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系列之狮王》馥柳虫

29、番外二

　　其实狮队的密集训练，让男孩子们在此发泄曱了不少的精力，以至于几乎所有狮队队员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没有特别明显的叛逆期特征。而师睿，其实就只是小时候对莫宏宇的一些小别扭，发展成现在不太愿意面对对方。
　　然而，世上最不会变的就是变化。二师兄的未来岳父坚决反对他继续混狮队，所以不得不退出；师睿的搭档李皓龙也因为中考成绩实在太差，被家人勒令不得再参与训练，也只能退出。所以最后，狮队能组成搭档的，也只有大师兄与方兴宝；师杰跟即将与他绑定的苏禾央；以及莫宏宇同师睿。
　　师睿不满，“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和方师兄搭档啊？”
　　洪学承瞥他一眼，“他们要练习水桩，你敢吗？”
　　师睿马上蔫了，他真不敢，对水的恐惧并没有随年龄增长而减退，反而更加严重了，幸好家里用的是淋浴器而不是浴缸。
　　“莫宏宇你听着，这只是不得以的策略，我根本不愿意和你搭档！”师睿狠狠瞪着莫宏宇，像是恨不得扒他皮咬他肉那般。
　　莫宏宇高举双手，“明白明白！多谢师二少爷体谅小人！”
　　师睿哼了声，不情不愿地抱着狮头去练习。莫宏宇宠溺的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师杰还在被罚期间，不能摸狮头，看着他俩的互动，心里无奈地叹气。结束之后，他让师睿先回家，拉着莫宏宇问：“想好没？”
　　莫宏宇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想到刚才看到师睿被一众少女围绕，而自已觉得刺眼的情景，终于明白过来，“我喜欢他！”
　　师杰定定看着他，审视着，半晌，叹口气，“我这情况，不能替他说些什么。但莫宏宇，你不能迫他太紧，也让我妈慢慢接受。还有，千。万。别。伤。害。他！”
　　莫宏宇很认真的回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迎着他认真的眼神，师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要走。
　　莫宏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担心起来，“师杰，你不是也明白吗？感情是最不受控制的，你没有错。而且，你弟他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师杰猛然回头，“他喜欢你！还记得方师兄追求苏仪时，做过多少傻事吗？……我看得出，他现在对你的态度，根本就是在做傻事。”
　　“师杰，在他未定下心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莫宏宇郑重承诺。师杰明明跟他同龄，可能是因为作为大哥，也因为喜欢上比他大的人，所以一直不断的逼曱迫自已成长成熟。——这一切在莫宏宇看来，其实也是在做傻事。
　　师杰深深叹口气，虽说一切还未成定数，但他还是觉得，他弟弟，终会栽到莫宏宇手上。
　　“我哥怎么了？”师睿从狮队里出来，奇怪的看着不远处他哥显得疲惫的背影。在他印象中，他哥从未有过这样的表现，从枫叶国回来后，因为苏禾央回应了他的感情，更是显得神采飞扬。
　　莫宏宇转头看难得跟他搭话的少年，“没什么，他只是担心……”
　　师睿觉得奇怪，这人很少这样欲言又止的，“担心什么。”
　　莫宏宇揉揉他头，“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挥挥手，转身就离去。
　　师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走远，突然意识到这人刚刚又揉他头了，“喂！莫宏宇，你干嘛又摸曱我头！喂！你别跑啊！喂！”抬步追了过去。
　　转到另一条路上的师杰听到喊声，转头就看到一名少年追向另一名较大的少年。他叹息一声，阿禾，我是不是做错了？
　　某天清晨，师睿正在洗漱，就看到他哥匆匆忙忙地套上外衣，跟父母说了几句便快步跑出去。他整理好自已，走去吃早饭，问：“我哥又怎么了？”
　　“苏信出了点事。小睿，回去帮他请个假吧。”师德中显然不想让他知道，而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情况。
　　回到狮队，他替师杰请了假之后，才想起最近他哥的情绪有点奇怪，明明跟苏禾央感情发展顺畅，可时不时露出担忧的神情。
　　不禁抓曱住莫宏宇问：“你跟我哥到底说了什么？”直觉觉得，是从看到他哥那疲惫背影的那天起，那人的情绪就变得奇怪了。
　　“真没什么，师杰只是挂念苏师兄而已。”被他揪着衣领，莫宏宇眼睛闪了闪，安抚着担心的少年。
　　师睿盯着他，明白这人是不会透露些什么，只好放弃。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再次变得紧张起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苏和央回国。
　　因为苏禾央的回归，狮队的搭档组合恢复到正常状态。师睿奇怪的没再反抗师父的安排，洪学承疑惑的问道：“这次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不说，不是都得跟莫宏宇搭档吗？”师睿神色恹恹。
　　“师睿，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莫宏宇以为一年过去了，这孩子的叛逆期应该也过了吧？没曾想，他还是如此讨厌亲近他。
　　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师睿还是听出那人语气中的落寞，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嘴硬道：“我就是不喜欢你！”
　　静默，时间久得师睿的心开始慌乱，才听得莫宏宇说：“我明白了。师父，继续让我跟小杰搭档吧。”
　　师睿愕然，抬头看向神色莫名的莫宏宇，心中的刺痛更甚，嚷了句：“随便你！”便跑了开去。
　　师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叹气，“我去说他。”也转身走开。
　　洪学承让弟子们散了，看着低着头，看不出情绪的莫宏宇，“你最近没什么精神，没事吧？”
　　“师父，是不是有些事，不迫是不行的？”他已经一退再退，就想让师睿能亲近自已，没想到……
　　“若你想被憎恨，就尽管迫吧。”洪学承答非所问。
　　莫宏宇摇头，他确实不想被憎恨，可现在他的少年，却是不肯正视自已，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想起知道苏禾央在枫叶国交了个男友时，师杰的神情，他终于明白到好友当年的心情。
　　师杰拉住弟弟，“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师睿当然知道，“那又怎样？我有说错什么了？”
　　师杰紧紧盯住他，“你认为你没说错？”
　　“当然没有！”师睿嘴硬的说着，却无法掩饰眼中闪过的慌乱。
　　师杰叹气，“好吧，我知道了。”说着就拉着他回去，这个话题就此搁下。
　　从这天起，师睿跟莫宏宇之意的气氛便是不尴不尬的。除了几次师杰匆忙入城，两人不得不配合练习之外，其它时候，都是按原来的安排训练。
　　苏仪的闯入，改变了这个局面。——苏信失踪了！
　　师睿想着能不能去看看客运站的情况，于是往公路走，走到半路，便看到前面不断有滑石滚落。他刚想再走近点，腰身被人一下搂紧，“别过去！”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师睿起了身鸡皮疙瘩，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带着后退了好远。刚站好，他们刚才的位置，就有几块大石头滚落下来，大雨将烟尘压了下去，师睿张开的嘴顿时闭上。
　　“莫宏宇，你怎么在我后面？”半晌，师睿才想到要说什么。
　　“……刚刚从那边过来的，碰到舅舅他们，说是打听到几天前的下午有人看到苏信，拖着行李随意上了一辆最近发班的车……”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随曱师杰喊苏向伟舅舅了。
　　“那是我舅舅！”师睿边拿电话通知他哥，边不忘反驳他。
　　看着苏仪悲痛欲绝的神情，师睿第一次感到生命原来如此脆弱，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生息全无。
　　师睿看着那个为苏仪撑着伞的青年，走到他身边，嘴唇动了动，便再也不开口。
　　声音很小，莫宏宇奇妙的就是听见了，他说：“莫宏宇，对不起！”
　　莫宏宇瞬间觉得，这个雨夜不再寒冷。
　　好容易解决事情，师睿回到家迅速洗漱一下，便沉沉睡去。第二天起来去开信箱，就看到他哥的录取通知书静静躺在那里。他顿时忘记了昨晚的悲伤，拿着录取通知书就往他哥家冲。
　　看到他哥提起苏禾央时的温柔表情，脑海里不其然的，闪现莫宏宇的脸。他摇摇头，想要将人甩出去。他哥却注意到了，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师睿当然否认，他哥意味深长的看他，然后拍拍他头，“好好想想，不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了。”
　　师睿听得出他哥语气里的遗憾与欣慰，不明白这人现在明明爱情学业两得意，还有什么遗憾的？又在欣慰什么？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会想清楚的。
　　“小睿！”经过昨晚，莫宏宇觉得师睿应该不会抗拒自已这么喊他。
　　果然，师睿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莫宏宇，不是不用训练吗？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莫名的，他看懂了莫宏宇眼里的情意，退后两步，转身想要逃，却被人紧紧搂了入怀。
　　“别跑好吗？我们好好谈一谈？”低沉失落的声音，让师睿心悸动又安宁，挣扎停了下来。
　　感到怀里人的松动，莫宏宇放松手臂，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已，依然圈着。“师睿，我喜欢你！”
　　师睿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他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差，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还会喜欢自已。
　　莫宏宇摸了摸曱他头，将人抱住，“这种事，如果能说清楚，就不是事了。小睿，你呢？”你喜欢我吗？
　　师睿将头低下去，沉默。
　　莫宏宇都要以为他是表示拒绝了，失落地要松开他，却被揪住衣领，“是你先说喜欢我的！可没有后悔药吃！”羞恼的神情，让莫宏宇觉得他极为可爱，忍不住亲了下去。
　　被亲得头昏脑胀，师睿还不忘推开他，红着脸，掉头就跑。这次莫宏宇没有追，关系有所进展，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不急，慢慢来。
　　师杰明显觉得自家小弟最近容光焕发，再看看莫宏宇，那人眼里的宠溺不再掩饰，心里一顿，有些事，怕是要纳入考虑范围了。
　　决赛之前，师杰去找莫宏宇，问他是不是跟师睿发展中，莫宏宇点头承认了。他无可奈何，没想到苏禾央在知道那两人关系后，先行提出要个孩子。他心里霎时又怜又爱，他的爱人，果然是善解人意。
　　他找到莫宏宇，“无论如何，在我跟阿禾结婚之前，都不要让我妈知道你俩的关系。”
　　莫宏宇看着他，“你……真的要那么做？”看他点头，便说：“我会一起做资料搜集的。”
　　在一次酒后半清醒的状态之下，莫宏宇终于忍不住，将师睿拆吃入腹。师杰很快发现了异常，在狠狠打了一架后，催促他加快搜集曱资料，最后两人终于在方兴宝的帮助下，找到个可信的机构，师杰领养了两个孩子。
　　在离开那机构后，师杰千叮万嘱，让莫宏宇要忍着点，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要被苏红缨发现。可是，在恋人面前能忍得住的，就不是男人了。
　　结果两人在一次吻别，很不幸地被苏红缨发现了。看着师杰拿着检测报告，站在他父母面前，莫宏宇发现，原来自已做得还不够，至少，不能让恋人的父母放心他。
　　“师杰，谢谢！抱歉！”
　　“若不是看着小睿的面上，我很想再揍你一顿。……不要谢我，谢我爸妈吧。”师杰牵着苏禾央走远。
　　莫宏宇搂着脸色苍白的人，“你会怪我吗？”
　　师睿摇摇头，他的心早就交到这人身上，再也收不回来。若此时母亲硬要他们分开，受折磨的只会是全家，“阿宇，等我成年之后，也去领养吧。”
　　“对不起，睿儿，这本不该由你操心的。”
　　“我也是男人，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会负的。”顿了顿，师睿伸手卡在他脖子上，“我哥帮我们挡了那么多事，你……准备怎样？”大有不说清楚就掐死人的意味。
　　莫宏宇由他卡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跟我爸说一说，狮队组建之后我会留任。”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莫宏宇父亲声名在外，再加上他哥数次在比赛中夺冠，名声也极盛，要组建一个狮队不是难事。师睿满意了，抬头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然后趁人愣住迅速溜走。
　　莫宏宇摸曱摸脖子，追上去抱住人，“睿儿，别在这时候撩我。”声音沉哑。
　　师睿这才想到自已某处还有点痛，抖了抖，乖乖靠在他怀里，“我知道我哥一直很担心我，莫宏宇，别让我们失望。”
　　莫宏宇摸曱摸曱他头，亲了口，“我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