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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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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见到席穆然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李微凉的脑子里还是时不时地冒出相遇时他的模样和临走时他留下的那句话,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仍然记忆深刻。再往前便记起了很久以前的画面,勾起了年少时光最青涩的回忆。
初见席穆然是在高二文理分科开学的那一天,他坐在教室的后排,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手指灵活,时不时转出完美的弧度,这副样子有着少年的痞性和随意,但绝不是你想象的街头混混的恶行。不是故意的显露和展示,而是自然的流出。简而言之,他痞的恰到好处。
一旁的人和他说话,他也是轻描淡写几句。那时候,李微凉对席穆然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只是单纯的欣赏。当然,李姑娘的欣赏境界还是蛮高的,至于怎么从欣赏升华成爱慕,就是后话了。
“微凉,坐这里。”顺着声音,李微凉看见程溪热络地对着自己招手。
程溪是李微凉从幼儿园认识的朋友,俩人又住的极近,后来关系也不错。
“没想到,咱俩有生之年还能同班。”
李微凉被程溪夸大其词的话逗笑了:“是啊,老天眷顾。”
说来也奇怪,李微凉和程溪,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一就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但没有一年是同班的,以至于程溪每次都哀叹:看来咱俩不能同衾而死,憾哉!憾哉!
席穆然和李微凉在老师的安排下,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同桌。鉴于这位同桌的强大气场,李微凉低着头,小声嘀咕;“我又不差,干嘛要他促进。”
原话是这样的,老班笑眯眯地看着席穆然和李微凉:“席穆然就坐在李微凉旁边,俩人相互促进(额...其实还是席同学发挥的作用比较大),嗯,这个很符合高效、节能、发展的可持续社会。”
席穆然还是第一次被个女生”嫌弃”,虽然李姑娘只是抱怨了一下,但这对从小到大受到女生追捧的他不免有些打击。
看着李微凉微撅的嘴唇,长发束成的马尾留到肩膀,随着她的动作轻微地摇晃,最自然的模样,却让他的心底一软。
“你不认同,可以理解为鞭策。”事后,当席穆然再回味这个词时,毅然决然地断定自己是鬼迷心窍了。鞭策,对于我就不必了。
“啊?”微凉抬头看着说话的人,额前细碎的头发挡不住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幽光。心想这人耳朵怎么这么灵敏。“鞭策,我又不是牛、羊。”
“咳咳,我允许你自降身份,但请不要拖我下水。还有,虽然我们不能真正的实现双赢,但我想,今后你定会受益匪浅的。”这一回合,李微凉完败,只怪席同学太过犀利,出口成章。
第一月考后,当她看着排名表上席穆然各门功课的成绩,才发现,果然在这个和谐社会,这样的组合实现双赢的几率是不大的,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微凉的妈妈晚上要加班,让她去程溪家吃饭。吃完晚饭,两人窝在程溪的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微凉,和大神做同桌的感觉如何?”
李微凉仔细想了想:“嗯,和跟你一起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这个回答明显不够让程溪满意:“你怎么就这点觉悟,对得起党和国家吗?”噗~“程溪,你能别把一个生活化的问题上升到政治高度吗?知道你政治好,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是理科生,OK”
“我知道你羡慕我的光辉岁月,但你能不能别与惨痛的现实对比嘛。”
“那你还说些有的没的。”微凉给了程溪一记白眼。
程溪不甘地开口:“人家只是好奇。何况这么一个绝色坐在你身边,你居然不为所动,看来以后只有一条出路。”一脸惋惜状。
“什么?”
程溪认真可靠地说:“尼姑。”
“程溪,你是不想活还是找死啊”说完将床头的枕头砸向了她。
不一会儿,房间里有传出两个人的嬉笑吵闹的声音,铃铃悦耳。在这个夜晚,增添了些许温情。
这一天,李微凉正对着一道数学题苦思冥想,久久不得其法。
“李微凉”
“嗯”
“你饿不饿?”
“嗯?不饿”席同学难得关心人。
“那就别咬你的笔了,快成喀斯特地貌了。”
微凉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的笔:“.....席穆然,我这是思考的惯性动作。”
“哦”,语调微微上扬,“你惯性还...挺强的。”笑对着李微凉,对面的人已被气得内伤。
没有接触之前,单出于驻足欣赏的角度,李微凉一直认为席穆然是一朵高冷的冰山之花,可望而不可及。接触之后,才发现这厮其实是各种毒舌,各种泼冷水。
李微凉瞪着席穆然那张笑意张扬的脸,怒火未烧,一种认知便迅速占领成为主导。
“他笑起来的样子蛮温柔的。”内心深处涌现了这样的念头,李微凉下意识地回头看着窗外,暗自苛责:“我竟然被外表迷惑了,不过他是长得...嗯...惊为天人...额...%$李微凉,你真肤浅。”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夕阳落在山的那一边,像一个大圆盘,光芒染红了半边天,云彩变得更加鲜艳,群山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很是好看。
李微凉支着头:“席穆然,你看,今天的落日好漂亮。”
抬首看着远方的太阳,安宁祥和,他的眼神进而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几缕光线透过窗户打在李微凉的身上,她的半张脸沉浸在昏黄的光线里,头发上仿佛升腾起了一团暖气 ,可以清晰地看到,因为睡觉而微卷的几根头发调皮地向上翘起,她浓密微翘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像是扑哧扇动的蝴蝶,灵动不失光彩。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绵绵密密。嗯...可以用可爱一词来形容吧。
N年以后,李微凉在席穆然的家里发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她很好奇地问正靠在沙发里看手机的某人:“穆然,你怎么养了这么个小东西。”
那人转向她,脸上的笑意随之加深:“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而且和某人很像,我很喜欢。”虽然是在说那团白白的东西,视线却牢牢地黏在她身上,微凉因他一语双关的话而脸色发红,看着席穆然蹲下身子捋了捋白兔的长毛,脸上是说不出的温暖。
一个绝美的男子,神色温柔,蹲在地上为一只白兔捋毛的场景,真是要多温馨就有多温馨。
于是,女孩温暖的侧脸就这样印在了少年的心上,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失。后来,纵然他在加州的海岸看过无数次日出日落,纵然壮阔大气,瑰丽迷人,依旧觉得那一次,在教室的窗边,看到的是这一生最美的落日。
在国外的N多个夜晚,当他站在高楼,俯瞰整个城市的灯光,人们惊艳于它的繁华,在他眼里却黯然失色,比不上那个黄昏,她身上所散发的的光芒耀眼。十里灯光,也不及你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