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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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切都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她能听到历史齿轮不断转动的咔嚓声，却只能无力地任由它碾过。
清和安静地站在篮球馆外的那棵巨大银杏树下，她背靠着粗糙的树干，低头盯着手机发呆。
初秋时节，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但除了植物身上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外，整个东京并没有因换季而产生多大的变化。
只有小草开始逐渐枯萎，枯黄的草叶令土地看上去甚是荒凉，露出毫无遮掩的干涸皮肤，万物的凋谢中，银杏大概是最早也是最明显的，它昭示了秋天的悄然降临。早在人们尚无察觉时，它就已被秋风染黄了叶片，任由它离开自己投向大地的怀抱，因而地面上早已铺满了金黄色的银杏叶，而枝头，却只剩下零星的几片摇摇欲坠。
秋天的阳光并不算暖，但好在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不浓烈的火烧云绵延万里，暖橙色的阳光撒落在地面，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清和关上手机，抬头望向落日，余晖的光芒落在她脸上，为她苍白的脸庞多添了一丝红润，酒红色的眼瞳平和而宁静，映着远方盛大的光景，一撮红发从肩头滑落。
篮球馆里还回荡着众人训练的声音，清和望着夕阳，将头向树干上一靠，干脆仰头望着萧条的枯叶。
好慢。
这样无聊而又漫长的等待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个日夜了。
她算不清，也懒得去算。
毕竟相比起身兼数职的征十郎，什么社团都没参加，什么职务都没有担当的她不知道有多闲，整日都无所事事地拿着手机摆弄。
谁让她就是如此整日闲的蛋疼呢。
不过她目前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一天一天地混过去，得过且过吧。
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很颓废很窝囊很让人唾弃，但现在的她确实还么有找到前进的路，她还在迷失，更何况一直有人拉着她走，她尚还没有一个人走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但她相信未来会有一帮人能够改变现状的，有人会引着她走向自己的路。
“别发呆了，该回去了。”
当清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训练收拾完毕准备回家的征十郎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红发，又顺便敲了敲她的头让她回神。
她眨巴着眼睛，被头上传来的清晰的疼痛唤回了神，于是她立刻扔了个眼刀给眼前的少年，却很自然地抬手帮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很多时候，其实连她都分不清他们两个究竟谁更年长了。明明她才是姐姐，结果被照顾的反倒是她，说起来也是惭愧。
她抿着嘴角，暗自打量着面前的红发少年。
他比国小毕业时沉稳可靠了许多，不像她一样不仅没长大反而越长越回去了。
同她一样大的少年已经比她高了一截，相比起她那没精神的模样他倒更像个十二岁的、活力充沛的少年。他换上了一身帝光校服，清雅的蓝色其实很称他，那头红发不论放到哪儿都很扎眼。已经褪去了稚气的脸庞多了一丝硬朗，但她还是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打篮球的少年，当然这其实只是表面现象。
“还没看够吗？”
清冷的声音响起，又被拍了头的清和瞪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敢说。
“走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却很自然得牵起清和的手，动作似重复了千万次般的熟练。他拉着清和，向碰到的队友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好高。
这是清和在无数次从篮球队的队员身边走过时留下的唯一感受，尤其是那个紫发的男生，清和每次都得抬头望他，顿时就觉得心累。
她觉得她是不可能长那么高的，虽说她也不太愿意，但是她不喜欢抬头看别人。
“对了清和。”
她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有些困惑地望着回过头来的征十郎，少年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赤色的眼瞳里映着夕阳余晖的绚丽光芒，美得动人。
“后天下午有场友谊赛，要来看吗？”顿了顿，他看着呆呆的清和又补充了句：“我大概不会出场。”
本来还有些迟疑的清和一听到后半句话便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会和他去，但是并不会去看比赛，反正对于她这个连篮球队一军的人都没有弄清楚且不懂多少篮球知识的人来说，她只关心征十郎的比赛，如果没他出场的话就和她没多大关系了。
其实后天是周末，她本来打算宅在家里的，但是征十郎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不去。
“如果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听到他这么突然的一句话，清和有些慌了，她松开少年的手，无措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并且皱着眉头猛摇脑袋，告诉他自己不在意。她会去的。
少年停下步伐，回身正对着她，他微微低头，看着清和酒红色的眼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像安抚小孩子一样安慰着慌乱无措的她。
“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清和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委屈自己的，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不是吗？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去做吧，反正最后我会帮你收拾烂摊子的。”
清和愣了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半晌后，她垂着头呆看着自己抓住征十郎的那只手，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泛红。她觉得这样特丢脸，于是憋回眼泪，抽了抽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征十郎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瞳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谈话结束后，征十郎拉着她继续走，回家的路虽漫长，却充满温馨。
清和想，自己果然是越长越回去了吧，胆儿也越变越小了。
于是她学会了软弱，学会了逃避，学会了依赖，学会了患得患失。
吃过晚饭后，征十郎照例去打了会儿篮球，而她则回了房间，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最后想了想，起身去打开了电脑，津津有味地浏览着今天的时事报告。
于是她就这样坐在电脑前，转动着眼珠子飞快地扫过一行行的文字，页面一页页地往下拉动，将眼前的信息在大脑中整合起来。
当征十郎来催促她睡觉时，她仍毫无自觉地端坐在电脑前，背挺得笔直的，长长的红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电脑发出的惨白光芒映着她的脸庞，整个场面显得特别诡异。
因此在下一秒，还在一目十行的清和愣愣地看着突然暗下来的电脑，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沉默了三秒钟，然后不满地起身，连带着椅子也向后滑，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借着门外走廊的微光，怒视着站在旁边拔了她电脑插头的红发少年，像饿狼一般扑上去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最后见怪不怪地被少年拎起来扔到了床上。
而她也顺之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卷起被子，现在的这副模样酷似放大版的鸡肉卷，什么也不管地直接倒头就睡。
征十郎白眼看着她，直接以暴力的方式将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然后把被她蹂、躏了一番的被子按在她头上，使劲揉。
完美的鸡窝头新鲜出炉。
但致力于装死的清和根本没精力理他，缩在被子里继续睡。
半梦半醒间她一阵哆嗦，觉得凉风直往她衣服里钻，于是她模模糊糊神志不清地半睁开眼，可以周围一片黑她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反射性地抓住衣角往下拉，结果怎么都拉不下来，反而还有人把他的衣服向上拉。她一怒，胳膊一抬，直接一抡——
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某人的脑袋上。
下一个瞬间，她就被周围越来越冷的温度蓦然唤醒。
她睁开酒红色的大眼，扑扇了几下，顺着自己的胳膊看上去，却看到一张黑得堪比锅底的脸。
心里一沉，她想着自己完了。
她起身，顺势将自己的胳膊搭在征十郎身上，睁着大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随后他揽上征十郎的肩，凑过脑袋贴上他的脸，轻轻蹭了蹭，焉耷耷地打了个呵欠，咂巴咂巴嘴，闭着眼又要睡过去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被她抱着的征十郎突然个不客气地拧着她的脸，清和一下子就被痛醒了。
她突然觉得长夜漫漫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