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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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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咔擦一声,军营的铁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大步走出一位身着军服头戴军帽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健壮面目深邃,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徐营长!”樊爷以韩沉堂从未见过的热情迎上去,笑道:“咱们一别就是小半年啊!”
徐营长一把抓住樊爷的手,一手拍拍他的肩头,也是大声笑道:“老樊,这次过来住多久?咱俩可得好好喝几顿!你上次给我带的那些好酒,我还藏在屋里没敢喝完呢!”
樊爷笑道:“好好好!徐营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刘氏四兄弟,你都认识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韩沉堂韩兄弟,这次我让他们五人到你手下过一趟,练练身手,老徐,你可要帮我,让这群小子脱胎换骨!”
徐营长锐利的眼神扫过韩沉堂,笑道:“老樊,好说,你可别怪我折腾你手下,到时候哭爹喊娘的向你告状!”
樊爷摆摆手道:“全凭徐营长安排,一个月的时间,我到时候过来领人,哈哈!”
樊爷把徐营长拉到军卡后面,指着一箱箱特供茅台道:“咱们先喝上几杯?”
“好!”徐营长道:“老谭,你先把他们安顿下来,我随后就到!”
徐营长和樊爷的背影消失在营地的后勤处,老谭道:“各位兄弟,跟我来,我给你们找个住处。”
老谭领着一行人穿过训练场,韩沉堂注意到这边训练的装备和方法要比他在秀水镇张哥店里葡萄架下的训练,严密百倍,或许这个难得的机遇正好能提高自身的能力,韩沉堂已在闪念间摆正心态,准备积极迎接一个月的强化训练。
到了住的地方,韩沉堂抬头打量四周,还不错。屋子是砖瓦房,墙上刷的白漆,非常干净,除了厕所洗浴的瓷盆,什么都没有。刘文有些丧气地坐下来,他在樊爷身边虽然也有一身好武艺,但刘文志不在练武,而是想搞搞文学,变成樊爷身边能舞文弄墨的人,想不到今日却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刘虎刘武刘龙倒没什么反应,反正樊爷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好了。
安顿下来,老谭拿过两套训练服给五人换上,还有两双特制的鞋子,韩沉堂刚把换下的衣服摆到床头,那个徐营长就进来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五人觉得有些不妙,韩沉堂迅速反应过来,和众人立马站到徐营长面前,刘虎还行了个军礼。徐营长用教鞭敲敲刘虎的头,笑道:“你们不是我的兵,不用跟我讲这些虚礼,我要的是结果,所以咱们只拿训练成绩说话。从此刻起,你们的头不是樊爷,而是我徐义,如果有不相留下的,现在立马给我滚蛋,要是坚持留下来,就给我咬牙挺到最后!”
徐营长的话说完,刘文朝门口望了两眼,最后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动,徐义对老谭道:“你现在送老樊回村里,让他一个月之后过来接人!”
老谭站在徐营长身后对众人摆摆手,拍拍屁股就走了。
徐营长分腿叉腰站在宿舍门口,指着角落里的沙包道:“绑上!”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沙包绑好,瞬间觉得走不动了,徐营长扯开嘴角笑道:“昨天刚下雨,不适合远距离拉练,你们就给我先围着训练场跑五十圈再说。”韩沉堂几人跟着徐营长走到训练场一看,顿时傻眼了,这个训练场的跑道铺着煤渣,一眼望去一圈足足有400米,五十圈跑下来不是要人命吗?何况腿上还绑着沙袋!
刘文马上就想打退堂鼓,他正准备弯下腰解开沙袋,潇洒地走出营地,徐营长冷笑一声,教鞭毫不留情地抽过去,将刘文一下子抽翻在地!
听着刘文的惨叫,韩沉堂心里一紧,身旁的刘虎已经开始跑了,他立马低头跟上,接着是刘武刘龙。徐营长大步跨到刘文跟前,将他一把揪起笑道:“跑不跑?”刘文捂着脸,伤口火烧般疼,眼里含着大泡泪水道:“跑跑,我跑!”说罢,踉踉跄跄跟在刘龙身后跑起来。
徐营长站在他们身后高声喊道:“一个小时内跑完的人能吃午饭,跑不完的人没有饭吃,听清楚没有?”
“是!”前面的刘虎中气十足回道:“保证完成任务!”
徐营长站在宿舍门口,用脚勾出一个小凳子,坐在小凳子上抽起烟来。前二十圈的时候,韩沉堂神志还是清醒的,他超过刘虎,并且把刘虎甩在老后面,经过刘文身边时,发现他喘起气来就像抽动的风箱,韩沉堂暂时没有能力去管他。等到三十圈之后,韩沉堂意识开始模糊,心肺之间一呼吸就是剧痛,两条腿上的沙包仿佛有千钧重,额上的汗简直就像水一样流下来。
跑着跑着,前面的刘文噗通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其实刘文身体素质挺好的,人长得也结实,就是一心向文,平日没把锻炼放在眼里,结果到第二十五圈时左脚绊到右脚,摔了个狗啃屎。韩沉堂喘着闷气跑到他身边,艰难地将刘文拉起来,低声道:“刘文兄,一定要坚持,中午要是吃不了饭,下午的训练还是得进行,你撑不下去的!”
刘文感激地看一眼韩沉堂,颤巍巍地站直身子,咬着牙坚持往前跑,就在此时,徐营长雷吼般的声音从操场对面传过来:“你们两个干什么?娘们一样!还不快给老子跑,再停下来老子抽死你们!”
韩沉堂苦笑一下,顶着烈日拖动沉重的双腿跑起来,他不仅要跑完,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不然中午没有饭吃,就补充不了体力,如此恶性循环,还没等到一个月,他们就会被徐营长操|死。
韩沉堂到第四十圈的时候,刘虎跑了三十八圈,刘武刘龙跑了三十五圈,刘文最惨,只跑了三十圈。最后十五分钟,五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整个人累到极致,最终韩沉堂第一个达到终点,他脑子眩晕地盯着最后的刘文,双手撑在膝盖上不住喘气,徐营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头笑道:“韩小子,不错,比我部队里大部分人成绩还要好,下次再给你们提高提高难度!”
话音刚落,刘虎冲过终点,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起不来,徐义跑上去踹踹他的屁股,喝道:“起来!”
刘虎看看站一旁的韩沉堂,脸色很难看地爬起来,已累成狗。五分钟后,刘武刘龙相继到达终点,最后还剩三分钟的时候,刘文还有四圈,他已经不行了,脚步踉跄,眼神发直,喘气像是濒死的人。韩沉堂几人不约而同站到终点线,无声地为刘文加油,慢慢的慢慢的,到最后一分钟,刘文突然像打了鸡血,发疯似的狂奔起来,一下子冲过终点线,其余四人扶着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中午,营地里的大食堂,韩沉堂与刘氏四兄弟捧着饭碗,突然觉得能安静坐下来吃个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刘虎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输给了韩沉堂。刘武和刘龙的神情也很郁闷,因为他们不知道徐营长还有什么更狠的招数等着他们。刘文看起来最悲伤,纯粹是因为好累好累。五人各怀心事,都躲在角落里闷头扒饭。
突然,食堂铃声响起,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大兵,看来是刚拉练回来,裤子上还沾着泥水。韩沉堂与其余四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继续扒饭,部队里的大兵整日操练,平日里闲得发慌,所以最喜欢凑热闹,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吃着吃着,突然刘虎座位一旁踏上一只军靴,那只军靴还故意挨着刘虎的裤子,将刘虎上午刚穿的训练裤弄得脏兮兮的。刘虎低头一看,额上青筋暴起,他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站起来道:“干什么?”
军靴的主人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他长着薄嘴唇小眼睛,但个子很高,似乎是这群大兵的头,因为在他周围,正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下刘虎与韩沉堂等人,嗤笑道:“我说大叔们,你们打哪儿来的,要说是新兵吧,我看也不像,咱们营地里哪有你们这么老的兵?哈哈哈!”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兵都笑起来,那人又道:“你们还不知道规矩吧,进了这个营地,就得给我磕头,来来来,一个一个来!”
要说刘氏四兄弟,其实也不老,都是三十几,他们二十多岁出老家跟着樊爷闯荡,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群毛头小子就是闲得蛋疼,要是在外面,刘虎一个一个拧巴死,但这里是军营,不是樊爷的地盘,他瞪了那年轻人半响,最后呸一声,坐下继续吃饭。
那年轻人鼻子都快被气歪,跳上去就要扯刘虎的头发,刘虎头一偏,一把按住年轻人的手腕,将他往饭桌上一摔,顿时盘盘碗碗筷子勺子落了一地。年轻人原本想给刘虎个下马威,却不料这老家伙是个练家子,一不小心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