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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到开封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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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游很早就听说开封府是个八荒净凑,万国咸通的大城市。可是当他真正踏入开封才发现,这个城市比他想象的还要繁华许多,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好东西。他走在街上,四周的商品和摆设都让他目不暇接,只能感叹开封的物资丰盛。
忽地,张子游来到一家花灯铺子,铺面外有个竹架,挂着许多手工精制的花灯,不由的张子游停下脚步欣赏,直感叹到:“真的好美啊!”实在是花灯制作得十分精美,他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离去。却不知开封府的群众向来喜欢凑热闹,有人眼见张子游在哪儿左一下右一下地看得欢快,便以为有什么新鲜事情,一个个挤过来,也跟着左看右看。看了一会儿,有人相互问道:“你在看什么?”却都摇头回道不知。这时人群中一个贵公子,便拍了张子游的肩膀询问道:“兄台,你在看什么?”
张子游这时才从喜爱花灯的心情中回过神来,解释道:“我在看灯啊!我在看这两盏灯。”先是一指左边那灯,说道:“你看这盏,这盏双翅轻展,翩翩飞舞。”再转过身指着右边那灯,说:“那盏则两翼平伸,悠然翱翔,要是在风里轻轻转动神态栩栩,真是不可多得。”说完又感慨道:“哪位造灯者的手艺精湛,匠心独具。”他说着说着却是叹了口气可惜道:“不过真的好可惜,它们挂在这里日晒雨淋,真是暴遣天物,可惜啊可惜啊!”他轻摇着脑袋,眉头紧锁似乎真的是在为这两盏灯的命运感到不值。
那围观的众人一听,顿时哀怨道:“原来是在看这个。”一个个神态嫌恶,自行散去,甚至有人直言道:“没有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张子游眼见如此,无辜道:“我只是自己在欣赏,又没有叫你们陪我看?”带人群散去,他也不在意而是扭头联想道:“这灯真的好美啊!如果在晚上全部点亮,一定更好看。”
就在他沉迷于此时,一阵阵击鼓声伴随着趾高气扬的呵斥声传来。
“让开,让来,快让开!”
张子游闻声看去,一队长长的队伍从城门口行来,一入眼就是两面旗帜,一面上书“禁军统领”,一面上书“大将军”,两面旗帜都著名了一个江字。队伍前有一俊朗少年将军御马缓行,神态倨傲不可一世,其后不远处有数十精锐将士护卫着的马车,上面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端坐其中,神态威严,举目投足尽显杀伐之气。
张子游见此,连连鼓掌赞道:“好威风,好神气啊!”随手戳了戳身旁一人,问道:“他们是谁啊?”被戳那人,嫌弃般的一拍被戳的地方,嘲笑道:“跟你说你是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连他们都不认识!他们就是靖国大将军江无畴,在前面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二十万禁军的大统领江云飞。”那语气骄傲至极,仿佛他就是那威武的两人之一。旁边另一人则说道:“听闻今天是宰相的五十大寿,江将军跟他的公子一定是给他祝寿去了,咱们也去悄悄!”
张子游一听,神情似是思索了一番,恍悟道:“他们所说的宰相,就是我要找的人唉!”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耳边又想起逝世的老父临终前的话:“子游,打开它们,你看看。”
那时张父临终,气息不匀的躺在床上,艰难的递给张子游,一个锦囊,他打开后发现是一个质地十分出色的玉佩,惊讶的问道:“爹,这是?”
“这是你和金家牡丹定亲的信物。”
“爹,我跟金牡丹真的有婚约啊?人家可是堂堂大宰相的千金,地位高的很,我只是一个穷书生,怎么高攀得起?如果真的去提亲,一定会被人家以为我想要趋炎附势!借着亲事攀附权贵,我可不想被人鄙视,造人白眼。”
“我知道!”张父的声音很虚荣,“可是当初我和金宠兄定的这个指腹为婚之约,我跟你都有责任去履行它,除非金家嫌弃你,取消亲事,否则无论如何,你都要娶牡丹为妻。”说完,张父就不住的咳嗽起来,张子游连忙在张父胸口轻捋,应道:“爹,子游饱读圣贤诗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当以信字为先,我知道该怎么做。爹你放心吧!”
张父牵起张子游的手,断断续续又欣慰地说道:“那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你了。”
……
张子游拿着这装着玉佩的锦囊,想起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满目泪光,他握紧锦囊郑重道:“爹,你安息吧!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的。”当他放好锦囊时,一转身却被人撞了个准,还被踩了一脚,痛得他一个哀嚎。
而撞他的那人,是一个游走商人的模样,背着个小包裹,他撞着了张子游不但不道歉,反而怒骂道:“走路不长眼睛,盲头苍蝇。”商人一转身想要离开,不料好几个衣履破烂的小孩围了过来,在他身旁动手动脚。
商人一边手舞足蹈的拨开这些小孩子,一边呵斥到:“干什么干什么,走走走!”不料一个用力过猛,把其中一个小孩推到在地,当即大哭起来。这下周围几个小孩更是不依,一个年纪稍大的指着商人怒道:“你这大牛龟,快赔不是!”
商人自然不肯,说道:“是你们挡着我的路,我赔什么不是?滚开滚开!”张子游在一旁早看不过眼,过来指责那商人:“明明是你撞到这小哥的,你应该向他对不起!”商人打量一下张子游,见他穿着平庸一身穷酸,脸上更是看不起,大声说道:“你这要饭的,滚开点,这儿没你的事!”
“你骂我要饭的?”张子游一听那商人这样侮辱人,生了气,指着商人说道:“你还真没有教养,你刚才踩了我一脚,没有说对不起,那就算了。你现在明明撞倒了这位小哥,你为什么不跟他道歉?”张子游正说话间,眼睛余光见一个小孩竟然悄悄将商人的荷包偷去,心中暗道一句不好。正想要出声阻止,却听到一人大喊:“有人偷东西!!”张子游一愣神,周遭几个小孩顿时拉着他大叫:“是他偷的!是他偷的!”
商人马上检查自己的包裹,脸上顿显苦涩,连声音也略带哭腔:“我的宝贝我宝贝!我的宝贝丢了!”这时见周围都在说是张子游偷的,商人顿时看向张子游:“你偷的!快还给我!”
张子游慌忙辩解道:“不是我,我没有偷你东西!”他指着偷东西的那个孩子叫道:“是那个孩子偷的!他往那边跑了!”
商人不信依旧揪着张子游的衣服不放,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一旁围观,见此情形有人提议道:“偷没偷东西,搜搜身不就知道了?”商人一听,一连应了几个对,说道:“搜搜搜搜搜!”
张子游一听,心想反正自己是清白的,不怕他们搜身,便应:“好啊!反正我有没有偷东西,要搜你就搜吧!”刚说完,放在胸口的锦囊就被一个路人抢了出来,那路人笑道:“一定是这个了!”一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质地上好的名贵玉佩,心里下来决断,怒视张子游道:“哼,你这小偷还想抵赖?”
“这玉佩是我的!你快还给我!”张子游伸手去拿,那路人自然不给,躲开了去,把玉佩拿到商人面前问道:“这玉佩是不是从你身上偷的?”商人仔细一看,否认了:“不是,我的是一块绿光闪闪的翡翠。”
张子游一听,顿时得意起来,“你听到没有?这个人他被偷的是翡翠,不是这个玉佩,把它还给我。”那路人被张子游得意的神情激到,道:“这玉佩就算不是他的,也不会是你的!”
子游一听,愣了:“这是什么道理?”旁边一人多嘴道:“道理很简单,看你这穷酸样,哪有那么名贵的东西?就算不是从他身上偷的,也是从别人身上偷的!”围观众人一听,纷纷应和。
“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张子游刚说完,先前那搜去玉佩的路人便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不要说那么多了,押你去知府,交给府衙大人处理。”群情汹涌,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要把张子游押去府衙看戏,子游见此情形,心里是一片灰暗。
就在此时,有人叫道:“你们不要吵了!小偷在这里!”众人循声看去,见一俗道士打扮的年轻人,提着一个半大小孩走来,那小孩正是先前围堵商人的其中一个,这时商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俗道士挤过人群,把小孩放下,一巴掌拍在小孩的头上:“你这小偷,还不把东西拿出来?”小孩一脸不服气的从胸襟掏出一个小包,商人一把夺过来一看,立刻拜谢那俗道士:“正是正是,谢谢勇士啊!”
俗道士说道:“我亲眼看到这小孩从你身上扒走的,你们都错怪好人了!”张子游见有人替自己申冤,心里一松,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随后转身向那持有玉佩的路人说道:“现在真相大白,快把玉佩还我!”
张子游拿回玉佩,和那俗道士一起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