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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狩猎遇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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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北风呼啸,席卷着残旧的村落。周山的树木被皑皑大雪掩埋了葱翠,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苍凉之景。
这个漫天飞雪的冬日,寒冷的几乎家家户户都被伤寒感染,人们害怕这肆虐的瘟疫,没有感染的青壮年都早已搬离,整个村落就只剩下老弱病残。
“琉璃,去给我到河边把冰凿了,抓条鱼回来!”破旧的茅草屋里,一个满脸凶悍的妇人丢给小女孩一只铁锤和一只篮子。
“二娘...隔壁虎子哥前两天去抓过,他说河面的冰太厚凿不开的。”这个叫琉璃的小女孩把手里最后一块柴塞进灶口,站起身道。
“哪有凿不开的道理,你爹这么成天躺着不见好,让你抓条鱼给你爹吃你还这么多话!哪有你这么不孝丫头?去,抓鱼去!”
琉璃望向内屋,父亲瘫痪在床已有半年之久了,自从父亲瘫痪,后娘的凶狠就愈发厉害,对她的虐待也是更加肆无忌惮。如今这样的天寒地冻,还要她去凿冰抓鱼。
寒风凌冽,风声呼啸着从耳边刮过,琉璃穿着被后娘掏出了一半棉绒的袄子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她知道后娘把棉绒掏出来都塞到了弟弟的袄子里,她也就只当是心疼自己弟弟了,这种小事也就不去计较,事实上她也知道,计较的后果一定还是一顿毒打,父亲瘫痪在床护持不了他,每一次琉璃遭到毒打,父亲也只能躺在床上无声的流泪。
河面的冰确实厚不见底,琉璃埋首凿了两个时辰眼见天都要黑了,手也被寒风撕裂了好几道口子,还是不见底,哪里能抓到什么鱼?叹了口气,抓起一旁的篮子开始往回走,心里想着:大不了再挨顿打。
可是回到家却不见后娘和弟弟的身影,只有父亲一人还孤独的躺在破旧的土炕上。想熬些番薯粥给父亲喝,却发现所有粮食都不见踪影,她这才明白,让她去抓鱼是假,带着弟弟逃离这个穷困潦倒又伤害肆虐的家才是目的。
那个女人走了也没什么,只是她不能饿着父亲。于是年仅十岁的琉璃套上父亲病前打猎的弓箭和捕兽夹,在父亲床边安抚几句后就出门朝山上去了。
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冷的诡异,山上也看不见什么动物,在上山扒拉着寻找,也只猎到一只躲在树洞里过冬的孢子。提着孢子开始向山下走去,却听到隐隐的啜泣声声,琉璃寻声找去,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正坐在地上哭泣,腿上一片血红,琉璃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之前放的捕兽夹伤到人了,慌忙上前问:“你,你没事吧?对不起啊,这是我捕猎放的夹子,我没想到这儿会有人。”见有人来,男孩停止哭泣,抬起头来却是一双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向琉璃,带着哭腔的嘶喊起来:“你们人也太过分了,这天灾已经让我们活不下去了,你们还要赶尽杀绝!”琉璃羞愧的涨红了脸,嘴里不停的赔不是,忽然想起重点的愣住:“你们人?你,你不是人?!”男孩抹去眼泪白了她一眼,嗤之以鼻的说:“是,我不是人,我是精灵。”还没等琉璃反应,男孩按着伤口又开口了:“你快把我放开,我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人的!”
琉璃没理他的要求,开始心生警戒的后退了几步,状着胆子大声问:“那,那我问你,你什么东西化的?”男孩一听又火了,吼了起来:“你才什么东西!我是兔子,兔子!”
兔子?兔子好像是不吃肉。琉璃心里暗暗想着,开始放松了警惕,“那我现在放了你,你不能伤害我,你要是伤害我,你,你就出门撞树死掉!” 男孩又是白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气:“行,我要伤害你我出门就撞树死掉,我求你快松开吧,很痛的!”
脱险的男孩按着伤口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就要朝森林深处走去,望着男孩腿上的血色,琉璃不忍的叫住了他说:“你先别走,我去附近找点止血草给你先把血止住。”男孩头也不回的负气道:“不用!”望着这个倔强的男孩一瘸一拐的样子,琉璃忍不住笑了,对着他的背影打趣道:“当我多管闲事了,伤了筋脉又血流不止,你这条腿算是要废了。”听到这话,男孩停住了脚步,转身问:“真的?”琉璃抿嘴笑道:“再不止血就是真的。”
包扎着伤口,琉璃这才细细打量起来,男孩的发髻高高束在头顶,用一直水晶簪子固定着,一身雪白的裘绒,脚上蹬着金丝绣制白色的长靴,小脸也生的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只是有着异于常人的红色瞳孔。
“你多大了?”包扎完伤口,琉璃在男孩面前盘腿坐下。
“一百多岁了”男孩笑答。
“哦,你家就你一个吗?”
男孩有些惆怅的点了点头:“在我有灵性之前,原本是有娘和姐姐的,但是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兔子,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规律。我也是机缘巧合吃了灵草才有了灵性,经过修炼才变成精灵的。”
“那你有名字吗?”
“有,师父给起的,叫白歌”
“师父?”
“嗯,教我修炼的鹿爷爷,他很厉害的,读过很多你们人类的书籍,不过五十年前他就渡劫成功已经得道飞升了。”
“哦,那你应该会法术的啊,怎么还会被捕兽夹伤到?”
“这几天是我从精灵进阶仙灵的日子,也需要渡劫的,法力会暂时消失,跟凡人没有区别,等到渡劫成功就好了。”
“渡劫?怎么个渡法?”
说到这里,白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渡劫有很多种形式,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是哪一种,但我知道,一旦我渡劫不成功,轻则打回原形,重则..魂飞魄散。”
琉璃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忽生怜爱的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她很想帮他,却知道这一切非凡人之力可以左右,也只能爱莫能助的在心里为他祈祷,祈祷他能平安渡劫。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白歌忽然抬起头,眼中一扫阴霾,露出甜甜的笑容“如果我渡劫不成功,我希望我能记住你的名字,你是我第一个人类朋友。”
“我叫琉璃,夜琉璃。”琉璃看着那双红色瞳孔启口道:“别说丧气话,我觉得你会成功的。”
白歌没有言语,他知道琉璃是在安慰他,渡劫,哪有那么容易?他亲眼看过多少精灵的修行在天劫中毁于一旦,又有多少精灵魂飞魄散在这山林之中...动物得道,谈何容易?
“哎呀,跟你聊到现在都忘了回家照顾爹爹了,小歌,我要回去了,你,你要不跟我下山吧?”琉璃这才想起父亲还躺在家中粒米未进,又很不放心现在法力尽失的小歌一人在这山林之中。
“下山?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去我家。你现在跟凡人小孩毫无区别,在这山林之中会有危险的,我家好歹能遮风避雨,还能生火取暖,总比这山上强吧。”
“嗯!”
琉璃伸手要去牵白歌,却被他甩开了,他涨红了脸的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可比你大一百多岁。”琉璃抿嘴笑开来:“我知道,可是你现在腿上有伤,我是怕你摔了。”
还说不是小孩,这么喜怒无常。
回到家,琉璃先生了火盆给白歌取暖,又烧了沸水拧澡巾给他让他把身子擦干净,然后找来几件干净衣服让他换上,自己这才去下厨。
当琉璃把一盆烤肉和肉汤端到白歌面前,白歌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你干嘛?我不吃肉的。”琉璃蹲下身来好声好气的劝导:“呐,不是我教你坏啊,你现在修成人身了就要去适应人的生活,更何况你有伤在身,伤口愈合也是需要配合食物补养的,这东西对你的伤口愈合大有好处,吃了吧,等我忙完我还得用酒给你擦拭伤口的。”
白歌瞪着红色的瞳孔将信将疑的看了看琉璃,又看了看面前的肉汤,琉璃朝他努嘴:“乖,先喝点热汤,我进去喂爹。”
白歌端着面前这碗肉汤斟酌到底是喝还是不喝,伤口的痛感却催促着他鬼使神差的往嘴边送了,皱着眉头砸吧了下嘴,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