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6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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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步履沉重地在雨中行走，返回帝光篮球部。
他脑内不断回荡着刚才与青峰的谈话，对方直白伤人却没有任何错处的话，那一瞬间他感觉和自己交谈的青峰，陌生到他们从未相识的地步。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一直以来不断磨合到几近完美的齿轮，现在开始变得迟钝了，到底是从哪里……
他失魂落魄地推开篮球部的门，篮球部里光线昏暗，看样子大家都已经离开了——
“时间过了很久啊。”熟悉的声音，黑子微微抬眼，是赤司君。
他低着头走到赤司面前，赤司把毛巾递给他，道：“看样子是失败了吗。”
黑子因为太过失落，都没察觉到赤司的语气有些异常，他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确认。
“是的。”
“那就没办法了，放弃青峰吧。”
黑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赤司的话，他惊愕地抬头。
“有裂痕的盘子无法恢复原状，不过只要还能用的话，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赤司……君？”黑子声音颤抖，“你在说什么啊……不对，你是谁？”
赤司轻轻一笑，“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哲也。”
帝光篮球部正在发生着变化。
黑子哲也感觉到了，但他无力阻止，只能无言地看着曾经愉快打球的大家变得不再像是曾经那样。
不仅是青峰，连紫原也开始不来训练了。
赤司也发生了变化，而篮球部整体的这种让人不安的改变，似乎就是从赤司的变化开始的。
……
直到赤司告诉他，自己是双重人格。
“队伍发生了改变并不是因为我的改变，相反，是因为队伍改变了，我才随之改变的。”
“没有……比胜利更重要的事了吗？”
赤司干脆地回答：“没有。”
不论是帝光，还是他自身，唯有胜利。
曾经几近完美的齿轮，渐渐地不能再咬合了，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再可能。
渐行渐远，就是指这种情况吧？黑子哲也自嘲地想，他只能拼命地去追赶着他们的脚步，但他内心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退。
时间流逝的很快，桃井的担忧也越来越深，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黑子的笑容了，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篮球部内的气氛越来越糟糕，大家别说是貌合神离了，根本不像是一支队伍，每次比赛结束后，再也没能感觉到他们赢了的喜悦感，一切都在分崩离析。
黑子的眼中，似乎也见不到往日的神采奕奕了。直到那天在街口分别，她没忍住问出话后，才终于意识到残酷的现实——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曾经那些快乐的时光，大家也不会聚在便利店外吃冰棍，不会在进球后相互击掌，不会……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过得很快，时间似乎完全没了意义——一个学期就匆匆地结束了。
黑子哲也穿着厚厚的冬装，一个人走在寒风凛冽的街道上，他不愿意闷在家里，那只会让他理不清的头绪更加纷繁复杂。
“黑子？”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他回头，发现是将近半年没见的今吉琉江，不得不说青春期的少女的成长果然很迅速，仅仅是几个月没见，对方就改变了很多，五官比起原来更加出挑，走在街上光凭脸都显得扎眼，配合那身高怎么看都不像是国中生，完全符合星探的目标。。
“今吉桑，好久不见了。”黑子向她打招呼。
琉江也刚回来几天，因为A中学放假的缘故，她就跑回日本了，毕竟在那边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朋友更别提了，除了同寝的莉莉丝她基本上不怎么和人来往，依旧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今天她是被自家哥哥支使出来买东西的，没想到会碰到熟人。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啊，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琉江一边问一边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黑子，半年不见，他好像又瘦了？虽然原来也很瘦，但是现在看起来眉眼间还带着愁绪，显出几分憔悴。
黑子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想说没事，却不知怎么又想起学校里那些糟心事，他抿了抿唇，问出了原本的自己打死都不会说的话：“今吉桑，很抱歉，能听我说一些事吗？”
琉江眨了眨眼，也很意外这个内敛的人竟然会主动想和她说事情，“没关系，你说好了，把我当成树洞就可以了，有什么烦心事尽管抱怨吧。”毕竟，她有照顾人的下意识啊……
两人找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家M记，随便点了些东西，就在靠窗座位坐下来，黑子一贯点的是香草奶昔。
琉江眼皮一跳：“大冬天的……”
黑子知道她的意思：“我喜欢喝香草奶昔。”
“……好吧。”她没再表示异议，“那么，你想和我说什么？”
黑子沉默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过了半晌，才听见少年温润的嗓音响起。
“今吉桑不在的这学期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特别是篮球部里，大家的变化很大，赤司君、青峰君、紫原君……但是恕我直言，我不太能接受他们的变化。现在的大家，让我觉得很陌生，即使我拼命想要去追赶他们，也无济于事。”
“现在我们根本不像是一支队伍，根本不是团队，大家在比赛中各凭本事，即使赢了比赛也无所谓，因为大家太强了，所以那是理所当然的，曾经的快乐不复存在了。我思考过，想要回到联赛前的自己是不是……错了。”
黑子眼中的痛苦映入琉江的眼中，她低垂眼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许久之后，琉江开口道：“你没错吧，黑子。在我看来，开心比胜利更重要，开心的胜利也比纯粹的胜利更有价值，有时候赢并不意味着得到一切。”
他愣愣地听完了她的话，抬头，刚好与她四目相对，那双茶眸依旧纯粹如初，他想起很久之前，他们似乎也有同样的对话，少女的回答与当时无异，她当时理所当然地批驳了他们的理念，仿佛在看傻瓜一样。
“你果然没有改变呢，今吉桑……”他颤声说着，眼底划过一丝欣慰，“这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傻话呢，随着人的成长，改变才是正常的啊，当然三观是不容易改变的吧。”
黑子努力压抑着鼻子泛酸的感觉，不让自己哭出来，这几个月来他真的把自己压抑的太狠了——随着人的成长，一切都会发生改变，所以大家都变了，变得他感到陌生——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然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不是如此，然而他却觉得松了口气一般。
“话说回来，你说的‘大家都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是不是从帝光二连霸之后？”
黑子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刚才有些暴动的情绪，“是的，今吉桑怎么知道？”
琉江用手撑着下巴，回忆起来：“啊，果然如此吗。当时青峰不是很厉害吗，一个人得了那么多分，在我这个外行看来都厉害过头了呢，而且当时他的状态看起来……怎么说呢，有些不对劲吧，很茫然的感觉，那种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样子。”
“还有，你们赢了之后，除了黄濑一个人聒噪之外，其他人也没有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尤其是青峰。到底是全国冠军啊，你们脸上就不能多一点喜悦感吗？就不能来个人体蹦床吗？说到底还是你们的理念很奇怪吧，这个世界上当然有比胜利更重要的事啊。”
琉江絮絮叨叨，她很少这么话痨，不过一下子回忆起了很多，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了。
『这个世界上当然有比胜利更重要的事。』
黑子怔怔地听着她的话，忆起曾问过赤司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与眼前的少女截然不同。
“那……比胜利更重要的事，是什么呢？”他下意识地问道，想要寻求一个解惑的答案。
琉江歪头想了想，摊手：“这个要因人而异吧？不过，一般来说，满足感啊荣耀感啊幸福感啊成就感啊之类的，我个人而言的话是成就感。”
“再说了，能赢到最后的归根结底只是少数人而已，大部分人都是输家，但这就能证明他们是弱者吗？输了固然会感到沮丧挫败，可不是还有人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进吗？”
琉江一边说一边拍桌子：“想赢当然没错，谁不想赢啊？但是同样你的想法也没错，所以不要垂头丧气的，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欠被教育被打脸。这个时候站起来打他们的脸证明自己的观点不就好了，去啊，打脸打彻底一点，教他们做人啊。”
黑子：“……噗。”他终于笑了出来。
琉江看着他的笑脸，稍稍放心了一些，虽说以前黑子就是面瘫，但不会让人感觉看着他都觉得要崩溃。
“话是这么说，可是今吉桑，我们是队友啦。”而且比武力值，那几个家伙随便一个都能赢过他。
“当队伍集体抽风的时候，就需要正常人嘛。”
“可是赤司君是部长，绿间君是副部长哦？”怎么想都是以下犯上啊……
“那有什么关系，你见我教人做人的时候在意了吗？”
“……”她确实不在意=_=
和今吉琉江的聊天，让黑子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缓解，说不上豁然开朗，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茫然无措了，或许她说的对，自己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
看着对面乐呵呵吃东西的琉江，不知怎么他想起了赤司双重人格的事。只是在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她。
黑子觉得让赤司自己告诉琉江比较好，毕竟双重人格什么的，就算当八卦讲也得有人信啊——当然，也说不定是出于对近段时间让他痛苦的报复心理呢。
大概能给赤司君增添一些攻略煞神的难度。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6 Q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