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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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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朋友多了谁能记得住谁?李亚书高中的时候喜欢玩喜欢闹,不过胆儿还真有点小,倒是没闯过什么祸。他还记得一天放学回家,觉得家里气氛不对头,害得他大气都不敢喘。吃晚饭的时候死命往嘴里塞饭,恨不得把碗给吞了。不经意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奶奶有条不紊的夹菜往嘴里放,慢慢地咀嚼,那神情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其实说祖母与父母不和也多少有些不妥,人老了就是有些挑剔,现在他母亲也是一样,再说了,婆媳关系不和电视剧的收视率才高嘛。毕竟是至亲,平时再怎么吵等遇到难处总不可能看彼此笑话吧?母亲为了迁就老人还做一些豆腐,鸡蛋什么的老人也好咀嚼。道理谁都懂,可事情赶到这,情绪积到这,理智就都成浮云了。
“今天这菜有点咸了。”他爸不合时宜的抛出导火线了。
“有本事你别吃啊!!”母亲利索的点着了引线,随后就爆炸了。
奶奶面无表情的放下饭碗,再引爆之前就进房间找清净去了。他不懂奶奶为什么不留下来劝劝父母,或许老人是记仇吧,或许是懒得管。他要是个女的倒还可以哭闹劝架,可他现在是个高中生,是个男人。李亚书越想越觉得不该留在餐厅,就径直冲向自己的卧室,把门重重的摔上。外面安静了片刻,接着又是一阵争吵。对于父母的吵架李亚书现在也不是那么在乎,也许是自己长大了,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坚信他们不会分开。跟现在比起来,几年前的李亚书还真是幼稚,父母一吵架就像只受了惊的小猫窝在角落里不敢出去,每到这时候他心里各种可怕的假设就会铺天盖地的撺到他脑子里。为此他还想到过自杀,想着自己死了就不会被骂被打,更不用听吵架的声音,这对于小时候的李亚书来说的确很可怕。小孩子能想到什么死的方法呢?与其说想到死,不如说想到的是会不会疼。
经过很多次的踌躇,决定割腕。电视剧里的割腕看起来也不算疼,在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李亚书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只流了一点点,可是却疼得他红了眼睛。一个小伤口都这么疼,十指连心,要是在手腕上拉一个大口子,还得流好多血,那是一个多大的痛苦啊。于是割腕的想法就这样在小李亚书的怕疼面前光荣牺牲了。现在想想,李亚书都觉得自己应该被嘲笑一番,怎么会想到一个那么女性化的死法,况且他应该承认他的家庭是幸福的,争吵只不过是生活的小小调剂,在卧室里无所事事的李亚书想到这些嘴角带笑。屋外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什么杯子,碗摔在地上的刺耳声音让他不得不出去阻止,“动动嘴就好了,摔什么摔!!”他提高嗓门儿喊道,争论了几句,安静了下来。李亚书又进了卧室,外面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吵着。他觉得心里憋屈得很,想去打会儿球,拿起电话给林子拨过去。
拨了三次,林子那边都是正在通话中,也没再打。李亚书心里暗骂:“平时连个电话都没人打,不该打的时候打个没完,有了女人,忘了朋友。”之后再打一次,对方摁掉了,之后就忙音了。家里倒是消停多了,最多不过两三天冷战,耳根子倒是清静了。
第二天,在学校楼道里遇到林子,下课后的教室和楼道都是疯孩子们的天下,吵吵闹闹的。李亚书问他昨天怎么不接电话,林子说他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我打了四遍,第四遍你还摁掉了。”
“哦,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给摁掉了。”
“那你干嘛不给我打过来?我还等你电话呢。”李亚书不依不饶的问着。
“我没来电显示,你知道的。”林子应付的来了一句。
什么是尴尬?李亚书感觉到了,就是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还要听他在你面前撒谎。李亚书心里暗道:“我知道,我知道个屁,你以为我没用过你手机?不想接就直说嘛,靠!!”
“哦,对,我给忘了。没事,那下午放学去打球?”李亚书陪笑道。
“这个。。再说吧,放学我可能来不了。”林子显出了为难的神情。李亚书也猜出一二,放学后也没再去找林子,直接回家了。刚出校门口就看到一对儿一对儿的穿着情侣装(校服),背着情侣包(书包),晃晃悠悠的,好不悠闲自在。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吃店,文具店,饰品店。对于女生来说那里就是天堂,对于李亚书来说,他表示无感。第一没钱,第二他是男的,粗枝大叶的才不去那里边浪费时间。话说,李亚书倒是奇怪今天怎么就特别注意这一对一对的呢?因为他看到了林子,当然旁边还有一位不容忽视身影。两个人肩并肩走着,女生微微低头嘴角带笑,时不时跟男生打闹一下,男生在一旁说着什么,就连走路也规矩多了。李亚书故意放慢脚步,不想跟林子碰面免得尴尬。一路上跟前面那一对男女保持距离的李亚书只能仰天长叹,为什么还没到家。。。。夏天的风吹来都带着温热,令人舒服的想伸个懒腰。此时的李亚书不知道林子的心情,也不知道不久后他或许也会有这种小文艺的拘谨,仅仅是为了保持形象。关于朋友,李亚书以前认为是两肋插刀,不帮朋友就是没义气,没骨气。现在李亚书觉得能帮就帮吧,不过不能损坏了自己的利益,这种想法有些自私,但人总要成长,总会自私。想法总会在我们不断经历不同的事,见识不同的人,认定不同的真理之后慢慢改变,林荫道上有虫鸣,有行人,有汽车开过去的声音,还有前面两个渐行渐远的慢慢模糊的小身影,关于朋友,李亚书的认定在此刻是模糊的,就像这个夏天的风,温热中带着草香,混杂的感觉反而使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