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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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一带北接西夷，当地多以少数民族为主，有关于岭南的情况我找父亲寻了一些记载岭南方面的书籍，万事拥有偏差，书籍所述也不能全然相信了去。”孟卿睿拨了拨茶盏杯盖，接着说道，“岭南一带向来都是老大难，照你先前所说，如今皇上动了京中的三大侯府的事情虽说尚未摆在明面上，却也是能看得出个一二来，岭南那边地理位置特殊，那边的问题自大顺开国以来就存在，皇上会有所动作那也合情合理。”
孟卿睿说到这里也不由在心中暗叹，在大顺当官就是这样的难。
之前为入朝为官之前，朝廷之事就犹如雾里看花，蒙着一层纱，叫人看不清，如今身在其中才知晓事情的心惊动魄，一步不慎，粉身碎骨。
孟可卿垂眸看着清澈的茶水，想了一会这才开口，“岭南之地母亲在世时候说过外祖家那边在那里设有商行，此地临接越国，也是两国重要的通商之地，倘若大哥能通过外祖家得到一份有关于岭南那边的消息的话，大哥初去乍到，也不至于两眼一懵瞎抓一番，这样也多多少少能避开没必要的麻烦。”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也避免竹篮打水，百忙一场。
“妹妹说的对，看来前往岭南之时是避免不了去外祖家那边走一遭了。”孟可卿的建议孟卿睿觉得可行，虽说在他们母亲过世后两家接触的次数少了很多，但这点要求相信外祖家那边不会拒绝，他们是外祖家嫡亲外孙，再怎么有意见，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不过，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大舅对母亲的有所成见，所以拿到的消息也不能全信了去。”朝廷做官的事情孟可卿虽说懂的不多，但也不少，可她明白做什么事情小心一点那绝对错不了，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虽然提起让孟卿睿借外祖家的力，但谁又能保证从外祖家那边得到的消息万无一失呢？
此去岭南，事情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能皇帝头疼的地方，不简单啊！
所以万事马虎不得！
“这是定然。”孟卿睿回道，孟可卿说的这点他也明白，毕竟人心难测，“妹妹，我外放离开京城后父亲的事情还需要妹妹注意些点了，前些日子父亲感染风寒虽说是痊愈了，可这精神头比起以往要差了不少，妹妹若是方便，得空了就过去多陪陪父亲说说话。”
自古忠孝两难全，很多事情都很难两全其美。
“大哥放心吧，你不在京中的时候我会多过去看看父亲，回到府中居住还是算了。”父亲也是自己的，孟可卿没忘记自己应尽的孝道，不过没有必要留在孟府。
“妹妹处理事情向来周全，有妹妹帮忙照看，我也能安心赴往岭南。”孟可卿后面那句话让孟卿睿暂时熄了让孟可卿回到孟府的念头，接着说道，“妹妹先辛苦三年时间，等我外放回京时想必京中流传那些有关妹妹的传言也应该消退了下去，到时候大哥给妹妹寻个比平阳侯府更好的婆家。”
对孟卿睿的话孟可卿坦言道，“说实话，和离以后我就没想过再嫁一事，世间男儿多薄幸，像父亲和母亲这般恩爱的着实太少，婚姻与我而言一次便足矣。”
一人无人拘束，何等逍遥，再来一次这般的婚姻，孟可卿自问自个儿可没那个能力能吃得消了。
对于孟可卿的话孟卿睿反驳道，“这等话妹妹以后可不能说了，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此时你是觉得不错，等你年老后身边都没一个说话的，这怎么能行！”虽说妹妹和离一事伤了名声，可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了，不行，作为兄长，孟卿睿可不希望妹妹日后孤苦无依。
一想到这样的场面，孟卿睿怎么都受不了，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孟卿睿不希望这不公落到了自个儿妹妹头上！
想到这里，孟卿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
在孟卿睿的眼中，他的妹妹算得上是世间顶顶好的，相貌秀美，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又不失女子的坚毅，这样的女子那可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内助，赵承志先前那番作为是有眼不知金镶玉，端着宝贝往外扔，简直是蠢透了！
现在他妹妹好不容易离了平阳侯府，这会儿居然告诉他以后不再嫁，这让孟卿睿怎么坐的住，虽说初嫁父母命，再嫁自由身，孟可卿再嫁之事连着父亲都好开口，他这个当兄长的更是，可谁愿意看着年华正好的妹妹今后孤苦一人？所以孟可卿不愿寻得良人再嫁一事让孟卿睿是相当的震惊。
男尊女卑的社会，人们的认知中，女子就应该嫁为人妇，为夫家生儿育女，老实在夫家相夫教子，克勤克俭。在这样的大环境中，孟可卿的这种情况和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挑战了大家的认知，孟卿睿岂有不震惊之理，饶是他历经两世，这一世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能有此魄力，在心里让孟卿睿更为看高一分，感情上却不希望孟可卿标新立异，成了异类。
孟卿睿的反对在孟可卿而言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然她也明白在这个时候不宜同孟卿睿犟着这个话题，要说服她大哥，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做到的，不在此问题上揪着不放，孟可卿软声说道，“大哥，喝口茶压压火儿，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还真跟我较上劲儿了？我想大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吧。”
孟可卿这话一出，孟卿睿这火儿倒是小了下来。
斤斤计较这话孟可卿倒是没说错了孟卿睿，孟卿睿现已有二十有一，大孟可卿两岁，幼时早慧，三岁启蒙，就得孟翰林悉心教导，父子两人算是共同学习，年纪轻轻早已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又加上相貌俊秀，温文儒雅，也不会在十八时候入了三甲，为皇上钦点的探花郎。
只是这人无完人，这探花郎占了这么多的好，唯有一点不好，就是小心眼儿。这也不是说孟卿睿性子不好，没容人的肚量，但凡是人都有个底线，没触及到，天大的事儿也不算事，可真早碰触到了，一件小事儿他能记上个好几年，就拿他们外祖家的曾源表哥来说。
六岁时候曾源表哥去他们家走动时候，曾源表哥年小调皮把孟卿睿刚写好的字给泼了墨。不但不道歉反省自己的行为，还说了就一副字而已，他爹用一点银子就能买到一大摞，见不得孟卿睿这般眼皮子浅小家子气的，那态度可不谓不嚣张。
当时孟卿睿只是看着曾源表哥半刻钟的时间，随后毫不在乎地重新又写了一份，大伙儿谁都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可在孟卿睿九岁那年孟夫人带着两兄妹回娘家省亲，这次却闹出曾源表哥把外祖父最喜欢的一套茶具给打了的事情，曾源表哥得了一顿竹笋炒肉的赏赐，期间曾源表哥哭喊着这事是孟卿睿蛊惑他去拿祖父的茶具显摆才打碎了祖父喜爱的茶具。
可孟卿睿端着是一脸的温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可能，因着孟卿睿年龄小，大家对读书人高看，反而曾源表哥打小喜欢闹腾，一对比，谁都不信曾源表哥的话，结果曾源表哥给揍了个屁股开花。
孟可卿想当时她要是后面没看到她大哥嘴边闪过的笑，也就跟众人一样认定了是曾源表哥闹出来的事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会是孟卿睿的手笔，不过后来孟卿睿得了机会才告诉孟可卿他这么做是还了六岁那年毁了他字的仇。
这让孟可卿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的兄长了，年岁那么小的事情能记上个几年，还报复了回去，这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可孟卿睿却是一脸无害地告诉她，当时他那子是给在外求学回家的父亲看的，好不容易写了一份他满意的，这么简单就给毁了，道歉了也就罢了，他也不是那种捻着小事不放的人，偏生曾源表哥不但不道歉，反而态度恶劣的令人发指，就单单这点儿，这事情他不记住也得记住。
“胡说什么，你大哥是那种喜欢计较不放的人吗？”看妹妹的表情多少能猜到妹妹此时想到的事情定不会好事，有些不自在的呷了一口茶，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孟卿睿小小的心虚。
有的时候做了坏事绝对是不能随便告诉他人，哪怕是自个儿的妹妹也不行，不然有嘲笑自己的时候。
看着孟卿睿这幅样子，孟可卿不由地想到，她先前的担心是不是白担心了，就她大哥这人，能是那种轻易吃亏的人，别人不落了他的圈套就很不错了。
也不怪孟可卿会没有想到孟卿睿这一点，古时候的文人学子惯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装|逼，外人看去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文人佳士，除去真的是性子耿直的，谁这肚子里都不是九曲回肠十八弯的。
要说装|逼这手段，孟卿睿可谓是炉火纯青，道行不浅，一个在礼部混了个清水闲差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就得了外放的机会，这样的装|逼能手，不是至亲的人，还真的不知道他的本性。
“肯定不是！”孟可卿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她可不想让兄长给记上了，话题一偏接着询问，“现在外放地点已定，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前往岭南？”
“左不过这月中旬。”孟卿睿回答，“岭南一带是大顺西南的国门，皇上这次外放的目的无外乎就是针对那边的少数民族和当地的大族，这些年他们看着皇上仁慈愈发的不安分了。”
“如此看来，大哥前去前途凶险，定当事事小心。”孟可卿语带担忧叮嘱，“此去岭南的物品我已经为大哥备上，这是记录单子，大哥且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说话的同时，孟可卿拿出先前自己拟好的单子推倒孟卿睿的面前。
孟卿睿只是草草扫了一眼，也能明白了妹妹的这份苦心，“你安排的错不了，放心吧，这些足够了。”不多不少，不偏不倚，符合他一个县令应有的身份，带大了去，难免遭人惦记了。
“若是大哥还有其他的需要，只需知会我一声，但是我派人送去便是。”孟可卿说道。
吃过饭，喝完茶，事情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孟卿睿也没在孟可卿的宅子这边多逗留，上了马车便回了孟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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