但是皇帝说的话更在理,更是无法反驳。
“臣臣”
兰懿看着泉臣熙“臣”不下去了,随即就像钓鱼一样准备收杆来个大丰收。
“所以说,臣熙不是每天都说作为臣子要为朕分忧么?现在正是爱卿给朕分忧的时候啊。”兰懿语气温柔,把泉臣熙说的仿佛飘到了天上。作为君上,要对臣子循循善诱才是对的。
“臣惶恐。”
兰懿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他有时候不知道这一句“臣惶恐”是不是泉臣熙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口头禅。
“臣熙可知你姐姐淑妃的寝殿名字?”
“淑妃娘娘入宫便居含象殿。”臣熙见到兰懿转变了话题,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又补充道:“是离这白夜殿最为靠近的殿宇。”
“那么臣熙可知为何朕将淑妃安排在含象殿?”
“淑妃娘娘出身尊贵又承蒙皇恩,自是应该居住离陛下最近的地方。”
“还有呢?”
“还有”泉臣熙看着兰懿眼中的好整以暇,想破了脑袋终于缴械投降。
兰懿看着臣熙这个窘迫的样子,手渐渐地不老实起来。趁着对方沉思之际,把手顺着袖子探了进去,然后顺势抚摸起那光洁的臂膀;另一只手则隔着衣物顺着后背一路向下抚摸。这是他自认为在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管齐下,势必会将对方拿下的绝学。
“那朕明日就去看看淑妃吧。”兰懿把臣熙摸得不知所以之时,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臣熙惊诧的表情不觉笑出了声。“臣熙你就随朕同去吧。”
“诺。”臣熙颔首。然后又不忘加了一句:“谢陛下。”
“哦?”兰懿本来就像到此打住,听了最后那句话,不觉玩味的看着泉臣熙,而后者则呈现出一种吃了青蛙的脸色。想必画蛇添足就是如此吧。“臣熙想要怎么感谢朕啊?”
泉臣熙一边眼看着眼前的帝王退下了自己身上的外挂,又解起了腰带,一边脑袋里翻来覆去想办法,可是脑海中很不争气的却一直出现那不堪入眼的情景,那即将就会到来的情景。
“臣不知。”臣熙试图阻止兰懿的咸猪手,最后也只是枉然。他累了,不想做什么挣扎了。皇帝陛下能够这么爽快的提出建议,那就必定要有所回报。而这回报,泉臣熙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吹枕边风的人了。
难道自己已经真的成为了皇帝的男宠么?这个无名却有实的位置。
兰懿光顾着解开那繁复的腰带,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变化。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之前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这个有点清高的小公子。
“淑妃不仅是你我少年时候的玩伴,她是你表姐,自小对你好朕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朕宠爱淑妃,也是因为她对你好。”
臣熙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兰懿听到那几乎可以算是无声的叹息,抬眼看着泉臣熙脸上那有些莫名其妙的痛苦却又想笑出来的表情,很是纠结。“你这个表情可不怎么好看,臣熙!别对着朕做这种表情!朕让你好好的!”
兰懿的语调突然提高,语气变成了命令的口吻。他不知道是哪一句话伤到了眼前的人儿,还是说他还在为刚才白白等了近两个时辰而生闷气。
如果说是后者的话,那么兰懿倒是可以视之为嫉妒的表现。如果泉臣熙能够稍稍表现出嫉妒,不要整天对自己谈礼法,谈伦理,就更悠哉了。
长衫尽落,兰懿也解开自己披着的藏青大氅,将臣熙打横抱起,步入了后殿。
两人躺上床榻的时候已是过了子时。疲惫的泉臣熙经历一番沐浴之后更是浑身松软昏昏欲睡;然而相比起来,兰懿的精力却是好的过分,在一场沐浴之后更显精神。
“陛下,臣累了。”泉臣熙淡淡的开口。身上只是穿着薄薄的亵衣,而兰懿更甚,直接脱光了上半身。
泉臣熙看着兰懿精壮均匀的躯体,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看来今夜定是不能糊弄过去了。
感觉到身上那位当朝陛下在隔着薄薄的亵衣勾勒着自己的每一处他认为感兴趣的地方。在摸到那身为男性的特征时,泉臣熙倒吸了一口冷气。
兰懿一只手撑在泉臣熙头旁,另一只手依旧抚弄着那逐渐精神起来的东西,脸上浮起了一层难得的欣喜感。
一声呜咽,那是皇帝封住了臣熙可以发出声音的唇瓣,细细的啃咬着。
半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