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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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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微凉这几天十分认真的在自己的窝里观摩从席穆然那里借来的几本书,一如六年前,还是被他独到的见解,详细的分析所惊叹,折服。
可能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从他的外貌开始,而是源于与这个人有着某种思维方式上的共鸣。从以前李微凉发现自己喜欢上席穆然后,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不得不说,李姑娘是个有内涵的人。
书页翻动着,一叶红枫跳入眼里,时间的缘故让它变得十分干燥,但脉络依旧清晰,颜色也保存得十分完整。李微凉想象不出席穆然还能这么文艺,将枫叶当做书签。这时候,席穆然的电话碰巧打进来。
“喂——”
“书看的怎么样,微凉。”李微凉通常都是自动忽略后面两个字:“还不错,你写得很详细。”
“那就好,你在做什么?”
“我”犹豫了半天只好实话实说:“我在看树叶。”
席穆然很快就知道了:“枫叶?”
“嗯。”也不管人家看的是哪一片枫叶,就开始自顾自地说:“那是我到美国的第二年,去加拿大旅行的时候摘的,当时觉得挺美的。”
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提起出国留学的那段日子。
“看来你在美国过得不错。”李微凉轻摸着红色的叶子。
那边嗤笑一声:“不错,至少我不这么认为。微凉,要是不错,我想我会早点回来找你。”
将所有的艰难酸涩一笑付之,只是平静地对她说了这么一句,当然李微凉是不平静了,要是不错,我会早点回来找你。原来他一直履行着自己的承诺,她原以为只要时间足够,一切都会忘记,但是时间没让我忘了你,反而让我更想你。有些人已经深刻到了骨子里,席穆然便是如此。
“微凉,在那次旅行时我就在想,要是你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去看枫叶,望瀑布,看着五大湖的船只起起落落,但是只要我想的,都是空想。明尼苏达州下暴雪的时候,我在想你这里下雪了吗,若是下雪了,你一定会很高兴。”
席穆然躺在沙发上,静静地诉说:“进入哈佛的第一年,我接到了彦深的电话,他告诉我你在T大,只是这么听着有关于你的消息,我都觉得心安,再后来他告诉我你要读研了,而我的事业也步入正轨,我想是时候了,于是我回来,微凉。”这句“微凉”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带着最动人的发音,李微凉不禁红了眼眶,泪水从中溢出,这样一个高傲的男子,一字一句,在自己面前诉说着这些年一个人浪迹的经历,而里面全是关于她的心情,而且他直白地告诉自己,他想她,很想......
席穆然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许是那片久远的枫叶让自己想起了那些日子,深刻到无法忘记,只需她轻轻地一声,他便会和盘托出。
她说不出任何的话,听着电话里的呼吸声都感觉到此刻的席穆然是丢掉了头顶上的皇冠,将最谦卑的自己,暴露在她面前,她无所防范,也舍不得防范。
“微凉,你还害怕吗?”他以她六年前的一句“我害怕”就此询问。
“我...席穆然,我...”
“好了,我知道了,说了这么多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她还是不能立刻回答,不是不愿和他在一起,而是强烈地想与他永远在一起。六年,尽管还是与当年那样相互喜爱,但一些细微的改变足以毁掉所有,面对感情,李微凉不得不慎重,而且是这个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这以后,席穆然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李微凉论文报告的效率也是一落千丈。沈懿青看着这个一会儿看着窗外发呆,一会儿趴在桌上的人,概括四个字:为情所困。沈懿青还是一如既往地下了一记狠药:“李微凉,你都拒绝人家了,还有什么好哀声叹气的。”
李微凉直接给了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
“我不懂,但我知道席穆然是真的很爱你,要是这么一个精致的男人都错过了,你这辈子就等着过粗粮的生活吧。”
“粗粮还健康呢。”
“你确定,那你就请便吧,有你后悔的。微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六年前你们就认识了,你还不了解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嘛,爱情有时候是需要冲动的,否则你永远享受不到它带给你的滋味。”说着便看起刑法书。
李微凉心里不免揶揄:原来在看刑法,难怪那么冲动。当然李姑娘是知道她的用意,或许自己真该好好想想了。
想了半天的,接到了程溪的电话,和她一说。
“李微凉,你丫的怎么还没和席穆然在一起,不对啊,席穆然什么速度都很快,怎么搞定你的速度就迟迟没有上升呢?”
“程溪,你到底是谁的朋友。”要不是碍于形象问题,李微凉早就对她河东狮吼了。
“目前我是你的朋友,但我随时都可能成为你们的朋友。”
又说:“微凉,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你们足够相配。”
“程溪,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矫情了。”
“岂止是矫情,简直作死了,这么一个完美绅士你居然还不开眼。”
“......”
这天,实在按捺不住的李微凉打了个电话给席穆然,过了好久,才传来“喂——”一声。
“是我,李微凉,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有没有空?”
席穆然想了想这两天的行程安排,很果断地回了一句:“这两天很忙,下周吧。”直觉告诉自己席穆然不想见她,沈懿青看这人一脸衰相就知道出师不利,可惜地摇了摇头。
其实席穆然这两天真的很忙,那天自己对她说了那么一大段话,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简直气死他了,他也想让她尝尝这种难受的滋味,男女平等也不是不可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李微凉数着日子过了一周,那人也没给自己回电话。自顾自地唠叨:“留学了不起,智商高了不起......”
“李微凉瞧瞧你一脸的怨妇样,出去可别说是我的朋友,一看就是爱而不得。”
李微凉目光锐利锋芒:“我才不是怨妇,我是社会的好青年。”
“切,社会好青年还指望党给你包办婚姻啊,李微凉,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懂?”
于是,开窍的李微凉决定放手一搏。没想到刚拨通,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差点想挂断,只是那边已经开口:“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席穆然的朋友,有些事想要和他说。”
“哦,我表哥生病了,可能不大方便,要不你过来一趟,等他醒来再问?”
陆晴看到来电显示“我的微凉”一听是个姑娘,再看了一眼床头柜的照片,立马笑了,于是故意让李微凉来看看他,没等人家反应,她就挂断了,并客气地将地址发了过去。看了看熟睡的席穆然,表哥,我可是帮你干了件大事,回头可得谢谢我。
挂掉电话的李微凉脸上一脸无奈,这个姑娘真是雷厉风行。在屋里走了三圈,果断拿起包包往外走,在门口打了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她刚到,陆晴招呼她进门后,便借口有事,先行一步,走时还不忘说:”好好照顾我哥,哦,对了,二楼左转第一间,他的房间。”
开门进去,这个卧室只有黑白二色,这的确符合席穆然的风格,经典奢华。轻轻走到床边,睡颜安好,心里竟被填得满满的,几天来所有的失落都在见到他的这一刻消散为云烟。
视线落到床头柜,上面摆着的竟然是自己大四的毕业照,自己站在学校绿色的大草坪上,身穿学士服,带着一顶高高的学士帽,笑的很欢乐。他居然会有,李微凉仔细地看着他,原来他一直蛰伏在自己身边,以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一切,不主动,不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