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路》蓝旅笔路

4、十里红妆（四）

　　自从林君妍在季家住下之后，众人都可以看到季延辰身后经常跟着一条小尾巴，小女孩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恢复得不错，由原本的怯怯害怕生人的样子恢复到现在活泼精神的样子只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其中可少不了这位季三少爷陪伴和引导的功劳。

　　众人看着季延辰对小女孩十分宠溺，为了使小女孩活泼开朗起来可谓费了不少的心思，都纷纷在议论这一位会不会成为三少奶奶的问题，于是对着林君妍表现得更加客气起来。

　　“青青，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有什么精神，是不是想家了？”季延辰站在庭院里拉着林君妍的手问道。

　　林君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随即垂下眼睑带着些哽咽说：“辰哥哥你讨厌青青了吗？是不是青青跟在你身边令你觉得厌烦了，所以要赶青青走吗？”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讨厌青青呢！”季延辰摸了摸林君妍的头，“如果青青喜欢这里，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我只是怕青青一直跟着我会闷着了。”

　　“不会闷的，我喜欢辰哥哥，想和辰哥哥在一起！”

　　“是吗。”季延辰被逗笑了，伸手捏了捏林君妍的脸颊。

　　林君妍扁了扁嘴，一脸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辰哥哥不要总是捏我的脸，会变丑的！”

　　“怎么，辰儿又在欺负青青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插了进来，调侃着说道。

　　“父亲。”季延辰恭敬地喊了一声。

　　“季伯伯。”林君妍也乖乖地跟着喊道。

　　“看来青青真的恢复得不错。”季昌平摸了摸林君妍的头，交谈了几句后，就拍了拍林君妍的头说，“青青，我跟你辰哥哥有事情要谈，今天你自己先去玩吧。”

　　林君妍抬头看向季延辰，见他点点头，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当她回到了房间，关好门就一把把自己摔在被褥上把自己埋了起来，脸上之前强打起的精神也迅速颓靡了下去，无法忍受地用被子把自己的耳朵盖起来，这才感觉世界安静了一些。

　　自从上次做了那个被关黑屋子还被痛得死去活来的梦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进入到那个梦中。但是在三日前，当她为房间里的一棵盆栽浇水的时候，奇怪的现象又再次发生了。

　　“……水……多水……”一股微弱的声音轻轻地传到耳边，却听得不甚清晰。

　　“谁？谁在说话？”林君妍放下水壶疑惑地轻声问道，然而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林君妍按下有些恐慌的心情，告诉自己只是一时的错觉，定了定神再次拿起水壶给盆栽浇水。

　　“水、好多水！快淹死了！”这次的声音清晰多了，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林君妍的耳朵里。林君妍吓了一跳，哐咚一声水壶掉到了地面上，林君妍退后一步，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发出声源的盆栽上，有些紧张地问道：“妖怪？”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回答，她紧紧地盯着盆栽盯了很久，害怕真的有什么妖怪从里面跑出来，然而等到林君妍眼睛都酸涩起来也没有发生什么。最后林君妍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感觉空荡荡的房间也可怕起来了。

　　于是她立刻跑出了房间，然而她发现这才是灾难的开始！当她踏进庭院起，铺天盖地的声音向她袭来，纷纷诉说着各种各异的信息。声音一个接一个，层层叠叠在一起像是一堆尖锐无章的杂音，吵得人脑袋生痛却不知所云。

　　林君妍仔细分辨过那些语句都与植物有关，看了看满庭院的植物，再想想先前在室内的情况，林君妍想这些话语都是这些植物诉说出来的，而且会出现这种现象问题大概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想通之后，加上现在受到各种噪音的攻击的难受，林君妍决定还是回去房间呆着好了。

　　她曾经有想过把这种困扰告诉季延辰，但是后来踌躇了很久也没有说出来。她并不是不信任季延辰，毕竟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的照顾和关心是十分真切的，只是人越重视的东西往往越是害怕和患得患失，她怕这种异常会受到他人的排斥，怕夺舍这种事情被人发现，从而受到谴责、害怕甚至仇恨的目光。

　　说到底，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无用的胆小鬼！林君妍躺在被子底下自嘲地想着。

　　幸好几天的深居简出之后，这种痛苦的状况终于得到缓解，似乎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收放自如一样，只有她真的想去听的时候才会听到某种特定植物的信息。

　　林君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下来，仿佛有几十人在你脑袋里没日没夜地吵架，甚至在夜里也吵得你睡不着的状况真的不好受，如果再持续几天下去，林君妍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崩溃，不过幸好终于结束了！

　　***

　　天气晴朗，天空碧蓝如洗，明媚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到坐在树杈上斜靠着树干仿佛熟睡了般的少女身上，投射出一个个斑驳的小光点，微风徐徐，树影婆娑，几片花瓣温柔地拂过她的长发，留下一缕芳香，便悄然而逝，了无踪迹。那墨色的长发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出细细碎碎的光泽。

　　少女闭着眼睛，睫毛轻轻晃动，远远看上去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只是在闭目养神。躺在树上，与大自然交流，这是少女最近以来最喜欢干的事情。自从能自如地控制那种不知名的力量之后，她发现跟这些花草树木交流也不是一件难受的事情，甚至可以感受到几分舒适。

　　花草树木的心思一向简单，并且大部分并没有多少智力，不会与人交谈，它们往往只会重复表达着几句自身信息的话，例如“今天天气很好，我要吸收多点阳光。”“被踩到，好痛！”或者是“开花了，终于可以生很多的娃，好高兴。”

　　当然，最后一句令林君妍嘴角抽搐了很久，吓得她每次看到那些漂亮的花也再也没有那个兴致去采摘了，因为每次看到别人摘花她脑海中都会出现那个被阉……咳，不那么美妙的东西。

　　“青青……青青……”一阵少年特有的温润的嗓音从树下传来，如清风朗月般的特质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把少女从沉浸在遥远的思绪状态中唤醒。

　　少女睁开眼，望向向她从山坡下跑来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俊逸优雅，长若流水的发丝在背后随风飘动，衬托出他发髻下宛若珍珠般白皙的脖颈上泛着诗意光泽。

　　少年走到树下，微仰着头，眉如墨画，瞳仁深邃，像把万物吸入其中，阳光下的身姿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惑，令人无端心生悸动。

　　少女不经意地抚了抚心口，好像按耐住某种不知名的悸动，侧了侧头对站在树下少年展颜一笑，甜甜地唤了声：“辰哥哥！”眼珠一转下带动出些许狡黠于调皮，一声辰哥哥落下后就直接从树上跳了下去。

　　季延辰被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接住了下坠的少女，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卸掉余力。少女在他的怀中咯咯地笑了起来，而季延辰的脸色却刚好相反地黑了起来。

　　“青青！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万一我接不住你就要受伤了！还有你前几天才生病完，是不是又想到床上再躺几天去？”季延辰一边扶起林君妍，一边板着脸生气地教训道。

　　少女撇撇嘴，伸手扯了扯那张绷直了脸颊，嬉笑着撒娇道：“我整天在房间里呆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闷。我只是来这后山散散心，又不会跑远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况且辰哥哥不是接住了吗，我知道辰哥哥一定接得住我的！”

　　“哦？青青倒是对我还真有信心啊！”季延辰放开林君妍，一边帮她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边挑眉道。虽然脸色还不是很好，不过语气却缓和了很多。

　　“当然，我心目中的辰哥哥是无所不能的！”林君妍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讨好地道。

　　“呵。”季延辰被她搞怪的样子逗笑了，脸色也和缓了很多。他拉过一边的少女，从怀中拿出一条粉色发带，用手抚平林君妍有些凌乱的发丝，手指灵活地来回穿梭，无奈地道：“你看你，怎么总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说着很快就梳出了一条简单好看的辫子，系上发带后显得十分的活泼可爱。

　　林君妍摸了摸脑后的辫子，内心咕嘟道古代的那些复杂的发型她哪会呀，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随便扎一条马尾就算了，哪有这么讲究。

　　想着，林君妍笑了起来，扯着季延辰的衣袖讨好道：“有辰哥哥在身边就好了不是吗？”

　　季延辰摸了摸林君妍的头，无奈地说：“青青可不能事事依赖着我啊，总有一天青青会离开我的身边，找一户好人家嫁出去的。”

　　青青摇了摇头，一把抱着季延辰的腰玩笑般说：“那我就嫁给辰哥哥不就好了吗？”

　　季延辰拍了拍林君妍的背，无奈地说：“哪有女子如此放浪，为自己谈婚论嫁的，成何体统。”

　　林君妍嘻嘻一笑，宛若玩笑般开口说道：“我喜欢辰哥哥，辰哥哥会一直陪着青青吗？”少女在季延辰的怀中蹭了蹭，仰起头，眸中闪烁着些许光芒，一面暗含期待地望着他。

　　在昏迷中醒来后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就是季延辰，说她雏鸟情结也好，说她贪恋着这个人的温暖也罢。她害怕着一个人，害怕着这一个陌生的世界，而这个人却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来到她身边，关心着她，守护着她，给了她在这一个陌生的异世一个依靠，就像溺水人身边最后的一根稻草，黑暗中的一抹亮光，无论如何，她也不想放手！

　　她从来没有拍过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还是单纯的依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就好。她相信即使现在感受到的并不是爱，但长久的陪伴后这种温暖迟早会转变为爱慕的滋生，使人沉溺其中。

　　望着林君妍期待的眼神，季延辰呵呵一笑，摸了摸女孩的头，避重就轻地说：“我会一直陪着青青的，不过最怕到时候青青厌烦了你辰哥哥我，撇下我跑了。”

　　林君妍从季延辰的怀中直起身来，一面坚定地望着他说：“不会的！青青怎么会厌烦辰哥哥呢！”

　　季延辰笑了笑，拉着林君妍的手靠着树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支白色精致的玉笛，递给林君妍说：“青青之前不是说过想学笛子吗？现在我就教你好不好？省得你整天坐不住到处野跑！”

　　林君妍撇嘴道：“我才没有野跑呢！我都说了，我只是出来散心而已！是散心啦！”

　　说着林君妍一面好奇地抓过笛子，白玉的笛子入手温润细腻，玲珑剔透的玉色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鲜红的纹理顺着笛身刚好形成简朴精致的花纹。

　　虽然林君妍没学过什么鉴玉的知识，但是也察觉得出这支玉笛必然是价值不菲。林君妍只是轻轻一瞥，就对这支笛子爱不释手了。

　　季延辰看着林君妍喜欢的样子，再次轻轻一笑，拉着林君妍的手细细指导着她吹奏的要领。林君妍照着季延辰教导的方法笨拙地吹奏了几次，时不时发出不成调的嘟嘟声。

　　夕阳西下，照在树下的两个少男少女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微风吹过，树影婆娑，偶尔带来几声温声细语，勾出一幅如画如诗般的美好风景。

　　见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季延辰站起身来，伸手把林君妍拉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不然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林君妍有些意犹未尽地把笛子小心揣在怀里，抓住季延辰的手站起来，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时间过得真快，我还想再吹一会。”

　　“如果你喜欢，改天我们再来，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季延辰的余光掠过连接着这个后山小山坡的深处的森林，眉头不着痕迹地拢了拢，拉着林君妍往山下走。

　　林君妍点了点头，这里是小山坡的边缘，再深入就是大片的深山野林了，日间还好，也没多少野兽出没，但到了夜里还真难说，所以虽然有些不舍还是乖乖跟着季延辰下山好。

　　然而没等林君妍迈开几步，突然一片黑影掠过，感觉手腕上一痛，林君妍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啊，我的手链！”

　　林君妍愣了一下后，定了一下神，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火红的小狐狸，金红色的皮毛鲜艳夺目，泛着点点金光，娇小的身躯伏在树枝上，歪着头回望着林君妍，嘴里叼着的正是林君妍之前戴着手腕上的银链。

　　虽然小狐狸很可爱，但是这条银链是季延辰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对她的意义是非比寻常的，必须拿回来才能，眼见着小狐狸转身就向森林的深处跑掉了，林君妍来不及多想就挣脱了季延辰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青青，别追了！”身后传来了季延辰的呼喊声，透着几分焦急。但是由于林君妍一心在小狐狸身上也没怎样注意得到了。

　　追着追着，周围树木逐渐变得稠密起来。森林里的树木很茂盛，几乎可以达到遮天蔽日的景象，加上天暗，林君妍走进去时几乎看不清路。

　　林君妍时追着小狐狸进来的，现在那小狐狸早已不见踪影了，林君妍在这里转了几圈后也早已找不到原来的路了，现在开始有几分后悔了。因为很快就要天黑了，如果继续逗留在这个森林中就很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所以现在必须尽快找到路出去才能。

　　林君妍焦急地想着，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她的身后，一条青色的蔓藤已经悄悄延伸过来，慢慢地缠上了她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