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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We all have something that have lost Ⅰ ...


  •   分明刚开始五个人都在但一转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她和Joker了。黑鸦还是一贯诡异魔术师的行事作风,尽管那套漆黑的燕尾服或者自身如竹竿一样高瘦的身材都应该是极其显眼的才对然而还是在不经意间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恶岛不用说一定又趁机溜去附近的赌坊,对于这个毒瘾成性的家伙来说盛大喧闹的夏日祭还比不过掷骰声悦耳动听;至于阿初呢,原本以为一定会跟在自己身边所以没有多加留意,大概是被琳琅满目的摊位吸引住了吧,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小孩,至少从某种层面上说。

      尧穿着繁复的鹅黄色和服踩着木屐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庙会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她时不时地侧身尽量避免与他人肢体碰触。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恶心想吐,呼吸间酱油的烧焦味、呛人的热死以及汗臭的体味全部溶解在了一起,此外她还必须忍受着男人们有意无意瞥向自己的目光。

      总之非常难受,想要逃啊。不,或许只要放蛇让他们都被咬死就清净了。不管怎么说,夏日祭和穿着束身和服的自己并没有错呢。

      这样想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嬉笑着蹿了过来,毫无防备的尧被撞了一下带着脚下的木屐一滑,踉跄地往前栽去。

      “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臂从背后及时地环住了自己。身体因为惯性一倾转而跌入后者的臂弯,猝不及防间一股熟悉而令人眷恋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小孩。”

      身穿着修长白衣和服的Joker侧脸还挂着一副狸猫面具,他一边用单手揽住尧,一边眼望着那群逐渐嬉闹跑远不自知的闯祸者薄唇泛起与面具上相衬的似有若无的微妙笑弧。

      “相比较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们家的阿初。”

      尧下意识地低头看着少年正环绕在自己肩上的手却没有任何被碰触的实感。他的手上仍旧戴着「风形」,以细细的风丝织成手套无形无感却可以起到最佳的隔绝作用。

      “谢谢。”

      她抬起脸开口道谢却正好撞上对方低伏着的眸光幽幽的墨绿眼瞳。

      “你要是觉得困扰的话,我们就去河岸边逛逛吧。”无视了路人向姿势亲昵的他们俩纷纷投向暧昧羡慕的眼神,Joker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将手从尧的肩膀上放了下来。

      —

      相比较之下河岸上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光线也不如立林摊位成排的白帜灯那般明亮晃眼,唯有头顶上的圆月将清冷的光亮洒落下来。因为开阔的空间和清新的空气使尧不由地长舒一口气,合上眼睛感受着夏季的夜风拂过脸颊非常地舒适惬意。

      “不来坐坐吗?”已然在岸坡上坐下的Joker回头拍拍身边的草地似笑非笑地朝着身后的尧发出邀请。

      尧扫视四周,昏暗的河岸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一对对人影,相互偎依着侧耳还能听到低低私语,就像是专供情侣们约会的胜地。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踏下草坡在少年的身边缓缓坐了下来。顺手理了理身上和服的褶皱转脸望向正注视河面的Joker,隔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您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得好。”

      “好像是这样的唉。”Joker闻言蓦然收回视线,转头对她不可否置地笑了笑。

      “怎么,不好奇吗?”见对方没有回应,Joker反倒斜头挑眉兴致盎然地问她,一半的面容被脸侧的面具罩在了难以捕捉的阴影里。

      好奇……么?

      “那种东西应该已经没有了吧。”尧低声笑起来却掩饰不住字里行间流淌着的怅然失落。

      Joker只是无谓地耸耸肩,伸手取下挂在头侧的面具,原本被压在底下稍微有些变形的浅铅色碎发瞬间在微风中舒展吹拂起来。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终于淡白的月光斜斜地洒落在他的整张脸上,勾勒出少年仿佛是习惯性噙着一缕漫然笑意的眉眼。电火石光间,尧突然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就如同脑海的意识倏地一下被拖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而在晃神过来之时前者已转眼不再看她,手拿着面具一挥衣袖又重新凝望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河面。

      “当然。”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猜不透,尽管如此她还是答道。

      “那是在一个梅雨季节的午后,趁着午睡时间我溜到院子里对着萎焉不已的荆棘玫瑰发愁。”她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种年代久远的气息但即便如此当时的情景却历历在目甚至每一个细胞的感受仍旧清晰得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您。”

      悄然翻墙而入的陌生少年点足落地。在四目相撞时两人的眼眸都同时出现了愕然。然而相比较于她,少年那样的神情转瞬即逝。然后他步态优雅地走到动也不动的自己跟前,就像在自家花园闲庭漫步一样。

      「你是西佘家的小姐?」他说话的语气宛如在聊家常般无比随意。

      面对着陌生少年半眯起的眸子,她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甚至连嗓子都像被人死死地扼住丧失了语言功能。

      「真巧。」看自己木然点点头,少年清亮的笑意弥漫地更深刻了些,好似要再告诉她一个有趣的笑话。

      「我是来杀你父亲的。」

      “您询问了我的身份并且让我成为了第一个预知父亲死讯的人……”

      从尧的字里行间已经听不出任何丧父的悲痛,简直就像是在平铺直叙别人的故事或者说那个被杀的男人与自己毫无瓜葛所以不痛不痒。然而事实上西佘尧的确在与陌生少年第二次相遇时为了血亲之仇而下了致命的杀手。

      “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杀你的父亲。”Joker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她的回忆。

      “自从加入「逆流」后我便舍弃了自己的姓氏。曾经的父亲,一众的亲人好友对如今的我来说,寂寞难受也好欢心喜悦也好,无论何时都已经不会再去回忆曾经他们存在的过往。”

      她的语调静静地仿佛能融入寂静的黑夜一般,Joker一边听着,身体一边向后一倾不管不顾地就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曲起左膝将手里的面具扣在脸上。

      “所谓尘封的往事大概就是这样吧,虽然是自己经历过的但印象也淡薄到不像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一样。而眼下自己重视在意的也跟以前不同了,因为我现在的一切,这条新的生命是您赋予的。”

      说完尧回头望着草坪上枕着后脑的少年,眸子里仿佛融进了什么难以言喻的物质。

      “倘若有一天我要收回这条性命呢,你会怎么办?”

      仅仅只是瞬间的微怔。

      “那么请您拿去吧。”

      耳边滑过「嗖」的一声,接着又归寂片刻后最终在漆黑夜空中绽开璀璨巨大的火焰花朵。河岸上有人惊呼起来,跟着越来越来的烟花相继在空中缤纷绽放,恢宏的响声在头顶上连成一片,绚烂的光彩映照着两人无声的画面。
      —

      黑夜笼罩,沐浴着银光的乌鸦扑扇着翅膀停落在屋顶上,灰黑的小脑袋一摇一摆。

      “Joker回来了吗?”

      才刚踏进公馆的大门,黑鸦便朝着呆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的两人问道。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

      尧闲逸地靠在沙发上,仅仅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一眼前者声音懒懒地答道,而后又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杂志不再理会。贴坐在她一旁的阿初则始终低着头自顾自地玩着手中的游戏机,似乎已经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了解她们俩的脾性,一位是对异性极度反感不过除了楼上的某人例外,一位是对于前一位极其依赖并且只听她的话。所以黑鸦对这种漠不关心的待遇并不在意,蹬着乌黑锃亮的皮鞋径直往楼梯走去。

      “等一下。”听着黑鸦上楼的脚步声尧皱了皱眉头,不情愿地开口喊住了他。

      应着她的话黑鸦在阶梯上顿住脚步,白手套搭在一旁的手扶,回头用一副诡异到瘆人的微笑假面对着底下的少女,可惜对方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手中的杂志。

      “Joker说现在谁都不要去打扰他。”

      —

      穿着浴袍的Joker一手推开浴室的门,跟着里面氤氲的水雾也倏地扑腾出来。少年顺势甩了甩仍有点潮湿的头发,也没有擦拭的打算就直接朝着靠墙的躺椅走了过去。

      “喵……”

      不知何时一只猫咪公然霸占了他的专属位置。那是一只体态优美的黑猫,浑身的皮毛黑亮光滑就仿佛被人精心打理过一样。即便察觉到来者它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盘踞在躺椅上安逸地叫唤了一声。

      Joker轻笑着在躺椅前蹲下身子,就像见到许久不见的老友般打起招呼,“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塞斯。”

      说着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揉揉着它的头,尽管双方都没有触摸的实感,但塞斯还是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小脸颊往手心里蹭了蹭。

      “今晚你也要留下来吗。”他低垂着眼睑向它发问,仿佛塞斯真的能听懂一样。

      微凉的夜风从背后半推开的落地窗徐徐地送进来,似乎还带着似有若无的花的馨香。窗门前的阳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在那一瞬间原本流动的风向也随之改变。

      “你来了。”

      Joker波澜不惊地回头转向落地门窗的方向,自然地收回手。一下子没了逗弄的塞斯如同失宠般,不满地低低叫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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