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破晓曙光的我们》冰之樱羽

3、黑白键上

　　深蓝是个学生，音乐生。每天晚上都要去按时去专业钢琴老师那里学琴练琴。而之所以迟了门禁时间，则是因为他练琴之后还跟一群狐朋狗友去了吃宵夜。
　　跟艺术有关的孩子，从来就没有一直死读书的孩子那么乖。他们的思维跳跃，他们的叛逆期长，他们有他们自己独特的信仰与精神文明。所以深蓝，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混门口挂着“禁止未成年入内”的酒吧，学会了抽烟喝酒，学会了干净利落打架的身手，更是把这个城市的夜店都混了一个遍。
　　后来，他妈妈在他彻夜不归之后一家家夜店找了过来。他妈妈是那种女汉子女强人一样的人物，他以为他妈妈会过来狠狠抽他一耳光，谁知道他妈妈抱着他，就哽咽着哭了起来。
　　之后深蓝就改了，不混夜店遵守门禁，乖乖练琴乖乖上学。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记得了那段荒唐的青春岁月。所以他轻门熟路地带着浅蓝摸上了一家PUB的大门。
　　这家PUB的大门很小，上方挂着书写着“禁止未成年入内”的可爱字体的白色小木牌，侧方是霓虹灯组成的PUB招牌，闪着各色光芒的小灯泡组成了几个字“黑白键上”。
　　“黑白键上”里面的空气并不是浅蓝预想中的浑浊，四周环顾，发现墙上都有“禁止吸烟”的标语。在吧台上，浅蓝看到了这家店的调酒师，一个头发挑染成紫色的女人，深蓝说，她也是老板。
　　“琴姐。”深蓝打了个招呼，“我今晚回不去了，可以住这里二楼吗？”然后指指跟在他身后的浅蓝，“还有我朋友，她也无家可归了。”
　　被称为“琴姐”的人挑挑眉，“我这里不提供那样的地方，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们不是要那样。普通朋友。”深蓝点点头，“至于代价我懂的。”
　　琴姐思考了一下，“成交。”
　　深蓝顿时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琴姐你最好人了。”然后他转过头，对浅蓝说，“这里二楼有几间房间，是琴姐给喝醉的朋友暂住用的。你今晚先住在这里吧。琴姐是个好人，不用怕。你可以现在就让琴姐带你去个空房间，记得锁好门，这里有时候也会乱。”然后跟琴姐说，“那我去‘卖身’咯。”
　　卖身？？浅蓝挑挑眉，干脆坐上吧台，“我不急。”我比较好奇，你卖什么身。
　　当然后面那句话，浅蓝并没有说出口，她就看着深蓝径直向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然后掀开了一张布满繁星的帷布——一座黑色的三角钢琴出现在了浅蓝的眼前。
　　深蓝摸摸自己许久不见的伙伴，笑笑，勾出钢琴凳，翻身坐下，纤长的手指拂过黑白琴键。不需要琴谱，脑子也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嘈杂，深蓝跟随者脑海里自动出现的旋律，按下了第一个键，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按键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行云流水，他的手指似乎有魔力，一个个音符从他指尖跳跃出来，组成了一首曲子……
　　他是黑白键上的魔法师。
　　浅蓝目瞪口呆，耳边流畅的美妙音乐，让她不可置信，这是那个痞子气的打架高手的作品。
　　一杯柠檬水递到了她的手边，是琴姐：“你也未成年，不许喝酒。”
　　这个时候，弹着琴的深蓝已经轻轻哼唱了起来：
　　“旭日击退黑暗破浪而出没
　　光芒如弓支支划破沉默的天穹
　　你静静挽着我抑郁的双手
　　试图迎风而弹面海而奏
　　看着大人们为了生存而决斗
　　回头却触不及生命最终的丰硕
　　我看着不战而栗的那个我
　　黑白键上的双手开始颤抖……”
　　浅蓝握着玻璃杯的手也一颤，只听深蓝继续哼唱了下去：
　　“日晷东方滚烫意志正在酝酿
　　哪道光芒才是我们该遵循的方向
　　信念又一分一秒崩塌
　　粉碎边缘陪伴我的会是你还是他
　　落叶不停盘旋冷锋不断地吹
　　勇气卡住喉头使我决毅奋力不悔
　　静静闭上眼睛倾听心底声音
　　秉着弱势勇气因为没有输的权利……”
　　没有输的权利吗？
　　浅蓝闭上眼睛，轻涿一口柠檬水，又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只比她大了八岁，却收养了她的人，那个一直秉承自己的正义然后从这个世界被抹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