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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空对 ...

  •   有人弄醒了她。
      她梦见大火,混乱的厮杀,怪物冰冷疯狂神情,她似乎受伤了,或许没有。当血液溅上来的时候,她放声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掐着她的肩膀狠狠摇醒了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那个男人。
      “当年数你杀的最多,竟然也会害怕。”他的脸上永远是一副嘲弄的神情。
      嘲讽谁呢?她吗?她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噩梦醒了,她还是有点感激他的。
      “想起你是谁了吗?”
      得到否定回答的男人笑了,连笑也是讥笑。
      “废物。”
      他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神情与梦中的怪物重合起来,让她觉得恐惧。
      她试图后退,然而男人的手比她有力的多——这是早就经过千百次验证过的事实,何况她脚上还带着细细的锁链,她无处可逃。
      他又一次抓住了她,这种细微的反抗成功地激怒了他。
      “你还剩下什么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十足的废物。”
      他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摁在地上,光可鉴人的地面映出了她的模样——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她漠然看着自己的倒影,一声不吭。
      “难道你还想逃跑,嗯?”
      他的眼神让她浑身剧烈颤抖起来,锁链哗啦啦作响,她终于含混地吐出了几个字。
      “别......求你......”
      长久的幽禁已经剥夺了她的说话能力,她徒劳地重复着,“别......”
      “别......”
      男人沉默的时候,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成功了,然而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废物就该有个废物的样子。”
      他的眼神就像野兽,带着痛恨,眼角血红。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怒了他,这让她惶恐。她急切地贴上他的身体,胡乱在他脸上亲吻着,依据经验这很有效。
      他果然很快平静了下来,回手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下次不要说那种话。”
      她点着头,感到如释重负的疲倦。长长的头发从她弓起的背上滑落下去,他说就像黑色的流泉,她没有见过什么流泉,她见过吗?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对她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慢慢抚摸她的脸颊和耳朵,动作温柔。
      他生的很好,举止清贵,说话的时候,很让人动心。
      她迷惘了一下,很快又回到了现实。地面坚硬,让她的腿很不舒服,何况上面还有一条她解不开的锁链,延伸到她看不见的深处。
      她无意识动了一下,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清晰。她心头一寒,果然原本正在慢慢叙述一朵凤凰花如何艳烈的男人没了声音,扣在她腰间的手慢慢用力。
      冰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
      “你是我的。”他说,然后贯穿了她的身体。
      这次她没有反抗,她的侧脸贴在地上,安静地等待一切结束。

      有次他给她带来了一身蓝白的长裙,耐心细致地替她穿上,末了系上腰带。她的身体有些过分消瘦了,他花了很多的功夫才把她打理好。
      他甚至为她梳了头发,带上一顶精美的金冠,金冠上有长长的绶带,很漂亮,同时也很沉重。
      脖子有些沉甸甸的,他让她站起来,可她很久没站起来了,努力尝试的时候,他终于不耐烦了,扯着她的臂膀把她拉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用?”他挖苦着,却反常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不安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颌,端详着她。
      她从对面的冰壁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衣服很适合她,华贵却不张扬,紫绶垂落的样子,让她觉得很熟悉。
      她靠在男人身上,有些呆住了。回忆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让她头疼欲裂。
      “不像,还是不像。”男人的声音很失望。
      她不敢乱动,直到男人在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一颗水蓝色的珠子。
      她小心翼翼举着它,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她一点也不关心,只想好好拿着,以免因此而触怒了男人。
      “喜欢吗?”男人问她,“你过去曾经很喜欢水灵珠的。”
      水灵珠。这就是这颗珠子的名字了,她依然毫无印象。
      “你曾经因为它和我起过冲突,记得吗?”
      天,她为什么这么做?男人是不可违抗的,他想要什么,由着他就是了,只是区区一颗珠子......她一点也不喜欢它。
      “给你......”她含混地说,对他伸了伸手臂。
      什么都可以给你,我都不要了。
      她想把身上的衣服也一起脱下来还给他,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但总要做点什么。
      她顽固地想。
      这些念头有时会冒出来,止也止不住。明明继续配合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她的身体却常常会背离意志,自行决定什么事情。
      她会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事情,白雪皑皑的山川,连绵的殿宇,一些人对她微笑,或者行礼,有时她手里是一把剑,有时是一支笔,这些记忆让她觉得熨帖和安心。
      但有时候也会带来痛苦。
      有人吹笛子给她听,她在舞剑,花朵落下来,像雨一样。
      很多年了,她一点也没有老。
      男人脱下她的衣服,亲吻她突出的蝴蝶骨,她拼命想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原因,这很重要。
      她发现自己都忘了。

      腰肢似乎要被折断了一样。
      她慢慢回忆起那天他出现的场景。
      她似乎独自在这里被囚禁了很久,手腕被锁链吊起,向两边打开,双腿跪在地上,脚也被绷直的铁链锁着。这样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她已经很习惯了。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
      有时候会做一些噩梦,很可怕的噩梦。她不知道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或是只是出自自己的臆想。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想记起来。
      久而久之,就忘了。
      可是噩梦还是会准时到来,她就知道,又是一天过去了。
      一天天,一年年,有什么意义?时间,对她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她也就放弃了去计数。
      然后那个男人闯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剑,看她的样子似乎在看着故人。
      “是你。”他说,“这么多年了,滋味如何?”
      她没有回答,这似乎让他困惑。
      “逃不走吗?果然是个天资愚钝的蠢物。”他一边说着,一边过来解她手上的锁链。
      她要出去了!她的心砰砰跳着,虽然不知道这种激动的心情从何而来,她浑身颤抖起来,死死看着面前的男人。
      手上的锁链很顺利就解开了。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恶意一笑。
      “想让我救你出去?那就求我。”
      她强烈地想要说话,张口却发现自己失语了,只好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男人。
      救她,救她!
      男人却放下了锁链,她膝行两步,锁链绷直,在她脚踝上切出血痕,她抬起手想要拉住男人的衣襟,却无力的垂落下去。
      她和男人都愣了。
      这双手,曾经是拿得起最好的剑的啊。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九州最好的剑,握在你手上,劈山断河不在话下。
      她糊涂了,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男人。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终于抓住了他的衣襟,陈旧残破的衣袖滑下,露出陈旧的伤疤。有一段日子她迫切想要逃离,锁链绞进血肉,磨出了无数伤口。
      后来都好了,都好了。她想,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离开。
      男人闭了一下眼睛,抓住她的肩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旧,几乎遮不住身体,他的手滑进去,轻易地撕碎了一切。
      她惊恐地看着他。
      惩罚,这才是最残酷的惩罚,一个念头冒出来,她来不及细想,被按倒在地上,男人欺身上来,她觉得痛苦,却喊不出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她一声呜咽哑忍在喉间。颠倒错乱的时候,忽然忆起,某年某月某日,彼此初见时,少年意气风发目光澄澈,笑如昆仑山冰雪初融。
      “玄霄见过大师姐。”
      皆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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