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难忘》李克用程敬思

18、第 18 章

　　下午，吴桐出门，将字交给一位陈先生，他是那家大老板的助理，之后再去装裱，才能作为寿礼送给老太太。陈助理小心翼翼将宣旨放进一个特制的纸盒里，“麻烦吴小姐费心了，润笔费已经打入您的账号，请查收”。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家高档咖啡厅，咖啡正不正宗吴桐不知道，但价格是真心的贵，“其实，我这几天生病，字是连夜赶出来的，所以，那笔润笔费，太多了”。
　　“吴小姐谦虚”，陈特助约莫四十上下，看得出极其老练，若放在别处定也是个一把手，也不知怎样的老板才能让他甘心当个助理，“吴小姐为老夫人写佛经已经九年了，用不用心，蒋先生都清楚。况且，吴小姐见义勇为救人，伤还没好，能连夜赶出来，实属不易。我出来前，蒋先生特意吩咐，改天要跟当面跟吴小姐道谢”。
　　“这，这”，吴桐从未见过真正的主顾蒋先生，每次都是这位陈特助出面，“蒋先生太客气了”。
　　陈特助带着眼睛，很是斯文，“其实我特别想问个问题，吴小姐那天不怕吗？去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怕吗，事情发生到现在将近一个星期，她好像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说真的，我也没想过怕不怕的，那个女孩是我班上的学生，我带着她出去玩，就应该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
　　陈特助带着经文离去，留下一张请柬，邀请吴桐参加一个酒会，邀请人“蒋伟东”，好像，哪里听说过。

　　回到公寓，却意外的见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厉芷宁。
　　厉女士每日的装扮似乎没什么分别，一丝不苟的发髻、精致的妆容和考究的衣着，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僵硬和冷漠。虽坐在轮椅上，她却如女王一般高贵，“吴小姐，你不愿意来见我，那我就见你了”。
　　“请问有什么事？”吴桐做好心理准备，一场硬仗就在眼前。
　　“童童是厉家的子孙，你虽然拥有童童的探视权，但并不表示你可以住在厉家。我希望你可以尽快搬出去，否则，我只能请人帮你搬家”。
　　吴桐放低身段，与厉芷宁平视，“我在这里只是暂住，厉女士大概觉得天下的女人都着急搬进来，但我不是”。
　　“好女孩怎么可能这么痛快答应搬到男人的家，吴小姐，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你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要厉家女主人的身份”，厉芷宁的表情越发凌厉，“别说仲谋不想结婚，就是真的有结婚那一天，吴小姐的家事也配不上厉家女主人的身份，你，不配”。
　　“您大概是搞错了，厉太太的名号，我并不稀罕。厉仲谋有您这样一位严厉的母亲，所以才是今时今日的扭曲性格。我不希望童童长大了和他一样，冷酷无情，连快乐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肆！”厉芷宁怒极，扬手就是一巴掌，“你让童童以一个意外出现在厉家面前，之后又想尽方法怀上仲谋的孩子，好坐稳厉家女主人的位置。不过，老天爷有眼，你的心机，白费了”。
　　声声刺耳，厉芷宁的话有如刀子一般插进吴桐心底，孩子没了，是她说不出口的痛，而厉芷宁的言语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厉女士，你也是当母亲的，我却没有见过你这么狠毒的母亲。童童长在这样的家庭，何其无辜？”
　　“仲谋心软，被你骗了，那份调解书根本就没经过我的同意。这一次，我不能再由着他。阿桑，给这个女人收拾东西，让她出去！”
　　“不用了，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现在就走”，吴桐转身冲出公寓大门，却险些撞上急停的车，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厉仲谋。
　　他也是接到佣人的电话，急匆匆赶过来，吴桐半边脸红红的，明显被人打过，不用想也知是他母亲的作为，“你去哪儿？”他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
　　吴桐想挣脱开，“你们母子一唱一和，是不是我死，才能证明我没想拿你们家一分钱”，她的眼神充满敌视，声声凄厉，昨夜那来之不易的一点平和，消失殆尽。
　　“跟我来”，厉仲谋直接攥着吴桐的手，大步走进客厅。
　　厉芷宁见二人“手挽手”，气不打一处来，“仲谋，你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
　　厉仲谋僵着身子，“妈，童童之前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我不希望从今以后，他有爸爸没妈妈。小孩子是无辜的，您可不可以公平一点，我要童童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长大！”
　　“但这个女人，她心怀不轨，配不上你”。
　　“配不配的上，由我说了算”，厉仲谋再不理会母亲，直接拽走吴桐，进客房，咣当一声，门从里面撞上。
　　吴桐后背紧贴着房门，前胸是男人的胸膛，吴桐忽觉得脸上凉凉的，厉仲谋，哭了。她见过他的阴狠，他的冷酷，他的无情，可此刻的他，像小孩子一样的，无助。
　　“吴桐”，他抚摸她的发，“你爱我吗？”
　　吴桐只迟疑了瞬间，轻轻摇头，“曾经”。
　　厉仲谋倒笑了，带着几分苦涩，“那好，我们结婚”。
　　“为什么？”
　　厉仲谋抚上她的唇，“童童需要一个家，而我，需要一位厉太太，仅此而已”。他也想要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
　　“凭什么要我答应？”
　　“你不会拒绝的，如果不想童童有后妈的话”，他们之间，永远在进行一场交易。他，不敢相信她；而她，不再信他。
　　“厉仲谋，你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