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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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蜷缩在床上，窝在厚厚的棉被里像婴儿一样缩成一团。
夜已深了，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睡意，反而清醒得要命，她睁大了酒红色的眼瞳，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皱紧了眉头，看上去似乎很是难受。手搁在胃部，用力下压着，试图以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疼痛，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完蛋了，她皱着一张小脸，眼泪汪汪地如此想到。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人倒霉了简直连喝水都塞牙缝。
以前将胃药放在房间里的时候用不上，今天将胃药放在了书包里结果却偏偏用上了，她的人品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连老天都和她过不去……
书包放在了征十郎房间的书桌上，她怎么敢去拿啊……被十郎发现自己犯了胃病的话她肯定会死得很惨吧，不过话说回来，她貌似还没有告诉征十郎她有胃部这件事？
哦不，别这么残忍。
清和在床头上摸了半晌，才终于摸到了闹钟，拿到手中，借着其微弱的荧光勉强可以看出现在已经凌晨两点过了。
将闹钟放了回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遮住自己的眼，开始在心里思索对策。
不去拿药是肯定不行的，而且现在是凌晨两点过，十郎应该早就睡熟了，只要她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应该还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情了，只能悲切地感叹一句“人生不幸”。
而且她还刻意把自己有胃病这件事瞒了下来啊啊啊！！这下子事情大条了……
清和扶额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额头上已经冒出丝丝冷汗，另一只手按着胃部，疼痛刺激着神经，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
应该、大概、或许不会被发现吧……她不确定地如此自我安慰到。
她捂着胃，掀开被子，外面的冷空气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弓着腰，内心纠结万分地伸出了脚，脚趾接触到冷冰冰的地板的一瞬间，一股寒意直冲上她的脑门。
因为害怕发出什么声音，她没敢穿上自己的兔子拖鞋，就那么光着脚，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又在门后静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猫腰鬼鬼祟祟地走到对面征十郎的房门面，动作轻缓地拧开把手，内部的机械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又顿了顿，才将门推开一条缝。
她一遍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捂着抽痛的胃部一脸扭曲，从门缝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竖起耳朵，勉强能够听到征十郎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
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征十郎都睡着了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吧。
心里面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还是不敢怠慢，忍着痛绷紧了神经，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又暗自纠结了一会儿，她这才咬紧了嘴唇，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扭曲表情，缓缓推开了门。
缝隙越来越大，她能够看见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屋子里很静，很黑，只有朦胧的月光穿过窗帘，却只能映出一些模糊的影子，她回忆着自己书包的位置，就在窗边的椅子上，从门口走到那里，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她侧身钻进门缝，一阵阵寒意从脚底传来，她痛苦地捂着胃，默默地在心里泪流满面。
她以后都不好暴饮暴食吃不干净的东西了，这胃病犯了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双重的折磨让她苦不堪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床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不大的动静却让她瞬间浑身僵硬，下意识地俯身缩成一团，往床边靠了靠，以试图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暗自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酒红色的眼瞳转圆了。周围很快又陷入了沉寂，但她仍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半晌后，再未听到任何动静的她终于松了口气，胃部的抽痛越来越明显了。
伸手按住胃部，她紧咬着嘴角，额头处沁出一丝冷汗，双脚已经变得冰冷，有些僵硬，抬手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怎么突然这么冷了啊……
清和抽了抽鼻子，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想着她还是早点拿了胃药回去的好，不然的话感冒了就麻烦了啊。
于是她弯下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她甚至能在朦胧中从地板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小心翼翼地踮脚抬步，为了不让自己被征十郎发现，所以一切动作她都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赤司清和。”
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一呆，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像只炸毛了的小猫一样绷直了身体，浑身僵硬。她白着脸，冷汗不停地往外冒，身后又突然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没事的，没事的，刚刚那一定是我太紧张了而产生的幻觉。
她如此在自己安慰自己。
但是下一秒她回过头，却对上了那双令她一切侥幸心理都轰然破碎的赤瞳。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瞬间石化了，然后一点点地碎成了渣。
完蛋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在此刻能够贴切地概括出她所有的心情来。
她回过头，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靠着床边缩成一团，默默地在心里泪流满面。身后的人居高临下地拎住她的后领，毫不客气地将她提了起来。她拉住勒着脖子的衣领，脸皱成了一团。
真是流年不利啊。
她扭动着身体，意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却没想到对方突然一松手，被吓了一跳的她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好痛……
清和揉着屁股，眼泪差点没飙出来，她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伤了的小兔子模样。她扭头，本打算瞪一眼那个害她摔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却在对上那双阴沉的瞳时瞬间没了勇气。
征十郎还穿着睡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她。
他的头发还有些微乱，翘起了几根呆毛，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在清和眼中的魔王形象。
因为他正阴沉着脸，幽深的红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清和扯开嘴，意图尴尬地朝他笑笑，却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于是她起身，因为蹲得太久，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头脑有些晕眩。她闭着眼，扶着墙呆站了好半晌，直至这种情况缓解下来之后她才讪笑着挠了挠头发，然后顶着征十郎的目光准备转身离开。
“……！！”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被迫向后退去，头皮处传来清晰无比的疼痛。
她回身抬头瞪向正抓着她的头发的少年，咬紧了嘴唇，眼眶里还有泪水打转。
“我准你走了吗，嗯？”征十郎仰头，压低了声音说到，他抓住清和的头发，用力扯了扯。
“！！”被迫被扯着后退的清和一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反手拍上了征十郎的手臂，“啪——”的一声，她的心脏也随之颤了颤，她瞬间愣住了。
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连拍上去的那只手都不敢收回来，就任由其贴在征十郎微暖的皮肤上，她咬着唇，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看他，她感觉到了自身的轻微颤抖，以及周围越来越冷的空气。
完蛋了……这下彻底把魔王惹火了。
抓住她头发的手用力往上一提，她不得不仰起头，踮起脚尖，她疼得皱起了眉头，痛苦地闭上一只眼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她无力地伸手想从他那里抢回头发，却不料被他的另一只手钳住了。
“胆子变大了，是吧，嗯？”站在高处的少年沉着一张脸，起先清和还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如今两个人面对面，鼻尖抵鼻尖，仅隔着那么狭小的距离，炽热的呼吸直接喷在她脸上。
她这才看清楚。
那双平日里清亮平和的赤瞳，如今却藏着风暴，深邃而渗人。
清和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她颤抖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忘了对方手中还握着她的头发。她张大了嘴，捂着头眼泪直接飙了出来。胃部又是一阵抽痛，她捂着胃，一脸扭曲地瞪了他一眼，张嘴虚弱地朝他做个口型：“药——”
然后征十郎轻蔑地“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地拎起她直接扔上了床，动作敏捷麻利地从她的书包里取出了药。他将药瓶子握在手上，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清和。”
她捂着胃，蜷缩成一团，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湿，她皱紧眉头咬着嘴唇，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而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因为半眯着眼而显得有些迷茫。
她侧过头，将脑袋埋入柔软的棉被中，一手捂胃，一手死死地抓住床单。长长的红发落在浅色的棉被上，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她躺着不动，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赤司清和，别装死，回答我的问题。”
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女痛苦扭曲的表情一样，赤司征十郎双手环胸，冷着脸，赤瞳里翻转着风暴。他毫不留情地伸脚踹了踹少女的肚子，无视了她愤怒的眼神，继而冷声道：
“去年三月去奈良时失去了声音这件事，毕业旅行时滑下山坡后发生的事，以及今天痛成这副狼狈样的事，你最好一件件地，给我解释清楚了！”
清和在他低沉的嗓音中不禁抖了抖身子，有些后怕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她抿着嘴唇，死活不肯说话。
妈呀大魔王的S气场全开了啊QAQ
在心里的小人儿哭丧着脸，顿时觉得天地一片黑暗，说不定她今晚就要被魔王折腾死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你还让我怎么解释啊？！这不是明显地在坑我吗？！！
“没听到我的话那，赤司清和。”
任由征十郎扳过她的脸，清和依旧一脸呆滞不为所动，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啊，那些事若要解释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当然除了最后那个……
她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直视着征十郎，此时对方的脸依旧阴沉得吓人，她虎躯一震，有些后怕的瑟缩了一下，却没想到这样无意识的动作却惹怒了对方。
“赤司清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自以为看透了她，她自以为瞒过了他。
两个人都这么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地认为着。
都最后两个人都受了伤。
把一切都说出来吧。
清和闭上眼，有些挣扎地想到。她想起了那一日苍央说的话，心里有些痛。
咬着唇，她睁开了眼，清明的酒红色眼瞳对上了那双翻卷着风暴的赤瞳。
“赤司清和，你好好记住了。”
“不论是你和赤司征十郎最后选择了哪条路，最后的结局都不过是两个人一同坠入深渊罢了。”
“选择权在你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