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薄荷味的独家记忆》造梦貘

4、chapter 4

　　已是夏天。

　　灼热的阳光照射在灰色的道路上，偶尔会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大街上空空如也。

　　云雀披着黑色的外套，在住宅区巡视。外套黑色的袖子带着鲜红的“风纪”袖章，随着少年的脚步上下飘动，如同战国时期大名们绣着家徽的旗帜。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只有少年一个人缓步而行，却如同古时君王踏马而过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闹事，似乎大家都摄于云雀的凶名而不敢乱来。云雀打了个呵欠，心想着巡视完最后一条街就回学校。

　　（或许在学校会遇到那家伙？）

　　少年百无聊赖地这样想着，有些期待即将到来的战斗。

　　刚开始的时候，即使是走廊上的偶尔碰面奥瑟也会各种挑衅云雀，从而两人开始互殴。虽然对方是女孩子，但是自动送上门的打架机会云雀也不会放过。然而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便少女不主动挑衅两人也只要一见面就会开战。

　　拐了一个弯，少年来到最后一条街道。刚走没几步，云雀隐隐听见前面一条小巷传来□□相撞的声音和微微有些熟悉的闷哼。

　　（似乎不会很无聊呢……）

　　少年有些兴奋地想着，稍微加快了脚步朝那条小巷走去。

　　如他所想的那样，小巷里正发生着群殴事件。十几个看上去就是混混的少年围着地上一个人拳打脚踢，嘴里骂着粗鲁的脏话。而地上那个人，因为被混混们围着，云雀看不清楚他是谁。

　　“你们在这里群聚做什么？”稍微有些冷冽的声音响起，那些混混动作停了下来。而等他们转头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时，一阵带着恶意的哄笑在他们之中响起。

　　“什么啊小子，是来管闲事吗？”似乎是这群混混首领的少年叼着烟走到云雀面前，摘下嘴里的烟，不怀好意地笑道。

　　很明显，这群混混是最近才到并盛。他们不知道云雀恭弥的存在，也并不知道这家伙的恐怖。不过，这样的情形很快就会改变——

　　那个混混的首领走到云雀面前不怀好意地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左脸传来这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的景物飞速地转换着，右肩似乎非常用力地撞上什么非常硬的东西，他似乎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被打了。

　　反应过来的混混首领从地上起来，想找那个少年算账，却听见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好几个手下已经躺在地上哀嚎着，似乎身体的某处骨头已经断裂。

　　“去死吧！”混混首领随手拿起一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手下的棒球棒，面目狰狞地朝背对着自己地那个少年头部砸下去。

　　却砸空了。

　　云雀一拐抽飞眼前的混混，侧身抬腿，将那个想要偷袭自己的家伙踹开，又一拐砸到右边那个混混的头顶。

　　（太弱了。）

　　三分钟后，看着满地捂着或腹部或手臂的混混，少年这样想着，朝巷口走去。

　　“哈……呼……”地上被混混殴打成重伤的人突然剧烈地喘气着，似乎是被血呛住了喉咙。

　　喘气声似乎有些熟悉，云雀转头看了一眼，脚步却停住了。

　　即使半个脸都被血弄脏了，但是少年还是轻而易举的认出来，那个重伤的人是谁。

　　奥尔瑟雅维特尼，那个跟他互殴了几乎半年的少女，现在用手撑着地面，似乎是想站起来，身上的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昭示着她之前经历过的战斗。血的腥味沿着空气的轨迹四下扩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狂笑着，尖锐的声音刺得耳膜发疼。

　　仿佛全身的血液全部涌进了头里，少年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血管中叫嚣着要冲出来。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像条蛇一样从鼻腔钻进肺部，紧紧地勒住他的心肺令他窒息。

　　心脏的位置似乎燃烧着熊熊大火，它可以烧毁一切，它要烧毁一切！

　　云雀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武器，凤眼微微眯起，抬脚狠狠地揣想一个离他最近、已经昏迷不醒的混混。怒火中的少年力道很大，那个混混被他这一脚踹得撞上巷子另一边的水泥墙，隐隐传来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肋骨断裂和断骨扎进血肉的剧烈疼痛终于令那个混混清醒，而当他看见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宛如杀神下凡一样的少年时，如同潮水一样的恐惧终于将他完全淹没。混混嘴唇颤抖着发出无意义的音节，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骚臭味从他身体的位置传出来。

　　没有再费什么力气，云雀便问出了这些混混所处的集团。那不过是一个新成立不久的组织，成员们仗着自己年轻健壮的身体逞凶斗勇，却在遇到真正的王者时溃不成军。没有任何犹豫，云雀打算一个人挑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集团，发泄自己的怒火。

　　但在刚刚准备踏出巷子时，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看一眼巷子，云雀扯下自己一直披着的黑色外套，朝少女所在的角落扔过去，然后抓着浮萍拐，走出了昏暗的小巷。
　　外面，阳光明媚得似乎没有一丝血腥和罪恶。

　　里面，黑色的西装外套盖住少女的上半身，遮住她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少女的鲜血浸泡着外套的下摆，将黑色染得更加深沉。绣着“风纪”两个字的袖章仍旧别在外套的袖子上，任黑暗在它上面投射出暗影。

　　（好温暖……）

　　黑色的外套仍残留着少年微微有些灼热的体温，奥瑟感觉自己好像正躺在并中的天台上晒着太阳，那种像幻觉一样的温暖令少女觉得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随着鲜血一起从身体里流逝的温度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渐渐地，奥瑟的呼吸变得稍微平稳。

　　在少年的外套之下，连续几天高强度战斗的疲倦感终于袭来。迷迷糊糊间，奥瑟抬手抱住黑色的外套，安然睡去。

　　初夏的阳光照射在树叶上，反射出如果长久注视就会流下眼泪的白光。树上的蝉仍在不停地喧嚣着，好像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它们短暂的一生中这唯一的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