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江山爱逍遥》芯沐

23、内乱之密

　　“呜哇，好臭啊……好臭……我都一个月没沐更了！”

　　“你以为是出游么，这是战场！”

　　“谁规定了打仗不可以沐浴更衣了！”

　　“呵，怕人不知道你是女人么？正好，去军营去大声唱几曲儿，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名震天下的——”

　　“婉儿！”

　　元邦才到城楼下，就听到两个人的吵闹声，得亏这些精神紧绷到几近崩溃的士兵没有闲心，不然害怕人听不到她们的争吵么。

　　“王爷……”两个人现在那装扮还未曾卸下，看着两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行问安礼，别说多别扭了。

　　“已到西关，你们两现行去将军府找秦夫人，她自会妥当照料你们。”

　　“是，王爷。”嫣然忍着脸上的笑意说。

　　“嫣然……你先自己去罢……我有事要与婉儿商议。”

　　嫣然点了点头，几步轻点，消失在了后巷之中。

　　婉儿呼吸沉重，低下头不敢看元邦的脸。

　　“呵，现在不敢抬头了？那你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殿下……”

　　“那一味毒，是不是不曾有解药。”

　　“殿……啊！”元邦一手将婉儿脸上的面皮撕了下来。婉儿禁不住惊呼出声。

　　“现在……看着我，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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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将军府的路上，蒋进感觉到了四肢的僵冷，走路的步伐慢了下来，童葛本来大刀阔斧地走在前头，看到蒋进忽然慢下了这么多，只好慢下来，跟在了蒋进地后面。

　　蒋进略微有些尴尬，他现在的速度已经是他能保持的最大速度了，若再快，就会让人看出他的不自然，若不是根本不知道那将军府在哪里，他一定会让童葛先行一步。

　　两人本来就无话可说，现在这么慢速度的在空荡的主街上游荡，看起来更怪异了几分。

　　蒋进想了想，看了看四周没有几乎没有人，只有间或路过几个商户有人抬头出来，但看到蒋进他们又立刻将头缩了回去。

　　“童将领……”

　　“末将在。”

　　“我军……可曾强征民粮？”

　　童葛已经有几分准备蒋进猜到，只好无奈地应了：“是。”

　　强征这事，在哪朝哪代都不算新鲜事，一直以来对外的征战虽然百姓讨厌军方的强势，可也将就着支援，不会引发如此大的反弹。

　　居然已经反弹到，会协助外敌杀自己人，这已经不单单是厌恶恶霸的程度，是仇恨。

　　并且……辽人肯定做了什么能够让他们选择站在他们那方的事。

　　“童将领，这些事情，就算你要瞒，也是瞒不住，不如痛快说了，如果还能挽救，我蒋进就绝不会让征战在前线的将士们心寒。”

　　童葛本也没打算隐瞒到底，这样的祸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在初期，我们也只是正常的向百姓征粮，征的不算多，每户我们都留有足够的口粮，还有大部分的百姓也正在顺利的往内线撤离。只是……在撤离的时候出了些问题。”

　　在路上遇到了大规模的辽方伏击，曾经辽人从不敢这样深入腹地从后方入袭。他们都是采取直截了当的冲击。可这次不知为何，他们经常从后方骚扰，甚至派的人并不少。

　　保护百姓撤离的部队没想到会遇上如此大的伏击，已经做好了全军覆灭的准备。

　　说到这，童葛停顿了下来。

　　蒋进停下脚步，他感觉到那手指的僵直感直往心脏蔓延。

　　“兄弟们，也是……一时的，一时的糊涂。”

　　在那次的伏击中，随行的军队有八成被放了回来，还有两成……估计凶多吉少，而那次队伍中护送的百姓全部下落不明。

　　狼狈和满身是伤的守备护送队伍被迷晕扔在了城中。是城中百姓最先发现了他们，随后知道彻底出事的恐惧弥漫了全城。虽然，随后进行了紧急追查，但并不顺利。

　　这时候城中的气氛已经紧张了起来，因为按照我们的预估，辽人他们攻过来的时间要远远晚于那个时间。

　　就此，撤离的计划便搁置了。

　　“这样……也不会使得他们如此仇恨我军才对。”

　　童葛叹气：“是，这当然不会，如果只是遇上了伏击，那只能说我们决策失误，虽然大多数的士兵被放了回来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和猜测，可我们才是他们能依仗的唯一力量，他们不会那样轻易就……”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蒋进打断了童葛的臆测。

　　后来城内接二连三发生了一些引发军民争端的小事，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士兵们平日里太苦，脾气也不怎么好，对于一些百姓大吼大叫也是家常便饭，偶尔死一两个人也不算大事。

　　但，发生的时机实在不太好，军中一位副官居然……和城中一位农户的女儿扯不清楚，一时失手杀了她。这让本就紧张的城内气氛更加凝滞了。

　　“那位副官呢？”

　　“已经按照军法处置。”

　　“死了？”

　　“……嗯。”

　　“你们调查清楚了么？”

　　“众多百姓作证，目睹他们确有私情……而这次出城护送的指挥官就是这位副官，而失踪的百姓之中有这户人家的人。是农户的小儿子、老母亲和妻子。”

　　“这件事……未免太巧。”

　　“是，是太巧，那位副官一直说被人设计……但人确实是他杀的……那把刀是他的专有配刀。若遗失绝对会有记录在案，但补办记录上没有他的登记，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确实因那女人追问护送事件的起了争执，于是激怒了副官，导致悲剧的发生。”

　　“副官死后，城中是不是有流言，说我军因贪生怕死，眼看着辽军宰杀百姓，而私自逃命，才导致惨剧的发生。”

　　“是……将军所言不差。”

　　“导火线已经埋下了。谁放了最后那把火。”

　　童葛老脸微红，这把火……要说只能说，也是他们自己放的。

　　战报传回南都请求支援和粮草需要时日，而快报迟迟不来，可将士们是要吃饭的，仅城中的储粮已是不多。

　　“我们再次征粮了……”

　　“……百姓的口粮也被强征了么？”

　　“因为转移的人口来计算，留下的人家，他们会有些多余的粮食，我们只是在征集那部分剩下的而已。可是……”

　　“可是以讹传讹，导致百姓认为你们为了粮食，故意将那群失踪的百姓杀掉么？”

　　“嗯。”

　　蒋进忍了忍，将逐渐就写麻木的舌头咬了咬说：“那些早已送出的百姓也遭到怀疑是被你们杀了，而不是送到安全的内陆是么。”

　　“是。”童葛眉目之前显出了几分的悲怆。

　　蒋进大概明白了，这次辽人可能心血来潮，来了一次攻心之计。

　　“压死你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

　　童葛，终于交代了那次辽军诡异的进城之战。

　　他们进来后，没杀百姓，没有硬闯，而是直闯军备粮仓，将物资劫走，可……

　　“嗯？”蒋进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彻底僵直到无法动弹。

　　辽人将抢夺的粮草带走了一部分，但是将剩余的部分分发给了城中的百姓。

　　那些粮食不是辽人分发的，他们将那些失踪的百姓放回了家，粮食是那些人带回去的。

　　“那些人没死……”

　　“是，他们没死，他们回来后说，因为守备军看到突袭的辽军便吓破了胆，丢下他们就跑了，而辽军本就只是想杀士兵而已，没有伤害百姓，甚至还养了他们一段时间。”

　　蒋进苦笑，这么大费周章，看来辽人这次确实是要有一番大作为了。

　　“自那以后，辽军来袭，就如有神助了吧……”

　　“是……”童葛无奈。

　　现在的境况，他们不仅要防备辽人，甚至更要防这些在内城他们需要保护的百姓。

　　一只手不着痕迹抚上蒋进的腰。

　　童葛看到忽然插进来的男人，忙低下头：“王爷。”

　　“嗯。在将军府等了许久不曾见到你们来，就来寻寻。”元邦不着痕迹地抵着蒋进几近僵硬的身体。

　　童葛听到大家都在等他们，脸上有了几分的慌乱。

　　元邦说：“童副官你先行去罢。秦老方才还在叫你，似有要事交代。”

　　“是！”听说是秦老将军在找他，童葛几乎立刻就向将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到童葛走远，元邦才放心抱住已经要向后倒去的蒋进。

　　看着现在话都说不出口的蒋进，元邦赶紧将药粉倒进了他的嘴里。抽出腰间的水袋，帮蒋进将解药灌了进去。

　　恢复半晌，蒋进觉得那周身的寒意渐渐退去，身体重新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