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游]Just a Game》鼠小贼

62、恐怖校园：禁锢都市传说8

　　连湘接起电话的时候，就听到从电话另一方传来了一阵骚动，“通了！居然通了！”接着是莉子的大呼小叫硬是透过听筒钻入她的耳中，“有纱？是有纱吧！你在哪里？没事吧！”
　　“恩，我没事，”连湘在回答时不忘扫了眼周围来往的游人。幸运的是，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正在使用着年代不和的翻盖手机。倒是被她牵着的小瑞希仰起头来，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不安地看向她。
　　“有纱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们刚刚从鬼屋出来就发现你不见了！”瑞希焦急的声音响起，“还有，你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杂音？”
　　连湘轻轻吐出口气，她一边用眼神示意小瑞希“没事”，一边对着听筒道：“瑞希，总之你们先冷静下来再听我说。”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的确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暂时还没事。”话说一半，连湘忽然发现，随着自己的走动，通话另一方的瑞希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真的吗？”瑞希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层绒布，“可这么放着你不管……”
　　连湘再环顾一圈周围的景象，意识到了什么，“恩，不管我也没有关系。而且，我认为你们现在最好快些离开梦幻乐园，虽然估计现在要离开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了……”听到通话另一头的瑞希好像还想说什么，连湘则赶着在电波信号没有变得更差之前打断了她，“记住，遇到麻烦就给铃香打电话求助，她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总之不要再继续什么探查行动了！至于我遇到的事情，就让我自己解决，明白了吗？”
　　当她对着听筒说完这一番话后，瑞希的声音已经完全淹没在一阵刺耳的杂音之中了。连湘又等了几秒，发现通话已经因为信号问题而自行挂断。她沉默地盯着显示通话结束后的光屏，猜测着瑞希是否听到了她最后的几句叮嘱。
　　通话结束后手机屏幕自动回到了主界面。时间显示还是深夜的时点。她沉默地等待了会儿，便发现分钟位置上的数字按着既定的规则增加了“1”。
　　“姐姐，你没事吧？”这时，许是看到了她凝重的表情，小瑞希怯怯地抓了抓她的手指。
　　连湘侧过头，看着身边年龄只有六七岁的女孩。
　　经过方才与瑞希的通话，倒是让连湘猜测到了些事情的因果。
　　她并没有进行所谓的“二次穿越”。眼前的这个喧闹的，从外表看起来的确是正处于经营鼎盛时期的梦幻乐园，实际上应该是由某个灵魂构架的另一层空间。就像当初在旧校舍请狐仙时导致的结果一样，她实际上还在梦幻乐园，不过与瑞希等人身处不同的时空罢了。
　　所以瑞希才能够通过微弱的信号与她通话，所以她手机内的时钟依然在正常行走。
　　说不定，此时的瑞希就站在她的身边，使用现代科技的力量勉强地穿破空间的阻隔。然而空间之间的屏障还在，只留给她们短短几十秒的交流时间。
　　好在之前在旧校舍的经历，让连湘已经有了离开这重异常空间的办法。就像当初她寻找到了狐仙大人的尸体，将它的灵魂从一直囚困这它的矮柜之中解放出来一样，只有实现了制造出这个空间的灵魂的愿望，才能够成功地离开这里。
　　那么，空间的创造者的真实身份……连湘的目光缓缓地定格在身旁的白裙小女孩身上。结合她在进入异空间之前发生的种种迹象，那个答案，必然……
　　“只能这样了。”连湘摇摇头，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继而对着身旁的小瑞希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呐，瑞希，你的愿望是什么？”她直接问。
　　小瑞希展颜，笑容甜美，“姐姐，陪我一起玩吧！”

　　于是，连湘就和小瑞希一起在梦幻乐园中度过了愉快的时光。旋转木马、摩天轮、过山车……她竟和身边的小女孩把每一项娱乐设施都坐了一遍。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连湘觉得自己还有些腿软。小瑞希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连湘很快发现她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冰淇淋屋上，眼底流露出几分羡慕的情绪。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好懂啊。”连湘嘀咕着。然后她把小瑞希带到一旁供游人休憩的长椅上，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她，“我有点想吃冰淇淋了，你想要吗？”
　　小瑞希望着连湘，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恩，我可以要草莓口味的吗？”
　　“好啊。”连湘答应地很爽快，“不过，你要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她竖起一根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个圆，为她界定了活动范围，“别的哪里都不能去哦。”
　　见小瑞希答应之后，连湘满意地为她去买冰淇淋。
　　冰淇淋屋前已经排起了队伍。而排在她前方的一批客人，貌似是三名女大学生。她们嘻嘻哈哈地围着冰淇淋屋的招牌，好像还没有决定究竟要挑选那一种类。连湘站在她们身后，难免听到些零星的对话。
　　“恩，怎么办呢？应该选哪一个比较好呢？很想吃草莓味的，可是巧克力看起来也不错啊，芒果味也很好吃的样子……啊，真的是好难抉择。”
　　“美嘉，你快点决定啊！”三人组中看起来最有气势的一位直接一掌拍在之前一直喋喋不休的女孩后脑勺上，“后面还有别的人在等呢！”
　　被打了的女孩像个小孩子似的嘟起了嘴，“由佳丽前辈好过分！人家就是都想吃嘛！”
　　之前并未开口发言的圆脸少女抿唇莞尔，好似已经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她瞥了眼排在三人后方的连湘——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连湘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而后偏过头，低声对被称为“前辈”的女子说道，“呐，由佳丽，我们就让她先吧。”
　　“哦，对。”由佳丽认同地点点头。即刻，她转身面向连湘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大方的笑容，“你先请吧。”
　　连湘本是不介意等待的。不过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她就不再推辞，“谢谢了。”她对着三个女孩说了一句。在走过她们身边时，连湘的目光无意识地又瞥了眼那位圆脸少女。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由佳丽前辈下意识地看向圆脸女孩。不过看圆脸女孩的样子，她同样表示莫名其妙。
　　连湘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即刻收回了不礼貌的视线，“不，什么都没有。对不起，真的是失礼了。”她僵硬地背过身去，脑中浮现出另一张圆圆的和蔼的面庞。
　　那名圆脸的女孩，不正是年轻几岁的逸岛千里小姐么？！
　　没想到，她居然在小瑞希的幻境中，遇见了逸岛千里小姐！
　　“这里应该只是一个虚幻的空间才对，为什么会出现真实存在的人物呢？”连湘一头雾水地买了两份冰淇淋，回头时还能看见逸岛小和她的两位朋友站在一起说说笑笑。
　　“但这样好像也不错……”对照向来独来独往的铃香，拥有特殊“力量”的逸岛小姐还能遇到真心对待她的朋友，“只能说是性格上的差距么……”
　　连湘顾自感叹一句，带着冰淇淋原路返回。隔得很远，她就看见小瑞希正乖巧地坐在长椅上。她的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悠哉地晃荡着双脚，笑眯眯地和一名顶着赤红色蓬松假发、穿着小丑装扮的工作人员在交谈着。
　　等等……小丑？！
　　连湘的脑中瞬间闪过之前在鬼屋时遇到的那名小丑冷漠的双眼。再细细看，能够发现这名小丑的服饰与之前所遇到的“鬼魂”的装扮几乎完全一样。
　　连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因此加快了脚步。
　　这个幻境分明应该是小瑞希的灵魂所创造的才对！为什么小丑也会出现在这里？！
　　“瑞希，你想要的草莓味冰淇淋来了哦！”连湘走近后故意提高了声音，然后刻意地就挡在了小丑和小瑞希之间。
　　“啊！谢谢你，姐姐！”看到她拿着冰淇淋回来之后，小瑞希笑得更开心了，“小丑叔叔，你可以给这个姐姐一个气球吗？”从她手中接过冰淇淋后，小瑞希礼貌地向小丑请求道。
　　“当然，当然可以了。”小丑的面上原本就用油彩画着夸张的笑脸，现在他的眼一眯，看起来笑得更开心了，“小朋友，这个是你的气球，你先拿好哦！”连湘这才注意到，小丑的右手拿着一捆五颜六色的氢气球。现在他从其中挑出一只橙黄色的，塞到了小瑞希的手中。
　　“恩，谢谢小丑叔叔！”小瑞希笑容甜美地和小丑道了谢。
　　“不客气。”小丑说话后，将目光转向连湘，“那么，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气球呢？”
　　连湘这时已经正面地将小丑打量了一番。然后她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人就是在鬼屋中所遭遇的小丑的灵魂。“请问，您究竟是？”连湘越看越觉得心惊，却还是强迫自己在面上不要泄露出任何不必要的情绪。
　　“嘿嘿，下午好，这位小姐。”见连湘一脸严肃，小丑倒没有再插科打诨，“鄙人姓长谷川，是这梦幻乐园的老板。”
　　“嘻嘻，由佳丽前辈，这梦幻乐园的老板和你一个姓氏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有什么亲戚关系？会不会免除我们的入园门票啊？”身后一个天真的声音响起。一听就知道是来自那女大学生三人中被称为“美嘉”的女孩。
　　“笨蛋！”可想而知，美嘉又被她的由佳丽前辈重重地拍了后脑勺。
　　“对不起，长谷川先生，她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们没有想要免除门票的心思。”不远处，逸岛小姐对着扮演成小丑的长谷川先生微微鞠躬，为同伴的口无遮拦道歉。
　　“哈哈哈……”长谷川先生爽朗地大笑起来，“来，拿好你的气球。”他把一只浅蓝色的氢气球地给连湘后，就笑着朝那三名女生的方向走去，“没有办法给各位免除门票，我只能用这几只气球来表达我心中的歉意了。”
　　长谷川先生，真的就是那个藏在鬼屋中的小丑的灵魂么？
　　“小丑叔叔，我可以要这个红色的气球吗？”美嘉像个小孩子般地要求。
　　“恩，很抱歉，红色气球我想留给我的儿子。这位小姐，你觉得粉红色的怎么样？”
　　他幽默地与三名女大学生交流着，还不忘将他手中的气球赠与她们三人。
　　连湘垂下头。她又一次地回想起之前在鬼屋中遇见的小丑的模样。即便是用油彩描绘出一个最夸张的笑脸，却还是不能藏起他眼底的冷漠与空洞。
　　那真的是长谷川先生吗？如果答案是“是”的话，他又是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的呢？
　　“姐姐？”一边，小瑞希已经吃完了自己的冰淇淋，“姐姐？”她试着唤了声，却发现连湘只是坐在长椅上，望着小丑的背影发呆，“你不喜欢自己气球的颜色吗？”
　　连湘恍惚着回过神。她在听清小瑞希的问题后，不免哑然失笑。毕竟是孩子，脑中想的东西要单纯得多。“不，我很喜欢这个呢。要谢谢小瑞希，让小丑叔叔送给我气球。”说着，她抬起手。飘在半空的蓝色气球随着她的动作而小幅度地晃动着。
　　“嘿嘿。”小瑞希低下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应该是我对姐姐你说一声‘谢谢’才对。谢谢姐姐，今天愿意陪着我玩。”
　　“那么，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想要玩的吗？既然都来了，一定要开心才可以哦。”
　　“恩，”小瑞希想了想，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已经足够了。太阳公公都要下山了呢。”说着，她从长椅上跳了下来，面向连湘而立。
　　如果不是小瑞希提起，连湘还没注意到西方的天空已经染上了璀璨的霞光。
　　“我和妈妈约好，要在规定的时间回到约定地点的。”
　　一阵清风微微吹过，拂过小瑞希洁白的裙摆与长长的黑发。
　　“已经是要告别的时候了吗？”连湘低声地问了一句，也跟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我今天真的过得很高兴。”小瑞希甜甜得笑了，“能遇到姐姐，真的是太好了！下次，要是能和姐姐再一起在梦幻乐园里玩，那样就好了。”说着，她竟有些失落的模样。
　　小瑞希的这句话，让连湘想起了十七岁的瑞希笑眯眯的脸庞。“恩。”或许这样的话并不只是一句单纯的安慰，“可以的。”反正她也不知道这个故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说不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有和瑞希，以及惠美、莉子等人一起去游乐园游玩的机会。
　　“真的吗？”小瑞希面上的阴霾在渐渐散去，笑意再次浸入她的眼底，“我已经在期待着那天的到来了呢。总觉得啊，如果再遇见姐姐你的话，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一阵风吹过，连湘手中浅蓝色的气球飘忽着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连湘用手拨开气球，发现原本被霞光染红的天空又一次地被深蓝色所覆盖。音乐消失了，来往的游人也消失了。覆盖在一旁大型游乐设施上的灰尘，变相地说明这里的机器已经很久都没有被启动过了。
　　“我回来了？”连湘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的确是回到了原本的时空。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手中实实在在地握着小丑，不，是长谷川先生送给她的那只淡蓝色的氢气球。
　　“算了。”连湘看了眼手中的气球，忽然心中生出几分不舍的情绪，“就这么放走也怪可惜的，干脆带回去给有纱当做纪念好了。”
　　这么说来，她确实是满足了小瑞希的愿望，所以才成功地返回了正确的时空。
　　“然而，满足‘瑞希’的愿望，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啊。”
　　最让连湘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瑞希明明没有出事，再加上她之前再三声明过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那为什么在已经被废弃的梦幻乐园里，会存在这个一个还是六七岁模样的小瑞希的灵魂和由她创造的幻境呢？还有那名依然在游荡的小丑的灵魂，不，应该说是长谷川先生，他的停留同样让人十分在意。
　　“还是不应该想这么多……”连湘摇了摇头，驱散这些对她而言根本没有思考必要的问题，“现在估计瑞希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我也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朝着来时大门方向走去。
　　“长谷川先生！请等一下！”
　　就在这时，连湘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中，竟含着一丝恐慌与焦急。
　　这个声音是……瑞希？怎么会，他们难道还没有离开梦幻乐园？
　　一边思考着，连湘已经飞快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跑到旋转木马的附近，连湘看见瑞希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还有一名小丑站在一起。
　　“这小丑，不就是？！”连湘刻意地缓下脚步，打算从旁无声地接近那三人。
　　赤红色假发，面上用油彩画出的夸张笑脸，还有手持一大把气球……在看清小丑的装扮之后，连湘越发肯定，那就是她在小瑞希的幻境中所见到的，梦幻乐园过去的经营者，长谷川先生！但是，看此刻的长谷川先生，他的样子却有些奇怪。他直直地盯着站在瑞希身旁的陌生男人，藏在油彩面具下的眼中透出几率愤怒之色。
　　在淡淡月光映照中，小丑先生的指缝间反射出一道刺目的银色光芒。
　　那是……刀？！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梦里，我被一个小丑打扮的人给袭击了。”瑞希曾经说过的话，清晰地在连湘脑海中回放。
　　与此同时，小丑的灵魂掏出藏起的刀具，狠狠地向着站在前方的瑞希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