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
卧江子刚下车，就看见好友背着笔电迎面走来，傲刀青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游移，眉心微蹙，俊秀的鹅蛋脸透出一抹担忧，心不在焉地望了银狐离去的跑车一眼，「卧江，今天这么早来？不用做早餐？」
「做啦！银狐还特地开车载我上学，让大家羡慕嫉妒恨一把，真不知道这算奖励还是惩罚。」卧江子笑着勾住那人肩膀，「前天寄去的档案你看过没？听学长说报告太差会被教授轰下台哦！」
傲刀青麟伸手将卧江子的手搬下来，一脸认真道：「先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卧江子笑道：「我知道，不要随便接受银沧的好意，他们并不把秋山当一回事。」
傲刀青麟愣愣道：「什么？」
「你不是要叫我别跟银狐走太近？」
他摇摇头，「不是。」
卧江子眉一挑，「那你想说什么？」
傲刀青麟踌躇了会儿，才缓缓道：「这个你听听就好，别想太多，有可能是我看错。」
卧江子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也生了好奇心，探头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昨天晚上……我看见洺双跟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感觉很亲密。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卧江子一怔，随后又笑了，「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桩……我知道。」
傲刀青麟看他表情无异，显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他背着你跟其他人交往。」
「这个嘛！不算背着我，怎么说呢……」卧江子偏着头，「本来昨晚约好一起吃饭看电影，他还找我陪他去拿前阵子订购的球鞋，我在餐厅门口等了半小时，洺双忽然打电话取消约会，说要去机场载朋友，我说可以等他忙完再联络，他说不必，就挂我电话。」
「洺双没跟你提要去接谁？」
「没有，他朋友很多，我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卧江子笑了笑，现下一回想，自己未免太过迟钝，洺双虽然看重朋友义气，却从未因为谁而放过他鸽子，也许正因为那个人光明坦荡惯了，卧江子始终不曾往其他方面想，「后来因为那间餐厅离鞋店不远，我就传简讯问他，要不要我直接去帮忙拿鞋子。」
「他怎么说？」
「那讯息隔了二十几分钟才回，内容很怪：『你是洺双的宝？』」
「啊？」
「大概是电话簿名称吧！」卧江子耸肩一笑，「我第一反应是洺双手机在别人手上，想开视讯看对方是谁，那个人也聪明，没有点同意，我回传讯息问对方是不是拿了洺双的手机，她说是，再问她姓名，她自称是洺双的女朋友。」
「当时我拿着手机直接笑出来，请她把电话还给洺双，这次洺双总算接了电话，我以为他会说是哪个学妹在胡闹，结果他一开口，嗓音都在抖，我不骗你，堂堂叶口集团的少爷洺双锖叶，好像看到鬼一样连呼吸都不顺畅，第一句话就是明明回来了。」
卧江子顿了顿，解释道：「明明是洺双以前的女朋友，我见过他们小时候的合照，据说她去英国留学，很多年没回台湾了，洺双房间墙上全是她寄来的风景明信片，一张一张用大头针钉着，浪漫得一塌糊涂。」
浪漫。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银狐，那个人在这方面，跟洺双是全然不同的类型。
嘴角不由自主一扬，关于浪漫绝缘体这点，那只狐狸可没什么好反驳的。
卧江子与洺双第一次相遇是在阳光灿烂的垦丁沙滩，正确来说，应该是在海面上。
今年暑假，银狐被零式集团找回去做事，卧江子闲着无聊，便约了好朋友同去南湾浮潜，傲刀青麟细皮嫩肉，不一会儿就晒得全身发红，硬是让浪千山揪回阳伞底下玩沙，冰川孤辰那超过一百九的身高太过醒目，很快便被旁边打沙滩排球的少年少女们相中借去当主攻手，剩下卧江子一个人咬着呼吸管在海里悠游。
游出一段距离后探出海面，忽然听见一声高亢的尖叫，卧江子疑惑地转头，发现岸边聚集了一大群人，正又叫又跳，疯狂对着某处招手，浪千山跑了过来，脱下上衣，准备下水时却被另一个人拉住，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随后纵身跃入海里，卧江子顺着大伙的目光望过去，心下一惊，只见数十公尺处有个女孩在水面上扑腾挣扎，看起来是溺水了，他想也未想，取下呼吸管，迅速地朝她游去。
卧江子游得飞快，但即使如此，当他赶到时，女孩也已经气空力尽，险些就要沉下去，他赶紧抓住对方手臂，回头往岸上游，忽然感觉有人自大海里头窜出来，哗啦溅起一大片水花。
那人腕上绑了条绳子，末端连了个救生圈，还在远方飘动。
你是谁？他们同时发问。
我在潜水，看到她溺水就游过来了。
我在打排球，后面跟你一样。那个男孩笑了笑：一起拉她回去？
卧江子点点头，于是他们一人一边，将女孩平安地带回岸上，交给匆匆赶来的救生员。
好友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心肠最软的傲刀青麟担心得脸都白透了，虽然卧江子是学校游泳队的成员，但波涛汹涌的海洋毕竟不比泳池，再厉害的好手也可能被波浪或暗流卷走。
卧江子接过浪千山的毛巾擦脸，想着自己把租来的呼吸管扔到海里，待会大概要赔老板一副新的。
另一个帮忙援救的人同样被团团包围，此起彼落的问候声比起这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是个人缘极好的家伙，那个男孩脱掉湿透的上衣，穿越人群，走向卧江子，递来一瓶冰可乐。
你游得真快，像一条海豚。
男孩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像冬季的海洋，笑起来有淡淡波澜。
卧江子望着他蕴笑的眼眉，一时有些怔愣。
浪千山倒是率直地开了口：洺双，谢谢。
男孩挑起眉，嘴角一弯，隐约傲气从唇边流泄出来：你们认识我？
他的朋友们围拢过来，有人认出了傲刀青麟，凑过去提醒：他们是秋山的学生。
男孩望着卧江子直笑：哦，真巧。
卧江子礼貌地点点头，回头招呼朋友们一齐去吃烤鱿鱼。
喂，等等！男孩抱着胸，唤住他的脚步：你叫什么名字？
……卧江子。
卧江子，下次一起游泳吧！
当时洺双锖叶的笑容，至今他仍记忆犹新。
也许那瞬间就心动了，但是也仅止于一瞬间。
若回到学校后，那个人没有在游泳队训练时特地跑来找他；若不是因为要替银狐做饭，一而再再而三婉拒对方的晚餐邀请，为消除罪恶感，只得应了连续数日的午茶做为回报；若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卧江子和洺双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的情谊，更别提更进一步的关系。
傲刀青麟望着卧江子，低声劝道：「你别太早下定论，他们既然已经分手，现在或许只是朋友。」
「定论不是我下的，他们也没有分手，应该说，只是分开，不是分手。」卧江子淡淡一笑，「当初我跟洺双告白时，他就说他心里有别人，虽然那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但他想等她。」
「就是那个明明？」
「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傲刀青麟听见门当户对时皱了皱眉，「这样你还跟他在一起？」
卧江子偏着头，「我说既然如此，我也愿意等，不过只等一星期，如果他还是决定守着那个人，我们就回归当初的关系，我不会再纠缠他，他也不要再来泳池找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