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苏七说

19、开学

　　大鱼大肉之后，每个人都要极其伤神地重回生活，学生们尤其不适应。
　　‘’同学们，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的假期也结束了，不管你们过年玩的过不过瘾，但现在回到学校就要坐回学生该做的事。男生，有的头发该剪的就给我剪了，女生带的什么首饰也一律给我摘下来。这学期是初二下期了，大家要有紧迫感，据我所知，有不少同学，人家在寒假也没放松休息，而是抓紧时间学到了前面，当然也有一些玩儿到现在作业都还没交齐的，这就是差距，这种差距以后就直接体现在你们的分数上，你们各自心里有数，好好把握学习的时间！‘’班主任用镜片扫了扫教室的几个角落，徐乙心偷偷地转向唐羽沛，做了个鬼脸。
　　‘’好了，我们今天先预习第一课……‘’唐羽沛翻开书，断断续续地听着，想起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自己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三排，和徐乙心隔了4个人的位置，同桌变成了胡野！
　　只有课表上依旧排满了语数外，虽说把周五的体育课调成了上午的最后一节。
　　下课铃一响，徐乙心就急不可耐的跑到唐羽沛旁边，‘’哼，不就是期末考的差了点嘛，就把人整到后面，我早就不想坐前面了，可恶的是居然把我和你调开，凭什么嘛！我们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啊！‘’
　　唐羽沛暗笑，要不是自己每次都装出一脸刻苦学习的模样，老师早就把她们借讨论问题实则开小差的戏码揭穿了，
　　‘’没关系啊，我们不是还在一排嘛。‘’
　　‘’可是人家还是会想你啊！‘’徐乙心趴到唐羽沛身上，
　　‘’别再恶心我了，鸡皮都起来了。‘’
　　‘’好你个负心汉，一个假期就把人家给忘了。‘’
　　唐羽沛知道再理她接下来一定又是偶像剧的架势，于是赶紧闭嘴，装作找东西的样子，果然，被无视的徐乙心‘’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一个周过去，唐羽沛与人的交流又退回到几乎为零。连一开始担心的胡野也不过是一来就睡，睡饱了就跟他哥们儿到处活动。只对她说过两句话，第一次是发现他们俩同桌的时候，
　　‘’是你啊！‘’他不怀好意地说，
　　还有就是有一次上课的时候，
　　‘’把你的书挪过去点，别挡着大爷我睡觉！‘’
　　唐羽沛很难想象班主任让他们坐到一起的意图，是想让她感化他，还是让他训练她独自思考的能力，也有可能他们两个的名字，是在安排好别人的位置以后刚好剩下的。但无论如何此疑问无解，唐羽沛只当身边多了个能呼吸的物体。好在这个位置前面不是祁豫，后面也没有刘家杰和任文洋。
　　新生活就要这样平静地开始时，意外却再次降临：
　　唐羽沛事先没注意到，周五的体育课是要和三班一起上。
　　当听到两个班的老师几乎同一时间的口令，她一眼看见队伍中的某个人时，有些惊讶。
　　由于假期运动量不足，两个班的人都有些懒散，队形慢慢乱了起来，老师在一旁吼了几句，跑在前面的人快起来，导致后面的人越来越落后，唐羽沛不幸属于掉队的人，而且越来越吃力，
　　一个女生突然停下来，唐羽沛躲闪不及就撞了上去，结果两个人一起倒下，不过那个女生刚好压在唐羽沛脚上。女生一个劲儿地道歉，一边站起来一边焦急地询问还坐在原地的唐羽沛：‘’没事儿吧？我是不是弄伤你了？‘’
　　‘’没没，没事，我没看见你，自己撞上的，没事。‘’
　　‘’那我扶你起来。‘’
　　‘’嗯‘’唐羽沛嘴上答应着却起不来，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嘈杂起来，
　　‘’华老师！我们班有人受伤了！‘’一个人大喊道，
　　‘’怎么回事啊？老师跑了过来，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唐羽沛，
　　‘’对不起，老师，是我跑步的时候没看见前面的同学，不小心跌倒了。‘’
　　‘’严重吗？‘’老师试探着问，
　　‘’羽沛，你怎么啦？‘’徐乙心从人群中冲出来，‘’哎哟，你该不会摔骨折了吧！老师，快，快送她去医务室！‘’
　　‘’徐乙心，你说什么啊！‘’唐羽沛示意她闭嘴，
　　但老师的目光又再次落到唐羽沛身上，
　　‘’胡野，过来！‘’老师冲操场一边喊道，‘’你们班的同学受伤了，你背她到医务室看看，‘’
　　唐羽沛张大了嘴：搞错了吧，他背我！
　　胡野小跑着过来，瞥了眼地上的她，听话地蹲了下来，
　　‘’自己上来！‘’人散的差不多了，老师还在，她只得趴到胡野背上，
　　‘’我有事暂时走不开，送她回来以后给我报告一声！‘’老师很信任他的样子，
　　唐羽沛一路上提着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医务室。胡野放下她以后，死命地啐了一口，‘’妈的，你个新生，屁事还真多！‘’
　　‘’我和你一样，又不是第一天来上学，谁是新生啊？‘’
　　‘’呸，老子说你是新生你就是！‘’
　　‘’了不起！老子！‘’
　　‘’哼，老子走了，你自己看着办！‘’
　　‘’……‘’
　　‘’谢谢你！‘’唐羽沛还是压住了火气，胡野嘚瑟地抖了抖肩，头也不回地走了。
　　校医东看看西瞧瞧，最后确诊为韧带拉伤，递给唐羽沛一包冰块，
　　‘’快敷着，不然会肿很大，这个把月就不要乱跑乱跳了，不自觉的话就给你打个石膏，‘’
　　‘’不用，不用！我不好动的！‘’一想到要把脚包得跟木乃伊似得唐羽沛就坚决反对，
　　校医笑着继续说，‘’虽说不是很严重，但疼起来还是很难受的。等会儿给你拿些药水，回家记得多涂几次。‘’
　　‘’嗯！‘’唐羽沛不好意思地笑笑，徐乙心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
　　‘’羽沛，怎么样？腿没断吧？‘’
　　‘’你是巴不得我残吧！‘’
　　‘’才不是，人家是真的……’’
　　没想到徐乙心新一轮的狗血剧剧情或是说她的真情流露真让唐羽沛有些感动，
　　‘’我没事，只是扭伤，我也不敢让你守着个残废过下半辈子不是！‘’
　　‘’哈哈哈哈哈！‘’徐乙心大笑，‘’羽沛，你什么时候这么幽默！‘’
　　‘’全为了配合你的剧本啊！‘’
　　‘’不对，我的剧本应该是你身受重伤，我坚持帮你每天上药，喂药，当你劫后重生时我们再相拥相泣！‘’
　　‘’额……还是换个人陪你演吧！‘’
　　徐乙心笑笑，
　　‘’快下课了，我刚去把你的书包拿了过来，待会儿我送你吧！‘’
　　‘’嗯。‘’唐羽沛走下床，试着把重心放在左脚。
　　没错，一旦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身上某个部位时，它多半就是出问题了。
　　徐乙心扶着唐羽沛走到了车站，
　　‘’你回去了吧！‘’
　　‘’我想送你上车。‘’
　　‘’中午这会儿不容易等车，待会你还要倒回去‘’
　　‘’那你真的可以吗？‘’
　　‘’你看‘’唐羽沛松开徐乙心的手，在原地跳了几步，‘’走比跳难吗？‘’
　　‘’好吧，那你小心点哦。‘’……‘’慢点上车哦‘’……‘’实在不行就向别人求救哦‘’徐乙心两步一回头，
　　‘’嗯，我知道，再见‘’望着走远的徐乙心，唐羽沛才呼了口气，还好他不再，应该走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站牌边，准备先靠一会儿，可惜高估了自己平衡力。身体不听话地一歪，眼看就要再次摔倒，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
　　‘’真的有这么严重？‘’夹杂着几分玩笑几分担心的声音传进唐羽沛的耳朵自动转换成吴秋城的脸，
　　‘’呵呵，纯属意外。‘’唐羽沛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还动！‘’
　　‘’嗯？！‘’他的手牢牢地握着她的胳膊，没有松开的意思，
　　‘’上车再说！‘’吴秋城不容拒绝地分担了她一部分的重量。
　　想着自己刚被男生背过，而现在又被另一个男的扶着，唐羽沛的脸早就热得如同一片火海。公车却没有因为‘’伤残人士‘’而少载几个人，好不容易挤进车厢的她还是只能拽着吴秋城的胳膊站着，等开过了一站又一站的风景，他们找到位置坐下，吴秋城也该下车了。
　　‘’你怎么不下车啊？‘’眼看车子重新启动起来，她慌忙拍着他的胳膊，‘’诶，你坐过站了。‘’
　　‘’我知道，不要再叫了。‘’他却在她身旁一动不动，
　　唐羽沛的心跳全乱了，因为他最后竟然扶着她到了她家楼下。
　　‘’扶着楼梯可以上去吧，‘’吴秋城在原地看着她，
　　唐羽沛只是点头，连道谢都忘记就转身走进了楼道，把一时难以形容的心情留给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