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不续》谷回生瑜

3、第 3 章

　　从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瑞泽不再是被人羡慕的对象，机器人嘛，切~有什么好羡慕的~

　　长得好，因为是机器人嘛~

　　学习好，因为是机器人嘛~

　　性格好，因为是机器人嘛~

　　……

　　原来围在瑞泽身边的男孩女孩都不再和他亲近，不再一起去食堂，不再向瑞泽借笔记，甚至有的人看到瑞泽都会避开，避无可避也是尴尬地扯个嘴角。瑞泽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不被亲近，但是也不会被过激的排斥，这样的结局，对是一个机器人的他来说……已经是最好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瑞泽和他林的关系却更亲近了一些。他林从那次事情之后原本对瑞泽别别扭扭的感情，变得更坦率和粘人。

　　“瑞泽，你说爸爸生日，我们要准备什么呢？”他林抓着瑞泽的袖子，满眼期待。

　　“以前是什么样，就照着准备吧，不过礼物要仔细选选。”

　　他林扁了嘴：“以前什么都没有……哥……哥哥来了的话，就有人陪着可以一起弄了……”

　　诶？瑞泽伸手揉揉他林的头：“嗯，一起先去看看别人一般是怎么弄的吧，首先，好像我们需要一起先来做个蛋糕！”

　　操场上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做着体育课的柔软操，瑞泽从教室窗口望下去，人虽然很小，但是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的表情，微笑、大笑、皱眉、或挤眉弄眼，很是热闹。可是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只能站在远处去看，这是每一个机器人的位置，站在远处，最安全的距离，不能靠近。

　　瑞泽走回自己的位置默默地打扫起来，抽屉里面不知道被谁放了垃圾，还塞了一个被人弄坏拆掉的掌上机器人，瑞泽感觉自己的电路线板就像那次被人打的时候一样，线路好像有一点短路了呢……只是一点点……

　　瑞泽收拾好垃圾，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第一次觉得教室原来这么空旷，他收起垃圾袋走下楼梯路过每一个教室，没有人发现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用一种不想要的方式离开这里，即使会天天遇到歧视，被人排斥，总感觉自己的线板短路，也想要站在离人更近的地方。

　　机器人是如此依恋着人类啊……

　　即使笑声、歌声、掌声、目光都不属于我，即使我只能站在最卑微黑暗的角落，我也想用我的眼睛注目你的一切。

　　当屋外的爬山虎颜色变深的时候，霍尔先生的生日到了，霍尔先生依旧是忙得经常不见人影，这也给了他林瑞泽更多的时间准备，而且不用担心霍尔先生会发现。

　　兄弟两个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等着霍尔先生一出门，两个人就悄悄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装饰，把家里面装潢了一番，他林在瑞泽的指导下已经能做出一个漂亮又美味的蛋糕，然后两兄弟就开始等待，深夜回来的霍尔爸爸能有一个惊喜。

　　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等待着主人的回来，瑞泽站在窗口盯着外面还没有看见熟悉的车子开过来。他林显得有一些紧张。

　　瑞泽拍拍他林的肩膀：“别紧张，就像我们前面说好的那样，一起说生日快乐！”

　　“哈……我知道。”他林走到桌前，把蛋糕挪了一个位置，这个时候，听见车库有车开进来的声音，两兄弟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紧张，瑞泽拿起买好的鲜花，他林捧起了蛋糕，两个人快步走到玄关，随着脚步声、钥匙声响起，两个人觉得心脏好像都被什么抓着。

　　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两个人同时跳出来：“生日快乐，爸爸！”

　　门口有两个人，霍尔倚在门边，整个人半靠在门上垂着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两个人发呆。然后，他定定地看着瑞泽，然后眼睛慢慢睁大，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爸爸……”他林小声地喊了一句，踌躇了一下想要上前扶霍尔，但霍尔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霍尔的衣服有些乱，身上还有着浓郁的酒味，他林皱眉，“喝醉了啊……”

　　瑞泽把手里的花放在柜子上，然后就看见霍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伸出手把瑞泽拉近了怀里，呼吸间全是酒水的芬芳。

　　！！！

　　怎么回事？！

　　“瑞泽……瑞泽……”霍尔先生喃喃自语，颤抖地无法置信地抚摸上瑞泽的脸，“你回来了……哈哈哈……你竟然回来了……哈哈哈，我……我……我好……你……”

　　“爸爸？”

　　“爸爸，你在说什么？”他林问。

　　这个时候，门被另外一个人推开，只是这个人他林和瑞泽都不认识，男人穿着一件花衬衫，胸口大开，有着不同于霍尔的麦色胸肌，也是一头乱发。他首先看见捧着蛋糕的他林，无所谓道：“今天心情不好，喝了一点酒，睡一觉就没事了。”说着伸出手想把抱着瑞泽的霍尔扶进去，但是在看到瑞泽的时候，他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怎么是你？？？？”

　　“先生，你在说什么？”瑞泽满头雾水。

　　“不对……你不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上下打量瑞泽，“你是霍尔制造的机器人！他竟然真的做了一个……”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先生，感谢你送爸爸回来！”他林挡在爸爸和瑞泽面前，他推了推瑞泽催促他赶快扶爸爸上去休息。

　　本来精心准备的一个生日，就这么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学校希望……你可以主动退学……”班主任有些为难地看着瑞泽。
　　学校里面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没有人愿意搭理瑞泽，瑞泽成为了班里面一个被人欺负的存在，瑞泽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一些人来说，总是刺眼的，虽然他一直很努力稀释自己的存在，但是现在一些人已经无法忍受自己在出现在这个校园了。

　　“我……没有办法答应老师。”瑞泽开口，“一开始是我爸爸……不，是霍尔先生，希望我来到学校，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这种事情，如果没有霍尔先生的首肯，我没有办法……”

　　“现在情况不一样……”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机器，但是我会很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这样也不能……在这个学校么？”

　　老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对她来说，瑞泽在这之前一直是班级一个荣耀的存在，听话，懂事，成绩好，可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却只是一个机器人，徒有虚名，一个机器人怎么能有资格和人站在同等的地位？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学校还是希望你自己退学是最好的，这件事情要是闹开了，对霍尔先生的声誉也不太好……而且……机器人根本就不能和人混在一起……”

　　“不能么？”

　　“是。”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瑞泽深吸一口气，退出办公室。

　　瑞泽提前回到了家里面，这个时间霍尔爸爸应该在地下室工作，虽然因为这件事情去打扰好像不太好，但是再晚一些他林可能就要回来了。

　　瑞泽敲响了地下室的门，霍尔爸爸正在地下室的几台电脑前面工作，面前摆着一个精密的仪器，瑞泽进来的时候，他只是随意地摆了一下手，让瑞泽等一下，就继续回去工作。

　　过了好一会，才回头看向瑞泽：“如果没有看错时间，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

　　“是的，爸爸。”瑞泽回答，“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学校已经找过你了？”

　　瑞泽惊讶地看着霍尔爸爸：“是的……”

　　霍尔站起来，颇为不耐烦地摆弄仪器：“这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对于异端就是要毫不留情地驱逐，那怕是对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的存在……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我觉得这样的话，我还是离开比较好，我并不想让爸爸为难，也许这对大家来说，会比较好……”

　　“说什么呢！”霍尔不开心地皱眉，“我让你去学校，就没有觉得为难，我甚至希望你就像一个人一样的生活着。”

　　“学校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生活的地方，我很感激能和那么多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对我来说学校也并不是一定要去的地方，毕竟我是机器人……我的存在，对一些人来说，已经是没有办法忍受……”瑞泽走到霍尔爸爸面前蹲下，双手搭在霍尔爸爸膝盖上，“而且，学校的董事会已经有了决定了，如果我坚持待下去，爸爸不知道又要为我去做什么了，我并不希望让爸爸一直为了我的事情去操心，即使是在家里面，我也可以像爸爸希望的那样生活下去。”

　　霍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复杂，好像看着瑞泽又好像看着别的什么：“怎么可以这么像呢？”霍尔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虽然是我制作的你，可是现在看着你的样子，我就觉得非常难受。”霍尔捂住眼睛，“你先走吧，我要一个人待一会。”

　　我开始迷茫，不能分清方向……

　　如果说这是惩罚，对我来说，这种程度并不能让我痛苦……

　　神明的手段，依旧是俗不可耐……

　　我不会后悔，神明啊，看着我吧……

　　我是像谁呢？

　　瑞泽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很奇妙，好像所有的班级都在那一天上户外活动课，操场上满满都是人，瑞泽抱着一个纸箱子，从教室出来沿着操场最边缘，听得见喧闹的声音，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能感觉很多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脖子却没有以往昂首的力气，埋头含胸，陌生的情绪酸涩不堪。自己的狼狈不仅仅是从这个学校离开，更多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瑞泽不得不紧紧地捂着胸口动力能源盒子的位置，他觉得他可能坏了。

　　机器人三大定律：

　　（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二）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

　　（三）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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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番外都写好了wwwwwwwwww
每天一章~~