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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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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终于出院了。
三人自是高兴，但高兴程度自是不同了。
我不知道这种局面会维持多久，感觉不会太久了。
“我校第34届运动会开幕！！”随着校长半熟不透的普通话，全草场3000多号人手舞足蹈，呐喊跑跳起来，如同笼中鸟被放飞，但他们还不知，笼门外还又一个更大的笼。
我不否认我是体育白痴，我也不否认别人不知道这一点，我也不否认别人认为我不报体育项目是为了装酷或是休养。总之。我不沾体育项目的一丁点油水，老班也不管。
于是，我成了操场上的大闲人。
秦可可令人瞠目第报了1500米长跑。
我说：“你跑1500米，我下巴掉了，你跑完1500米，我下巴掉地上了。”
她伸长了手敲了我一下，坏笑着说：“小样，你等着，我可不负责帮你拣下巴。”
女子1500米开始了。
林子川拉着我到终点裁判席，准备给秦可可加油兼送水。远看着，俩大帅男跟门神一样护着一箱农夫山泉，感觉特傻。
“小孟同学，你知道这里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哦。”
“我知道啊。”
“那你一定知道，我们能在这里为可可加油，全靠我这张田径社的胸牌哦。”
“我知道，川子。”我又想起什么，“其实你跟她更配的，我……”
他愣了一下，然后严肃地皱着眉头，左拳猛地砸在我的肩上，看似很重，但我知道不疼。
“你要是对她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第一次把笑语作宣言式地说出来。
我扭过头，继续看赛道上奔驰的鹿儿们，心却像被鹿角戳得千疮百孔。
而且我也不敢再看塌了，怕他的眼睛，他那如超新星般的眼眸中黑洞般的忧伤。
“喂，想什么呢！”秦可可顽皮的声音钻入耳朵。她十分轻松的跑着，似乎1500米跟玩似的，还打声招呼怕我们不看她么？我们不看她，还会看谁呢？
的确跟玩似的，还挂着MP3，她MP3里面就一首歌——《年轻的战场》，她说她听这首歌的时候，就好像好男儿们都在给她加油似的，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加油跑，专心点！”我感觉自己像个严肃的父亲。
她满意地微笑着从我身边跑过。
太阳又升高了几度，无私地泻下阳光，让人不觉地慵懒和惬意。
在秦可可柔若青丝般飘逸秀发的枝梢缝隙间，我看到了一副同我一样白皙的脸，更加清秀的脸。比秦可可略短点的搭肩长发，乌黑的。同样乌黑的且更出神的是缀在柳眉之下的双眸。虽然未曾正视，却已觉察到侧面反射的光泽了。浅浅的唇，淡雅温柔，让人联想到普罗旺司的薰衣草，上海的思南路，丽江秋分时节斜下的一米阳光。
或许，我不该如此专注地出神地望着她，端详她如同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贪婪地想觉察一切。因为需要我端详的人刚刚就在我面前，而且也很漂亮。
或许，我可以这样做，因为没人发觉，因为需要我端详的人并不是我需要的。
或许，我早可以端详了，因为她，那个如同神仙姐姐般的她是我的同伴同学——兰凝语。
“喂！傻了。”林子川的手在我眼前会晤，我才发觉她们已跑出很远了。但不论他怎么挥动那雨刷般的胳膊，我还是忘不了那一刻，如同照相机的定格。
“哦，没什么。看她们跑得多好。”我笑了，似乎可以添到嘴角的甜甜笑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哟！大少爷学会夸奖人了啊，不简单哈。”
“去你的。”我们又开始打闹起来。
“别弄了，看，他们跑过来了。”我推了下林子川的手。他用一种惊异的眼光望着我，为了我这个破天荒的举动。
我们同时往赛道上望去，但我知道，我们的目光不会聚焦在同一点上。
秦可可跑过来了。
“秦可可，加油！”林子川的声音突兀地高分贝地出现甚至压过了“无敌美少女”后援团的声音。
可是秦可可却并不怎么高兴，还少了刚才的活泼，苍白的脸，稍皱的眉，看得让人心疼。
“加油，跑不动就算了，别累坏身体，要水吗？”我喊向她。
她挥了挥手，迈开大步跑远了。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回兰凝语的身上。
第一次正面注视她。
小巧的荷瓣脸形，面色却很苍白,大口大口的喘气。但仍可感觉到双眸中透出来的神韵，犹如陈逸飞《仕女图》上纤步无双的江南女子，透着点点古代气质，古得让人感到莫名的距离。
是有些距离的，至少对我来说。因为我们在班里都很寞落地扎眼。
她是年级第一的常客，别人自是待他不同。
我们如同两条平行线，距离很远的平行线。
她跑近了。
“加油！”我分明感觉脸在发烫。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笑了笑，跑远了。
很浅的笑容，完美的弧线。
我完了。
我完了。
我完了！
我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却美妙的事实，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对一见钟情的诋毁是多么的荒谬与错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Oh!My God . Why so soon ?
她们接着跑，一圈圈，显出疲惫无力。
而我，哼着JAY的《迷迭香》迷醉在这暮秋的阳光中……
你随风飘扬的笑 有迷迭香的味道 你优雅地像一只猫 动作轻盈地围绕爱的甜味蔓延发酵暧昧来的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